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顾涟漪不但不求饶,反而认同的点点头。
“行,让你爸报警,我肯定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谁家还没点肮脏的小秘密小把柄?最好再叫上媒体,富商秘辛,豪门伦理狗血大戏,你猜有没有人感兴趣?”
顾唯一气急败坏。
脸皮胀疼,加之顾东升果然在一旁呵斥阻止报警这件事,她看着眼前令所有女人嫉妒的一张脸,目眦欲裂。
“我后悔了!你一定想象不到我有多后悔?!当年你嘴馋,偷吃家里的芒果,你过敏喘不上气,要不是我让我爸送你去医院,你早没命了!
“我后悔了!早该让你去死!顾涟漪你怎么不死,怎么不去死——”
余音绕梁,她沉默着。
她浓密的长睫毛颤了颤,樱红的唇瓣微弯,本就是极漂亮的脸孔,唇畔那清浅的笑其实顶好看,可不知怎么的,在场几个大男人看在眼里,心里一阵泛酸。
“人的记忆,真的会自动美化呢。”
她声音很轻,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
站在顾唯一对面,眼睛看着她,专注的看着,那荒芜的眼神看得顾唯一心里发毛。
那眼里没有任何人,任何物,任何情绪。
仿佛在这一刻,这个人的灵魂是缺失的,伫立着的仅是一具冰冷的驱壳。
“别用‘救’这个字……你不是去找人救我,而是去告状的,说我这个丢了很多年的孩子,在外边学会了偷,习惯了偷,偷吃了从未吃过的那种水果。
“你爸来的时候呢,手里边拿着的是鸡毛掸子,是很长的一根,因为使用的频繁,羽毛稀疏了。
“你们把我送到医院是为了什么呢?啊,是因为你妈说,快抬走,别死家里了,晦气……”
嗓音很轻的,描述着记忆中的场景,走到顾东升面前,睨着眼神慌乱的老男人。
脑海里的虚影与眼前实景重合,“是不是这样,顾先生。”
顾东升没回答,顾涟漪也不需要他回答。
倾身,手里的水果刀缓缓割破了他昂贵的西裤……
起先,顾东升不敢置信,他惊声叫骂着,两条割痕之后,就是疼痛袭来后的哀嚎。
横向的一道道伤口并不长,在大腿上均匀的排列着,工整到像用尺量过。
无论他喊什么,顾涟漪始终淡淡的表情,置若罔闻。
血浸湿了西裤,饱和后滴滴答答落在地面,灯光照耀下呈现鲜亮的正红色,顾涟漪手起刀落,慢条斯理的割,认真欣赏着。
众人注视着这一幕。
陈莽抬手捂住手下正在录像的手机,吩咐对方把之前的东西发给凌隆,剩下的口头汇报就可以,不用再拍了。
涟漪小姐的资料当时就是他调查的,顾家瞒得深,加之她本人低调,只能从种种间接证据推断,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一直以来,以为肉体折磨已是极致,毕竟是个这么好性格的,这么讲义气的,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儿,后妈也许苛待,亲爸对着自己的骨血,哪会舍得?
如今亲眼看了,亲耳听了,想法是颠覆的。
要如何的恨,如何的怨,才让这么好的孩子,提刀对生父下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顾家这三口无疑是泯灭了人性的,泯灭了动物爱护幼崽天性的。
也不对,顾家两个女儿,待遇天差地别。
手机在震动,陈莽接起,“隆哥……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