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茳杳发出一声冷笑，又伸手抹净脸上的泪痕，稍稍整理衣襟，昂头对女帝说道：“我不会嫁给徐来，你若强逼，我自会寻短见。
同样的，你若杀了虞戈，我也会随他而去，既然生不能在一起，便在黄泉路上做苦命夫妻。”
女帝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又转为一抹深深地无奈。
她是在世传奇，手段通玄，可令一朝日月改天换色，却唯独不能阻止一心求死之人。
皮肉之伤，尚有办法可以挽留，可一个人若是心死了，即便是传闻中的大罗金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朕承认，的确是低估了虞弋。”女帝开口，徐徐感慨道。
茳杳出声打断了她，提醒道：“是虞戈！”
“好，是虞戈。”女帝嘴角挑起一抹无力的笑，续儿说道：“这孩子的确不错，最后关头，心里想的念的仍是你。”
听女帝所言，茳杳不禁再度黯然神伤。她自是知道虞戈的心意，只是每每想起，心中的那根弦便会紧绷一次，然后重重的抽在那颗流泪的心上，有种剜肉般的疼。
“若太平盛世，朕的杳儿自然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小郡主，招向虞戈这样的傻男人做驸马，领一方封地，无忧无虑，可是…”女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续儿说道：“天下并不太平呐…若朕在年轻几年，或许还有能力庇护你们，可朕已经老了，朕马上要死了，斗不过那些明里暗里的敌人。”
茳杳听的一惊，怔怔的看着女帝，心中泛起一抹酸意。
终究是至亲之人，身体里流着同一脉血，怎能不心痛呢？
“是不是很震惊，原来圣人也会死。”女帝长叹一口气，又说：“杳儿，你还小，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你们常说命运不公命运不公，可其实老天啊，对每一个人都很公平。
虽说人生来就要分三六九等，这无法更改，可命运的所有馈赠，早已在暗中明码标价，想要得到什么，就需要为之付出代价。
只是有些代价，让很多糊涂鬼丧了命，又让太多太多庸碌之人望而止步。
朕之所以这么做，只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她语气一顿，续儿揭晓答案：“在这件事上，你没有错，虞戈也没有错，你二人没有输，只是还没有能力为想要的东西买单而已！”
茳杳保持着沉默，女帝的这番话，她无法反驳。
世界向来是强者制定规矩，而自由和尊严需要用自己的拳头去获取，这是森林法则，也是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的潜规则。
“再说说一些细碎的事儿吧。”女帝想了想，似乎在思考应该从何说起，有顷，她继续道：“就从那封信说起吧，信是假的。”
茳杳猛然回过神，想也不想，回绝道：“不可能！”
可她忽然注意到，女帝正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茳杳忽然意识到，女帝或许没有说谎，那封约她出来的信，或者真的是他人伪造的…而她本人，或许是身在局中只会屈从本能，扑向火焰的一只飞蛾。
“信是戈晓寒伪造的。”女帝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嗯…寒儿不愧是内庭出身的，从朕身上偷学了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