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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宠鹅(1 / 2)

虽然推广种植的时间很晚,但棉花自印度和阿拉伯地区传入中国的时间非常早。

秦栘肯定,此时此刻,就在最南边的某个角落里一定正安静地长着一片无人问津的棉花,只是他现在无法赶去采摘而已。

“少君,真的要用鹅毛吗?那得多少鹅毛才够啊?”采苓在旁担心地问。

秦栘把弄坏的娃娃交给了琼瑛,琼瑛手巧,或许还能修补抢救一下,只是里面原先填充的草絮和芦花都糟了,他想换个内芯试试。

来了秦国才知冬天冻死人绝不是戏说,这里的人用来御寒的裌衣里都是些麻、葛、草絮,根本就谈不上保暖一说,他想先弄点鹅绒,如果顺利的话,兴许能做个羽绒服也说不准。

“不是鹅毛,是鹅绒。”他向小姑娘解释。

没有知识的结果就是做什么都得碰运气,说来惭愧,他从前还做过某羽绒服品牌的代言,但羽绒是怎么取的,真不清楚。

索性今日天气好,便叫了采苓一同来苑囿,打算捉只鹅研究一下,据他所知,鹅绒大概是长在鹅腋下和腹部,一种呈朵状的绒毛。

鸭绒应当更好找一些,但鸭绒有异味,找来了无法杀菌消毒除异味也是白搭。

小丫头戳戳自己的脑袋,“鹅……绒?”

秦栘满怀期待,“要是这东西好弄,回头给你做个小袄,一准儿暖和。”

说着侍人已抱来一只健壮的白鹅,“少君,你看这头怎么样,它可是苑囿中最威风的鹅了。”

秦栘伸手接过来,这只鹅体型不小,分量也不轻,他两只手才堪堪抱住,大鹅身上的羽毛洁白如雪,光滑柔顺,曲长的颈子线条优雅漂亮,坚硬的鹅掌几乎要有他手掌一般大了,一对黑眼睛半张半合,丝毫也不怕人,被人抱在怀里似乎还很享受。

秦栘掀开它雪白的翅膀,摸到腋下最柔软的地方,当场便揪了一撮下来,还没来及抓出来研究,怀里温顺的大鹅却忽然发怒暴起,猛得抻开宽阔的翅膀,重重在他脸上拍了一翅。

秦栘猝不及防被扇了一个趔趄,紧接着两只鹅掌当空飞起,毫不留情地送了他一串夺命连环蹬,他登时被鹅掌踩翻在地,愤怒的大白鹅气势汹汹扑棱着双翅,撵上来逮着他就是一通狠啄。

小姑娘当场就吓哭了,“呀!少君呀!”

“来人哪,保护少君!”

“少君被啄啦!”

周围的侍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纷纷扑上来解救。

大鹅十分凶猛,丝毫不惧来人,大张着愤怒的黑眼睛,挣开通身锐利的白羽,认准了秦太子,巨掌蹭蹬,肉翅扑打,利喙猛啄,完全不吝招数,悉数朝那拔它绒毛的恶人招呼过去。

秦栘痛得不行,见势不好,爬起来拔腿就跑。

“少君快跑啊!它追上去了!”

“快捉鹅呀!”

“莫捕鹅了,少君又被啄啦,先保护少君哪!”

寿春的消息送到相府时,芈启一夜没睡,他虽然做了秦相,却并没觉得丞相的权力有多么大,就算吕不韦在位时,也不曾对臣子说杀便杀,但项渠死了,李园杀了他。

他这一次是真的信了,不是项氏不肯践诺,是李园势大。

老将军痛失长子,芈启心中也觉得十分不安。

朱英步入门厅,领来大梁的信使,“相邦,辛梧将军信使已到。”

书案后的主人打开密信,辛梧信上说,楚王的使者送了他许多贵重的礼物,他不知当收不当收。

芈启默然良久,没有提笔回信,只是吩咐信使,“告诉他,既是送他的,便收下吧。”

信使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眉头,出了相府,不多时,府中一言一行,已事无巨细呈到了秦王案头。

黑衣少年跪在君王身侧,“君上,可要安排大秦锐士……”

秦王摇头,“不,随他们去。”

少年眼含不解,君王却并未多作解释,这仗打不打其实不重要,弱楚不急于一时,强魏那是得不偿失,辛梧是秦国的老将,机会他已给了,既然他仍是选择重蹈覆辙,那他也无话可说,就借此敲打一下两位王叔吧。

“对了,你上次说扶苏在宫外寻人?所寻何人?”

“寻一个齐人,名叫茅焦。”

“寻此人作甚?”

“欲请茅焦来说君上。”

秦王诧异地抬了一下眼,“何事说我?”

少年犹豫片刻,下意识放低了声音,“说服君上往雍城接太后回宫。”

君王听了大怒,“胡闹。”他说罢,又有些不明所以,“那个齐人是何来历?堪为说客?”

“只知曾在齐国犯下死罪,后逃奔秦国,欲入相府为舍人,吕相不纳,已在咸阳流浪日久,据属下所知……此人并无辩才。”

“竖子找这样一个无能之辈来说寡人?”

章台宫偏殿内,夏无且歪在榻上,笑得打滚,秦栘黑着脸,“你给我弄完再笑,不行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栘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一只鹅折磨得神经衰弱,以至于到了近乎崩溃的地步。

那天狼狈逃出苑囿,原以为没事了,谁知他碰到的竟然是一只记仇的鹅。

大鹅逃脱了卫士的追捕,第二天便独自离开苑囿,寻到章台来了!

寻到章台还不算,每天变着法儿跑到偏殿来收拾他,一个星期不到,已经怒揍了他八回,有时是三更半夜趁守卫不备溜进来,有时是天明之时趁侍人开窗时跳进来。

每次来了就揍,揍完就走,目标明确,行动干脆利索,就连秦栘自己都不得不感叹,这真的是一只鹅吗?一只“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鹅!

他心里起初还过意不去,毕竟是他没事找事,先揪的鹅绒,但那只鹅实在没完没了,嚣张至极,他被折磨得忍无可忍,总算同意魏乙命人捕杀。

那天晚上大鹅照常潜进来,侍人动手扑捕,过程中动静太大,惊动了秦王。

便宜爹揣着半夜被人吵醒的起床气,恼火地赶来查看,结果那只鹅飞到秦王面前,竟翩翩起舞,惹得君王龙心大悦。

秦王道此乃灵禽,一声令下便将鹅养在了章台。

于是,一只鹅靠报复秦太子,变成了秦王的爱宠。

秦栘有苦说不出,大白鹅现在尽管不再像前些天那样,夜夜赶来报仇,但似乎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跑来啄他一顿出气。

再见吧,羽绒服!

医官还未笑完,秦太子抬眼又瞧见那个熟悉的白影迈着悠闲的步子来到了殿门口,他心里一突,本能地朝医官身后躲过去,实打实给这凶巴巴的大鹅揍怕了,“你看,它……它它又来了!”

夏无且听小太子将这此物说得十分凶猛,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一时没敢动作,只见这通身雪白的家伙,仰着高傲的脖子,迈着慢吞吞的脚步,熟门熟路跨进门槛,在两人跟前逡巡片刻,一对黑眼睛在他身上瞧了又瞧,过后便若无其事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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