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姚鸿胭头一次问出了问题。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很隐晦的惊喜，开口：“你如果告诉老夫，你是不是方外之人，老夫就告诉你所有。”
姚鸿胭挑眉：“这是在和我谈条件？”
老者笑着摆摆手：“哪里，这不是在打赌吗，神明送来的人，还不至于是一个杀性很大的人，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老夫一大把年纪了，就是赌一条命的事，老夫还是赌得起的。”
姚鸿胭看了他半晌，直到那老者额头上冒了汗，才开口：“那你赢了，我不是这里的人。”
老者的眼睛几乎瞬间你就亮了起来，他看着姚鸿胭，就像是看见了希望，祖祖辈辈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在不断崩塌的地方，那种压抑可想而知，而今天，他终于等到了那个希望！
“神明指示我们，到来的人会带领我们去到一个新的世界，传说那里绿草如茵，蓝天白云，不用在堡垒中躲避妖蛮的追杀，不用承受这样无穷无尽的折磨。”
老者眼睛亮亮的，“当时神明给了一副幻境，有人将它画了下来，只可惜后来那副画毁了，没有人再看见过，以至于现在的小辈都不相信这个预言！但是老夫看过！”
“如果没有那样的地方，怎么会有那样真实的画面？老夫相信那样的地方是存在的，也相信传说中来临的人会来到这里！只是这最后的几年就是一万年的期限，却没有多少人再相信了！”
老者眼中浮现向往，就像是一辈子笼罩在黑暗中的人忽然知晓了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光明一样，那种憧憬和执着，不深陷于追求的人是不明白的，姚鸿胭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渴望和执着甚至是偏执，心中竟莫名的有一点触动。
这是一片堪称废墟的地方，没有生机，甚至没有出路，大多数人从来没有见过更美好的东西，所以无法想象更加不会执着，可是在这样的地方，还有人为着一个虚幻的神谕，一个流传下来没有人见过的画卷而执着一辈子，还试图将这样的执着传承下去。
她无法评价这是好还是坏，但她不可否认，这一刻，老者说动了她一点。
洛雨钏看着面前盘膝的姚鸿胭的神识，那女孩十多年从来没有变过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纯粹，嘴角勾起的笑容恍若繁星一般，可以照亮这黑暗夜空下的眼睛。
这里没有光，但是，我愿意试试。
她好像听见了姚鸿胭这样说。
“来临的人，”老者看着姚鸿胭，“你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姚鸿胭心中很感动，也很想做点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微微沉吟了一下：“实不相瞒，我很愿意做一点什么，但是......我现在也在找怎么出去。”
老者：“？”
这个走向不对！这不该是拯救他们的人会有的反应！
姚鸿胭眼眸低垂，挡住眼中的那点愧疚。
想要成为光不是那么简单的，她愿意拼尽全力，但她不仅仅只是姚鸿胭啊，她还是龙凰，换成任何一个身份，她都愿意留在这里试试，但是现在东荒大陆妖蛮的局面已经全面铺开，她真的有权力选择这边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