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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三 永安城的雨季3(2 / 2)

虞戈有种直觉,那一主薄肯定跟郭知县关系不一般,既然郭知县走了,那他很有可能会跟着一起离开。

趁着现在他初来乍到,赶紧结识几名品行端正的“老人”,才能在县衙里站稳脚跟。若是底下人没有人帮衬你,那这县令也是徒有其表的虚职。

“这是我分内之事,应该的。”秦书礼摆正坐姿,继续说:“小虞大人有何疑问,现在秦某便可以为你解答。”

“那便多谢秦大哥了。”虞戈拱了拱手,随后面色一正,问:“今日我来县衙时,发现偌大的衙门里并没有多少人,其他人都去哪了?”

“莫非小虞大人还不知道?”秦书礼顿了顿,迟疑片刻后,继续道:“不知小虞大人有没有听说,永安城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虞戈想了想,回应:“早在来的路上,就听人说过,皇宫内务府珍宝失窃,听闻是李珏公子偷的…

莫非,其他人就是在忙这件事?”

秦书礼点了点头,苦笑道:“这件事颇为棘手,按理说是不应该分配到我们城南知县的,可坏就坏在几天之前,李珏公子曾在城南一家红楼出现过。

听说,有人亲眼看到李珏公子喝醉了酒,一高兴就将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赏给了一名歌姬。”

“莫非,这李珏打赏的东西,就是…”虞戈问。

“对,正是内务府失窃的东西。”秦书礼点了点头,“丢失的物品在城南出现过,这间案子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城南衙门的手里。

因为此事比较敏感,碍于李珏公子的身份,谁也不敢押他回衙门审问。”

“那我有个问题。”虞戈想了想,问:“既然有人了看见李珏把这东西赏给了歌姬,那你们第一时间将歌姬带回衙门,然后让她说出事情经过。

最后找回物品,人证物证俱在,这案子不就结了吗?”

闻言,秦书礼突然露出一脸复杂的之色,虞戈隐约觉察到,恐怕是城南衙门在处理这件案子的时候并不顺利,或者说,是遇到了阻碍。

“郭大人早在第一时间就让人扣押了那红楼女子,人刚刚押回大牢便招供了。”顿了顿,秦书礼的眉头突然扭在一起,“可刚准备录口供的时候,那歌姬便突然暴毙了,而且,在她死之前并未交代东西的下落。”

虞戈倒吸一口凉气:“如此说来,唯一可以着手的线索,全都断了…”

“正是。”秦书礼点了点头,又无奈笑道:“现在的城南衙门人人自危,表面上看,大多人都是出去办差了。

其实,有不少人是另谋出路去了。还有一部分走不了的人,只能去案发现场胡乱勘察,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找不到。”

“为什么这么说?即便是追不回东西,按我武朝律法,最多只是每人罚俸三年而已。”虞戈问。

“小虞大人刚回永安,对此事只知其表,不知其内。”秦书礼捋了捋左手袖口,继续道:“再有十天就是七夕节了,听说今年陛下会摆下夜宴,为两位皇孙指亲。

这最小的皇女,年不及十六,但陛下甚是喜爱,常让其陪在左右。

听内务府说,此次丢失的珍宝,是原定在七夕节夜宴当晚,由陛下赏赐给小皇女以示宠爱的象征。

现在,距离七夕也就是结案的日子还有十天,如果不能追回丢失的珍宝,届时,陛下…”

说到这,秦书礼便打住了,明白人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是如果不能在剩下的十天之内追回丢失的珍宝,那么等待城南衙门的可不仅仅是罚俸三年那么简单。

按照陛下的性子,衙门所有公职人员有很大可能,会因此事而丢了脑袋!

虞戈顿时感觉心中咯噔一声,未曾想,这件事背后的水竟然如此之深。

女帝召回昔日被贬为庶人的太子茳澈回京,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此次七夕夜宴,女帝很有可能会借此机会,恢复茳澈储君的身份。

如此一来,必会损害李家新贵的利益,从而引发庙堂上的政治风暴。

至于此次内务府失窃案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捣鬼,实在是耐人寻味…可能是李家权贵故意为难,使了一出下马威,也可能是保王派的苦肉计。

可无论是谁的阴谋诡计,这夹在此次事件中间的内务府与城南衙门,却首当其冲成了第一批受害者。

还有一点最为重要,对于虞戈来说,从一小小的襄城从事突然晋升为京都永安的知县,看似是天上掉馅饼平步青云,实则是被某个大人物一笔划进了深坑,成了替他人挡灾的替死鬼!

无论事情最后能不能查清楚,总要有一个替死鬼,而没有任何背景,又初来乍到的虞戈,便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一念及此,虞戈顿时有种如遭雷劈的感觉。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刀疤脸对他说过的话:有时,最可怕的不是未知,而是束手无策!

以及张二狗所说的“呵,官场上的人都脏,你啊,嫩着呢!”

虞戈愣了好一会,直到有人推了推他的手臂,他这才晃过神来。视线重新聚焦,方才看清,是秦书礼见他失神良久,这才伸手将他推醒。

“小虞大人,你没事吧?”秦书礼面露一抹不忍,关心道。

“啊…呃,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虞戈强迫自己冷静,清了清嗓子,又问:“方才你说,衙门里的其他人都自谋生路去了,而有些人不能走,是什么意思?

秦大哥你一直在忙公务,莫非你也有什么原因不能离开?”

“官场之上比江湖凶险万倍,岂是我等寒门子弟说走就能走的地方。”秦书礼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抬头看了虞戈一眼,“如果有关系上下打点,说不定能调离此处。”

他后半句话明显是说给虞戈听的,说到底,这世道无论好坏都讲究一个硬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

秦书礼是寒门子弟,一没背景,二没金银细软,自然是“走不了的人”。

“如秦大哥所见,我也是两袖清风啊。”说着,虞戈抖了抖袖口,除了空气还是空气,“就算我有,我也不屑于用这种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

“好一个肮脏手段!”这时,突然有人阴阳怪气的隔着老远喊了一句。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是那京查办的官差带人去而复返。

他一进门,先是扫了一眼虞戈,嘴边顿时露出一抹冷笑,然后面朝左右的公差们伸手指着虞戈,说:“都听见了吧,就是这厮目无尊卑,竟然敢骂咱们李总司卑鄙!给我抓回苦牢,好生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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