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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1 / 2)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两个小时,对平时的阮棠而言,不过是一个午觉的功夫,四五把游戏的程度,一部半电影的长度,很难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今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漫长。

没了裴青在,李东倒是放开了不少,安慰的话一串接一串,倒是让阮棠心中的燥闷感消失了不少。

“呜呜哇……疼……妈咪……”

哭叫声突然从外面走廊穿了过来,声音很耳熟,是隔壁那个古灵精怪,立志做个酷哥的小孩安东尼。

阮棠看了眼时钟,才过去了一个小时。

熬不住提前送回来了?

她瞬间从沙发上起身,打开房门往外看了一眼,只看着两名医护人员将送小孩摁在床上,直接把人送进了隔壁房,顺势把门关上,杜绝外面所有人探询的目光。

只一眼,阮棠却是看清了的。

平时再坚强不过的小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面容扭曲。

能动弹的上半身在床上四处滚动,双手都被牢牢束缚住,整个人遭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阮棠离他们最近,站在门口还隐约能够听到休斯夫妇的痛哭声。

李东见状不对,连忙把人拉进来,关上大门,将那点微弱声音都隔绝在外道:“老板,别急,还有一个小时,听听歌?”

话落。

他拿出手机放着音乐,彻底驱散了房间内的寂静。

阮棠心彻底乱了,也坐不下来,干脆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事实证明,主治医生的叙述说明不是假的,在之后,有不少人熬不住治疗的痛苦,提前被送了回来。

有小孩,也有中年人和青少年,甚至有些在第一次治疗就选择了止痛药。

好在浴室门虽不隔音,但住宿的房间却够隔音,忍受不住的痛苦吼叫在回到房间后,各自销声匿迹,半点都听不到了。

而这种折磨了一个多小时后……

“叩叩——”

房门被敲响,李东连忙去开门。

只见巴里护送裴青进来,跟其他人的大吼大叫不同,裴青已经整个人晕厥在床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这是怎么了?”

阮棠火急火燎上前,双手搭在病床边缘。

巴里郑重道:“女士,请放心。裴的意志很顽强,他是第一次治疗中途没有休息过,咬牙坚持到最后的人,不过治疗结束后,他精神松懈,还是没忍住晕了过去。”

“这个晕厥只是暂时的,不久之后会再次醒来。”

“但是清醒后并不好过,痛感依旧会很明显,我希望你能够用其他的东西引开他的注意力。”

“同时,你们得保证他不能受寒,身上尽量保持干净整洁……”

就算是巴里本人,也清楚这个治疗方案刺激性有多大,当初放裴青参加治疗的是他,知道他其他方面不合格,但如今又能咬牙撑过去,所以他不免对这位病患多了些别样的关注。

对家属,也更多了几分耐心。

阮棠是见过成年人之前如何在病床上打滚的模样,紧皱眉头问:“治疗过后的痛苦会持续多久?”

“最多二十四个小时。”

巴里回答很明确,三天一次的治疗,一天是给病人时间熬过去,剩下的两天是给他们做调整。

“好的,多谢。”

阮棠点点头,心里有了底。

巴里没走,只突然问道:“女士,你名字叫什么?”

阮棠:“称呼我棠就好。”

巴里笑了笑:“看得出来你们夫妻关系十分好,治疗的两个小时中,裴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咬牙坚持到了最后,你就是他的信念,我希望在后续的治疗中,你能够给予他最大的支持。”

“当……然。”

阮棠愣怔着回答,只回头看向裴青惨白一片的脸色,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比以往来的更清晰些。

有个壮年劳动力在,许多事方便了许多,有李东上前搬人,擦身,更换干净睡衣,不免看到了裴青腿上的伤。

他心里各种猜测,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等将脏衣服清洗晾晒好,所有活儿都干的差不多,李东觉得自己留下来也是个多余的,“那老板……我先下班了?”

“行。”

阮棠送他出去,将门关上,拿着毛巾止不住的给裴青擦脸。

彻底晕厥过去的青年时不时地颤动两下,冷汗簌簌,昨日还冲着阮棠露出浅浅微笑的俊脸此时白的吓人。

“……咳。”

一声轻咳后,裴青眼睫轻颤,呼吸加重,呓语不断,似是深陷噩梦之中,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唇都没了半点血色。

“裴青?裴小青?”

“安心,治疗都结束了,你现在在房间,很安全,别担心……”

阮棠忍不住摸摸他的脸,轻声细语地安抚,既担忧他深陷噩梦,又害怕他早早清醒,经历身体的苦痛。

下一秒。

裴青浑身巨颤,睁开了眼睛,布满红血色的漆黑眼眸此时透着一股疯劲,暴戾阴狠,毫无聚焦点地目视前方。

隐约间,那些人的话语又在耳边环绕。

“该死的,不是说好的绑裴家大少吗?你他妈猪脑子,把裴家那个私生子绑过来干什么!”

“……不知道啊,我听那人说了,今天坐这车的就是裴纪安。”

“艹,绑错人了。”

“绑错就绑错吧,反正也是裴家的种,钱还是那个数儿,给报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些话变了。

“淦,裴家那老畜生真不是玩意儿,说好的一亿赎金,就他妈给10万过来,剩下的都是假的!”

“再去试试,不然我们这干一票也太亏了……”

“得快点,时间不多,得下点狠手!”

痛,很痛。

席遍全身的苦痛浮现。

裴青又看到了那些人在面前,影影绰绰,像是厉鬼,将那些痛苦与折磨一一重现。

闪着寒芒的利刃穿透过他的右掌,划破他的脚腕。

挥成残影的棍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的腿上。

还有充斥在空气中,那永远令人作呕的鱼腥味……

他恨。

为什么同是那人的血脉,裴纪安不用付出任何东西就能换来那些喜欢,而他要付出200的努力,才能换来那人的一声称赞?

他为了裴家付出所有,像是一条疯狗,后来,却也不过是沦为了一条废狗。

嗤,多可笑啊!

压抑许久的不甘、怨恨如火山爆发般蓬勃而出,与身体上的苦痛形成了双倍折磨,裴青红着眼睛,忍不住发出阵阵低吼。

“裴小青。”

一声焦急的,蕴含了担忧的呼唤如疾驰的利箭飞来,扎进了胸腔,也撕开了那密不透风的黑暗一角。

眼前逐渐有了光……

“裴青,裴小青?”

阮棠察觉裴青不再挣扎,当即满头大汗,泄了气地整个人扑在床上,脸颊红扑扑的。

裴青恍然间看到了阮棠。

离的那么近,近到伸手就能将她彻底涌入怀中。

“棠……棠……”

充满不确定的语气,裴青眼底的暴虐狠戾逐渐散去,紧盯着人不放,阮棠见他不再挣扎,微微松了气,软声道:“是我。”

裴青眼神迷茫,再也忍耐不住地伸手将人抱住,闭上眼念着她的名字,终是泄了一丝情念。

“棠棠,棠棠……”

身下青年还在发着抖,嘴里却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

阮棠心疼地回抱了过去,忍住心里头那一丝怪异的念头,轻轻安抚着,“我在。”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最终那双死死箍着她的双臂才泄了点力道。

抬眸细看,竟是又痛晕了过去。

阮棠所有心绪顿消无踪,紧张地扒开对方的双臂,起身拿了毛巾过了遍热水,慢慢帮他擦了擦汗湿的脸和脖颈。

手指无意见划过锋利的喉结骨,她能感受到裴青吞咽时的微微触动。

就……

看起来怪欲的?

阮棠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再想着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同个房间,共用一个浴室,整张脸都没忍住有点发烫。

不过很快,她也没时间思考那些有的没的了。

治疗的苦痛远比预料中的来的严重,短短半天的时间,裴青来回反复了好几次。

吓的阮棠去喊医生,医生说很正常。

之后随着神经受到刺激,痛苦的感觉会更甚。

“或许可以用些止痛药?”

“不不。”巴里摇头道:“是裴自己回来前说的,不会是用任何止痛药片,我们得尊重病患自己的意见。”

“……”

这下,阮棠是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裴青意识清醒,完整回笼时,外面马上要天黑了,屋内只有一盏小夜灯亮着。

入骨般的疼痛让他大脑都跟着疼了起来。

但当他目光游移,落在身侧,趴在他手边的阮棠时,那些痛苦奇异般地被抚平,苍白的唇无意识地勾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来。

重新经历一遍噩梦简直糟糕透顶。

但好在,最后每次当他痛到想死的时候,耳边总会浮现阮棠的声音,甚至,他还做了个好梦。

梦里面他像曾经憧憬过无数次的样子抱住了阮棠,放肆地抚过她的长发,将她困于怀中。

“棠棠。”

“……你醒了?还疼不疼?”

阮棠瞬间清醒抬头。

裴青咬牙让自己忘却身体上的不适,轻扯嘴角,撒谎道:“第一次治疗还好,不是很疼,我感觉腿还是有一点感觉的。”

比对有知觉的疼痛,他巴不得双腿的痛楚更明显一点。

但就这一点点,裴青也是欣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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