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牛德群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林轩微微有点错愕,这就结束了?他本来想先简明地把中心意思表达一下,然后再变通地阐述一下他的见闻的,没想到话刚刚说了一个开头,就结束了,有点莫名的感觉。但是话已至此,他也只能犹豫片刻后转身准备离开。
“你认识梁先生?”说话的人却是牛德群身后的莫司,莫晋康。
“是,不过不算太熟。”林轩停下脚步。
“此人大才,只是经世上…”莫晋康说道,笑笑,“确有些一窍不通。”
“可惜了…”
27
虽然所剩无几,但是林轩似乎还是不得不面对最后的学校生活;或者说,他并没有一种摆脱感。
到了这种时候,扣毕业证已成为一种没有实质意义的口头威胁,但是迟发毕业证究竟可不可能谁也不敢赌,因此低调做人低调做事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准则。
而大多数并不愿意在学校过乌龟日子的人匆匆寄了几大箱行李回家之后,就又离开了学校。这里面毫无疑问包括了江燕白,他对于毕业晚会那天高某的倒打一耙冷眼相对——实际上,自从江燕白从大二改选班长以后,一直私下对高某多有微词,只是当面毫无表现而已。到了这个时候,虽然已再无忍耐的必要,大约也已经没有较劲的必要了,一走了事,眼不见为净。
而林轩作为前者,凭借着忍耐的性格在学校过了一个礼拜,到了六月十三号,还有两天就要最后毕业典礼的时候,只感觉时间漫长难熬。
指挥部那边毫无动静,自己的信息传递如同从来不存在过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或许可能有反应,但是也没有人有义务来告诉自己。
如此真实的反应,林轩略有不平,但是有时又想,事情不正应该是这样才是正常的吗?再回想到之前在落丹山的那两天,才觉得不真实起来,只是梁传玉和扬天应两人的对话犹在耳畔,分明是真切的。
如此便感到了彷徨,只得以无言的修炼填满时间。
当天中午的时候,林轩接到了岳鼎新的电话,邀请他晚上吃饭。这倒是颇让林轩诧异,试探了一句:“太客气了哈哈——怎么想到要请我吃饭?”
“可以说是我请,但实际上也可以说不是我请。”岳鼎新的话有点让人琢磨不透,“公司私下的聚餐活动,放心来就是,放松一下。”
公司?林轩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是他的那家真道公司,这一想立马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无疑是叶笙,于是本能地就想婉拒——林轩对于任何有可能造成自己不愉快的社交性场合都有心理抵御机制,造成不同程度的“不想去”的感觉。
然而还在犹豫着未开口的时候,岳鼎新又说:“出来吃一顿好的,总比在食堂里咽食好吧?更何况你不来也不合适——那就这么说定了,时间地点我发信息告诉你。”
林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定下了晚上的聚会。实际上,他主要是因为没摸透岳鼎新的意思而犹豫,岳显然是一个不说无意义话,而且又不太喜欢直白说的人,他这几句话的劝说立场和目的林轩实在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不来也不合适”,林轩倒是觉得他来才不合适。
正百思不得其解,电话又想了,却是叶笙打过来的。
叶笙的语气很自然平坦:“林轩,今天晚上我们公司有一次聚餐,算是私人性质的,之前你曾经找的岳总也去,所以我想邀请你也去。你能来吗?”
“这好像有点不太合…”
“没关系的。实际上…是我请客的。”叶笙说道,“而且你和岳总现在既然是同事,交流一下也是好事吧?我想他应该也会乐意你来的。”
林轩沉默,对方云淡风轻,一番言辞自然得体,反倒显得自己矫揉狭隘。
“工资还没发就要破费,能这么大气的确实也不差一双筷子。行吧。”
来就来,又如何。
叶笙轻声笑了笑,说:“那么,时间地点我快讯发给你,晚上见。”
这一笑林轩就莫名又有了一种仿佛上当的感觉。
只是回头想想,来电话的两人互不知道对方邀请了自己,说明是各自起意。叶笙请自己的理由暂不去谈,岳鼎新大概是有些误会自己与叶笙的关系,不过也难免,正常人大概都会这么想吧。再想想,则又延伸出一些微妙的东西。
林轩又想起了晚会那一晚的某一幕。
她为何不通过他呢?
实在是一个泥潭。林轩默默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