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xanx差点下意识把这坨小垃圾给扔出去。
手已经下意识地扔出去了一半,好歹理智还在，悬悬地将少年暴君的理智给拉了回来。
哦,这小东西不像是斯库瓦罗，不能扔。
于是嫌弃地啧了声，揉巴揉巴收了回来。
纲吉嘤嘤嘤地抱住他，虽然几乎是哭成了一只小花猫，脑子也混混沌沌的，但依然感受到了xanx方才一瞬间的嫌弃。
顿时更加委屈起来,扑在xanx的怀里，呜呜呜地就叫“山楂丝大笨蛋”。
xanx：……
好烦，好想丢出去。
但是真的扔出去了,混蛋鲨鱼又要拉着他的衣领骂骂咧咧。
好吵的。
虽然这样说着，但实际上从没将某只鲨鱼的咆哮放在耳里、甚至还会因为嫌弃对方太吵而随手扔过去红酒杯之类的物品的暴君先生一脸烦躁地想着，手 上却很是熟练地把小鬼放进了怀里。
纲吉吸了吸鼻子，自觉地找到了舒服的姿势。
难过不过是一会的事,他在xanx的衣服上擦干净了脸，才很是不好意思地看向好像有些目瞪口呆的九代首领。
纲吉眨眨眼,往xanx的怀里缩了缩。
九代目这才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站了起来。
“刚才那是……”他喃喃着，目光从天真童稚的纲吉身上扫过,落在xanx的身上。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说那样的话。”他这时候才恍然大悟，试图在xanx脸上找到志得意满的情绪。
然而没有。
他那叛逆期的儿子却连丝毫眼神都奉欠,明明是一副嫌弃的面孔，但却感觉比起和自己相处的时候多了些什么。
纲吉看着一瞬间似乎露出了受伤表情的九代爷爷，眨了眨眼。
“九代爷爷？”他软软地叫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指环递了回去,“给，爷爷的指环。”
九代目旋即露出笑来，很是慈眉善目的模样。
他作势要拿，笑道：“刚才纲吉君说的【有人了】是什么意思呀？”
纲吉很老实地递了递，乖巧回答：“有人……就是有人呀。”
他看着九代疑惑的样子，“嗨呀”一声道：“就是说，指环里有住好多、好多好多人呢。”
九代适时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纲吉见他的惊讶不似作伪，有些迷惑地挠了挠脸颊。
“九代爷爷不知道吗？塔尔波爷爷说九代爷爷认识指环们的呀？”
九代目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但塔尔波是老人，是值得尊敬的老前辈，不可以腹诽。
——不然谁知道神通广大的塔尔波爷爷会不会听羊告状呢。
于是九代目再度扬起了微笑。
“是吗？”他将问题抛了回去。
于是纲吉就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不过问题不大。
他奶声奶气地同九代目解释道：“就是说，指环里住了好多、好多好多的人。”
幼崽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指环，仰起头点了点。
“一共八位先生……呀，”指环在他手里跳了下，幼崽吃惊地看过去，很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对不起，也有一位女士呢。”
八个灵魂，还有一名女性。
tioteo飞快地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就将这排列与彭格列的历任首领们对上了号。
他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幼崽，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叹气。
他招了招手，纲吉跟着看了看xanx，发现xanx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臭臭脸。
就在他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xanx动作起来了。
他被人放在了地上。
纲吉犹豫着看了看他。
然而xanx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他要做什么一样，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想要抬起脑袋来的幼崽的头发，纲吉努力嘟噜嘟噜毛，听见头顶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那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带着一些颤音。纲吉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就是说，好像和平时的xanx有着不同之处。
可这不同在什么地方呢？
纲吉不懂。但是他想，xanx是不是坏掉了，所以才发出反常的声音呢？
于是小兔子的心思就又飘到了山楂丝的身上，浑身上下写满了担心。
和幼崽反应不同的是弹幕们。
在xanx按住纲吉的脑袋，发出那声似有若无的嗤笑声的时候，闲闲聊天的弹幕们沉默了一瞬。
而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山楂丝！！山楂丝大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为什么我听一个男的的声音听硬了？我是不是不对劲？？】
【不好意思刚才我老公在听我讲笑话，不小心让姐妹们听见他笑了，我这就把他带回去。】
xanx顺手就揉了揉小鬼软乎乎的脑袋。
不论怎么rua，他都对这种软弱的手感喜欢不起来。
但是想到硬茬的只要有鲨鱼一个就够了，就好像也能忍受。
左右不过是一个小垃圾。
他如此想着，懒懒地将纲吉往九代目的方向推了推。
于是纲吉茫然地转过身，朝着表情复杂的九代走了一步。
他还恋恋不舍地担心着xanx，于是扭过头，正好看见桀骜的少年大喇喇地往后一躺的姿态。
他的嘴角勾着笑意，带着纲吉所不熟悉的某种情绪。
不是傲慢、也非愤怒，反而像是……
【救命我刚才有一瞬间居然觉得山楂丝有点子温柔……我是不是坏掉了？】
【是的是这样，我和我老公同床共枕二十七年，都没见过他在床以外的地方温柔一次。】
【？？幼稚园车车禁止通行卡。】
【除你裤子！】
【诶嘿~】
但纲吉还没来得及看清，就不得不面对着九代目的一张脸。
他犹豫了一下，乖乖摊开手，把手里握住的指环展示给tioteo看，一边还在小心翼翼地觑对方。
tioteo让自己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来。
他蹲下身，温和地与幼崽直视。
“纲吉君刚才说这里面住了好多人，”他说道，“对不起，九代爷爷欺骗了你，爷爷是知道他们是谁的。”
纲吉眨了眨眼。
骗人是不好的行为，他为难地看了看诚恳的tioteo，哼哼唧唧地还是原谅了对方。
然后又道：“爷爷认识指环吗？”
看起来很是好奇的模样。
毕竟幼崽方才一看就被满满当当的男子宿舍（不是）给吓跑，这时候知道他的九代爷爷竟然还认识里面的灵魂，当即就被勾起了心思，自己也好奇地看向指环。
他想了想，胖胖的手指上点燃了一坨小小的、颤颤巍巍的火焰，朝着指环的方向伸了过去。
九代几乎是跟着屏住了呼吸。
但他还没忘记使个眼神让下属将人都撤下去，回过头来，看着幼崽伸出火焰、似乎真的与内里的灵魂开始沟通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指环中当然是有灵魂的。
这件事没人比身为彭格列指环的现任持有者、身为首领的他知道得更加清楚。
然而也正是因此，tioteo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纲吉这一行为的含义。
这代表着……
“呀！”正在他沉思着的时候，纲吉欣喜而惊讶地抬起了头，“原来九代爷爷是八代姐姐的弟弟呀！”
【咦？】
【九代爷爷和八代什么？】
【八代姐姐（轻轻）。】
【八代应该和九代一样是首领的任数？】
【是的吧x】
【噗噗。】
【2333八代姐姐好可爱哦。】
九代也被这神来一笔的“八代姐姐”给带的愣了下。
他恍惚了一瞬，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
不是，怎么就是八代姐姐了呢？
明明他都是老爷爷了，姐姐也该是老婆婆了才行吧？
终于反应过来的教父先生苦恼地看着幼崽专心致志地点着火焰与戒指中的灵魂“交流”，自己也未曾发觉的卸下了不少的心防。
毕竟能在弟弟被叫做“爷爷”的情况下，还叉着腰让幼崽叫自己“姐姐”的，也就是他家那个雷厉风行不拘小节的阿姐了。
tioteo看着纲吉情不自禁露出笑容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抬头看向xanx，不出意外，发现他儿子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于是略一思衬，朝着xanx走了过去。
瓦里安的暴君皱起眉，往旁边挪了挪。
tioteo：……
他隐约觉得自己是被嫌弃了。
然而看着xanx与以往毫无不同的表情，tioteo又不由得埋怨自己想了太多。
毕竟他家xanx不过是个孩子，他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对养子滤镜越戴越厚的老父亲理所当然地想到。
他看了看和指环嘀嘀咕咕的纲吉，虽然没能听清楚他们在交流些什么，但凭借他祖传的直觉，现在和纲吉说话的一定是他的老姐。
于是彭格列的教父先生轻轻咳了一声。
“说起来，xanx你还没见过姐姐吧。”他说道，“你回到彭格列的时候，姐姐已经去世……说实话，在此之前，姐姐还曾经期待过你是什么样子。”
xanx懒洋洋地嗤笑。
tioteo不听他说就知道这孩子一定是在笑八代都不知道他的存在——那时候他还是贫民窟里摸爬滚打的小垃圾，整日被发了疯的母亲抱在怀里，做父亲是里世界顶端之人的美梦。
于是他无奈地笑了起来，决定自行解释。
“我说的不是你，不，那真是你。”他柔和的目光看向xanx，像是雨雾中的日光，明明遭到了遮挡，却依旧一往无前地照射了下来，“我的意思是，她一直期待着你，我的孩子的到来。”
沉默。
不论是xanx还是tioteo都陷入了沉默。
tioteo一把年纪了，已经很久没什么事能让他感到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