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平安夜的伦敦街头四处洋溢着欢乐的节日气氛，人们暂时放下了对战争的恐惧，一起欢度这个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节日。
天羽挽着唐山海的臂弯，两人闲散的步行在泰晤士河畔消食，迎面偶然遇见熟悉的面孔，都相互友善的预祝对方圣诞快乐。
“山海，昨天Tomas太太说今天会有新品种的糖果，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不好，上周还嚷嚷牙疼，说好的每天不能吃超过三颗糖，你倒是可以的，买最大的回来数三块。”
“那也是吃的三块，我们就去看看好不好嘛，山海——”天羽整个身体贴在唐山海身上，摇晃着他的手臂。
“真是拿你没办法，后天和牙医预约的复诊我写在你台历上了，自己记得每天看看台历，别忘记了。”
“嗯嗯，山海这么好，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要怎么办呀。”天羽将脸蛋贴在唐山海脖颈间蹭了蹭，爱娇的小模样很是惹人。
唐山海听了这话，眼神微微暗淡下来，他的小姑娘没有他的照顾，他怎么放心得下。
“依萍，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本来只是玩闹的天羽，听了他这话语身体一僵，她将头从他的肩上抬起，定定看着他问道：“你要走了吗？”
“你知道了？”
“我知道你总会走的，你有你的信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也没想到这么突然。”天羽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目光悠远，她甜美而短暂的恋情啊，为什么她遇到的男人都这么有爱国情怀！
“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晨的飞机！”
“那么早啊，起不来呢，那我就不送你了。这是圣诞礼物，不要拿下来保平安的。”天羽拿出一枚羊脂白玉吊坠的项链帮他戴上，没有放开环住他肩头的手，而是顺手拥进他的怀里，贴在他的耳边低低的道：“圣诞快乐，唐山海！再见，唐山海！”
我听到你喊我的名字，我知道你的名字，名字写成了歌，过去的许多日夜都是你，都是你的梦，我知道你不知道，我的梦里在哭泣，害怕从此不见......
“依萍、依萍——”
一心堂外冲进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少女，穿着蓝色大襟袄的上衣，黑色的及膝百褶裙，这种民国时期最普遍的新式校服，竟也让她穿出了楚楚柔弱之感。
正在给病人把脉的天羽抬起空着的左手，示意她安静先坐旁边等着，才对着面前的中年妇人道：“于太太，你这是肾气不足，天癸衰少，以至阴阳平衡失调，昨天肯定是动气了，才会突然心火太盛头晕目眩，我给开个药方抓几剂药回去一日两次，早晚餐后服用，这个毛病多数女性葵水开始变少时都多少有些，最主要的还是要静心、不宜动怒。”
“还不是昨天给我家那口子气的，陪我逛街居然一路都在看小姑娘，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
“您回去就和大叔说，再惹您生气就换个老伴儿，”说笑着将手里的药方递给身边的小道童道：“道一，照方抓三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