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好。”虞得水朝俩人伸出两根手指，以另一只手掰下第一根，道：“首先，你老子我能打赢你娘，其次，你老子我虽然表面风流，但我从不做趁人之危的事儿。”
“我小姨人都没了，你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戈晓寒挣开虞戈，伸手轻轻推开他，并嘟囔道：“松开我！”
“信不信由你。”虞得水说完，又皱起眉头，续儿看向虞戈，一脸正色道：“你娘当时受了伤，是我出手救了她，当时贼军苦苦紧逼，迫不得已，我只能带你娘躲进山林。
一年后，你娘伤势痊愈，却突闻戈家正面临灭顶之灾，悲痛之余，她一心想要回京救人。
当时你娘已怀有身孕，在我苦苦相求之下，她这才在生下你之后离开，所以，你的身世很干净。”
“我娘…她…你明知此行凶险，你为何不拦住她？”虞戈早已乱了分寸，胡乱问道。
“若不是要照顾尚在襁褓中的你，我早就随你娘同去了。”虞得水面色一沉，回道。
虞戈听的心中一揪，他从未想过终于揭开身世谜团，拨开重重云雾之后，他最想见的那个人却早已在很多年前永远的离开了。
心突然空落落的，仿佛凭空多出一个无底洞，不论回忆中那些痛苦的，还是快乐的都无法填满。
戈晓寒脸色稍有缓和，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虞戈和躺在床上重伤不醒的赵一一样，都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
见虞戈黯然伤神，戈晓寒此时也感同身受，她欲伸手安慰对方，却又猛地僵住，然后缓缓抽回。
她猛然想起之前种种，包括安南边塞时书信一封暗示赵一将虞戈斩草除根，还有决定逃出永安前，她曾设计让虞戈与茳杳私奔…
一念及此，泪水便混合着悔恨与愧疚，无声滑落她苍白的脸颊…
“我娘她，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茫然之际，虞戈缓过神来，无助的看向虞得水，求问。
“没有。”虞得水摇了摇头，而后又说：“她未曾看过你一眼，只说既跟虞姓，就叫虞戈，然后提枪上马，披星戴月，走了…”
虞得水说完，长叹一口气，目光缓缓上抬，仿佛已穿透层层屋檐，借今夜的星空缅怀记忆里与爱人分别时的那一夜星月。
“姑且信你。”戈晓寒抹干眼泪，轻声呢喃道。
虞得水晃过神来，他起身于屋内徘徊两步，然后说道：“久别相认，给你姐弟俩人一点时间谈谈吧，我先出去。”
他朝房门走去，只是刚刚推开房门，却又扭头对虞戈喊道：“臭小子，一会出来找我，我在府上院头里。”
说完，虞得水走出房间，然后轻掩房门…
房间中只剩虞戈与戈晓寒，还有床上躺着的那位。
然而此时沉浸在莫大悲伤中的虞戈，却没有心情做什么姐弟相认的感人故事。
他原本以为揭开身世之后，自己会活的更明白一些，然而事与愿违，此时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迷茫。
那斩不断又看不见的母子羁绊，现如今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分明真相就在眼前展开，却若一场与自己无关的幻梦，让作为看客的他，每每伸手欲碰，便触之即碎。
许是觉得沉默太久了，戈晓寒忽而轻咳一声，这才将虞戈的注意力从悲痛中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