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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058】(1 / 2)

家里的长辈对这个名字各有看法,可不等他们讨论出结果,薛峥就带着院里那帮小孩儿叫开了,郭叔说狗狗每天都要保持充足的运动量,他们便领着儿子满家属院跑,等绕一圈回来个个跟在后头气喘吁吁,一时间不知道是谁遛谁。

“儿子!过来!”

子发zei的音,透着淘气劲儿,此起彼伏的叫声令各家父母哭笑不得,晚上纳凉时见儿子聪明,也忍不住逗了起来,奈何儿子认人,对他们爱答不理。

“别说,你家这小子真听话,比我家那个混球聪明多了。”

自此,儿子成为了大院的一份子,最初的别扭劲儿过去以后喊起来就顺畅多了,纪科长出差回来给薛家人带外地特产,听见院里人都管狗叫儿子,难得笑没了眼,还打趣道:“比喊自己孩子还亲切。”

确实,薛家人从来习惯指名道姓的称呼,即便是心情好的时候也只省去姓而已。

徐春妮不敢用力笑,扶着腰道:“昨儿我还跟薛尉说呢,就凭三妹这起名儿的才华,可不敢叫她打肚子里这个的主意。”

徐春妮怀孕有七个多月了,即使穿着宽松的衣服孕肚仍然很明显,骆窈给她拿了个靠垫,轻哼道:“也轮不上我啊。”

孩子的名字老两口不插手,重担落在薛尉身上,初为人父的大哥面上和平时无异,却早在去年就翻起了字典,成天对着好几页的名字纠结。

他和徐春妮对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抱以极大的期待,一点点攒着出生后要用的襁褓尿布和小衣裳,闲暇时将薛峥之前玩过的小木马摇篮车翻出来清洗干净,磨去木刺,再打好蜡,恨不得明天就能推着孩子出去溜达。

骆窈感受到他们喜悦的同时,心里冒出些许自己都未察觉的怅惘。

……

涂涵珺最近正为她的恋爱大计奋斗,躲着六层的同时也积极寻觅新对象。

这天骆窈起床有些迟,只来得及揣上骆淑慧给她装好的早饭,等到处理完常规的工作,才寻了个空填饱肚子。

油条和馅饼都有些凉了,纸袋上浸出了油,幸好她提前拿了张废稿纸垫着。

豆浆不好带,这会儿食堂估计还在备菜,骆窈索性兑了杯热水就着慢慢吃。

虽然味道不如刚出锅的好,但香气依旧扑鼻,骆窈站在走廊拐角的窗台上顺便放松放松眼睛,忽然见涂涵珺从办公室出来找她。

“有事儿?”

涂涵珺撇撇嘴:“还不是你,把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骆窈懂了,不由得轻笑:“再忍忍啊,马上就放饭了。”

涂涵珺靠在窗沿上,话锋一转:“窈窈,这周六你有空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球赛?”

“球赛?”骆窈喝了口水,“哦,是想去看学弟吧?”

涂涵珺并不否认,表情讨好:“你帮我参谋参谋?”

“哪儿啊?”

“周六下午三点半燕大篮球场!”

骆窈挑眉,还没等她说话,梁博新就从走廊那头快步走来,抬手招呼道:“正好,骆窈你跟我过来一下。”

“来了。”骆窈三下五除二地将剩下的油条塞进嘴里,然后拍拍涂涵珺的肩膀,“待会儿再和你说啊。”

梁博新没跟她绕弯,进了他们组的办公室便开口道:“两个事情。《鹤鸣》的拍摄台里同意了,主任让我告诉你一声。”

《鹤鸣》便是关颖玉筹备出来的剧组,拍摄地点在沪城,戏份再少估计也得请几天假。

梁博新接着道:“咱们台这周要派几个人到沪城那儿的单位学习交流,我们频道的代表是你,正好一道儿把事情解决了。”

“我?”骆窈有些意外。

这次和那会儿实习时候参加的交流会不同,属于进修性质,名额一般都是给有一定资历的员工,被台里人戏称为晋升前的预兆,可她才刚转正不久啊?

梁博新看出她的疑虑,扬了扬下巴说:“我们组总共四人,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的名字我都上报了,这是领导们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别想太多,机会来了就好好把握,之后的事儿也没准儿的。”

骆窈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只当是去学习,不做他想。

乔芳外出采访去了,涂涵珺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失落,倒不是因为自己没选上,而是骆窈要去沪城的话,就不能陪她看球赛了。

对此,骆窈只能投以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励:“你可以的。”

……

两件事加起来,这次出差前前后后要半个月,骆窈的传呼机没有开漫游,只能提前和纪亭衍说一声,等到了沪城再把招待所的电话告诉他。

薛家最近拉了电话线,她在客厅刚和纪亭衍腻歪完,骆淑慧就拿着一袋子从厨房出来了。

“你打小儿就不会坐车,给你装了些桃儿路上带着吃,都洗过了啊,吃点儿水果清爽。”

白底带红的果面个顶个的漂亮,圆嘟嘟地挤在一块儿,骆淑慧怕压坏了,先放在茶几上,弯腰就拉开了行李包拉链。

原主连大学都是在燕城念的,从小到大就没一个人出过远门,虽然有单位安排,但骆淑慧依然不放心,整理好的行李又打开,不停琢磨着还有什么东西可带,嘴里还不停絮叨。

“毛巾我给你多买了一条,招待所的你不爱用,万一碰上雨天干不了你就用新的。”

“还有这个卫生巾,友谊商店新进的货,人家说了这东西得勤换,别不舍得用啊。”说完自己都笑了,想起女儿平时的作风,添一句,“也别太舍得了,挺贵的。”

骆窈轻笑。

她从小学开始每年都参加学校的冬夏令营,一开始行李是佣人帮忙收拾的,后来因为不爱别人乱碰她东西,全都自己来。高考后出国留学,骆女士就更舍得放手了,连打生活费都是管家负责的。

但在她的记忆里,骆女士还是帮她整理过一次行李的,那是她们刚要搬到继父家的时候,骆女士只拎了一个小包,告诉骆窈家里的衣服全部扔掉,破烂玩具最好别偷偷带去给她丢脸,骆窈要哭,她就骂没出息,以后有钱了什么东西都能买新的,买更好的。

“你听见没有啊?”

思绪回笼,骆窈应了一声,从袋子里拿出一颗桃咬了口,又脆又多汁,所有味蕾都尝到了甜。

去的时候是台里统一买的票,骆窈是队伍里年龄最小的一位,不过其他人对此也没说什么,无聊的时候还拉上她一起打扑克牌,打发十几个小时的漫长时间。

朝发夕至,晚上八点多到达沪城火车站,单位派车来接他们去招待所。

“各位是第一次来沪城吗?”

负责接待的同志一边开车一边向他们介绍沿途的景点,骆窈有些犯困,等窗外渐渐霓虹闪烁,才新奇地朝外头张望。

如今的沪城尚不如以后繁华,可仍然以自己的步调焕发着青春色彩。

头顶路过行人天桥,高耸的塔楼层层堆满了流光溢彩的广告牌,人们穿着颜色鲜亮的衣服,走路时都晃动裙摆温习舞步,脸上满是兴致的笑。

“这个点儿了还这么热闹啊!”

“可不是么,早听说沪城有不夜城的名号了,等交流会结束我也想到处转转。”

骆窈半耷拉着眼睛,想着自己也得抽个时间玩一玩,她还记着之前舞蹈生舍友说过的美容院呢。

到招待所已经很晚了,负责接待的同志没有再多寒暄,交代完明早领他们去电视台便离开了。同事们倒头就躺在床上,骆窈强撑着洗完澡洗完头,到前台给家里报平安,然后又给纪亭衍打了通电话。

“窈窈,到沪城了?”

招待所的电话有杂音,但男人的声音醇厚温柔,骆窈眉梢染了笑,双颊比桃子还粉嫩:“嗯,到了有一会儿了。”

又问:“今天不忙么?”

纪亭衍顿了下,随即笑道:“明天要去爬山,晚上的日程就提早结束了。”

这话有点熟悉,骆窈在前台一直“归零归零”的计算器背景音下发了几秒的呆,倏然想起出发前他已经和自己提过这事了。

她心虚地瘪起嘴,语气反而理直气壮:“我给忘了。”

纪亭衍听出她声音里的慵懒,说:“困了就早点儿休息吧,记得先把头发擦干,不然明天要头疼了。”

她的习惯好似被他摸透了,以前在春新路的时候,每次洗完澡她都故意晾着头发,等着纪亭衍帮自己绞干,男人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穿过发间碰到头皮,指尖微凉带来颤栗,那种感觉就像皮肉上有个微小的伤口,一碰就疼却忍不住一直去碰,有种奇异的爽感。

骆窈耸耸鼻子:“嗯。”

纪亭衍继续道:“这几天别贪凉,热的话晾点儿白开,不许吃冰棍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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