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把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端详片刻，然后抬头喊她：“詹瑶，你来看看这个。”
“……不看，成吗？”
终于找回声音的詹瑶，顿感欲哭无泪。
认命的抬腿走去，每一步都有绝望的印记，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发出来自灵魂的诘问：“我说什么来着，不让你碰不让你碰，手怎么就那么欠呢你说你？哎，行吧，黄泉路上奈何桥边，咱俩也是个伴儿……”
顾涟漪低着头看摊开的手掌，实在是太过于专注，压根没听到詹瑶的碎碎念。
“你看这个，是不是——”顾涟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
詹瑶蹲下去一看，小小的两个圆片片，浑浊的米白色，同等大小，边缘挺规整，像是被工具快速切削下来的。
这似曾相识的纹路和质地，詹瑶用指甲敲了敲，声音也不陌生……
詹瑶往后一摊，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涟漪，”她气若游丝的问道：“这东西里面，为什么会有小孩的颅顶骨啊？”
詹瑶揉了揉抽痛的额角，余光瞥见满墙的……
头疼，疼的快裂开。
抬眼再看顾涟漪，面色大概比她红润不了多少，始终是沉静的样子，只是那沉静里面，萦绕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哀恸。
詹瑶摊在地上，看着顾涟漪将那丑娃娃放在地上，两片头盖骨放在娃娃上，然后两手一旋，拧开一个绿色的小圆盒。
从她的角度看不到那里是什么，挣扎着爬起来凑近一看，里面是深褐色的膏状的东西，伴随着一股很淡的怪味。
这个味道很奇特，该怎么形容呢？
特别像是放了很多年的墨水的味道，说臭吧，还有点墨香，说香吧，还混杂点馊臭，很复杂的感觉。
詹瑶捏着鼻子撤远一点，“这什么呀？”
顾涟漪默默将盒子拧好，放在娃娃上，不让东西贴地，“大概是尸油。”
“……”what the——
很强烈的恶心感袭击詹瑶，她再也忍不住，连滚带爬的跑到厨房水槽处，打开水龙头，昏天黑地的呕。
只是胃里没东西，吐得都是胆汁。
几分钟后，披头散发的詹瑶回到顾涟漪身边，像是小命已经折进去半条，“顾涟漪。”
“嗯？”
“我们今天会死在这儿吗？”
“不会。”
詹瑶无力的躺倒在地上，呕吐使得眼里充满血丝，听到顾涟漪的回答，眼泪争先恐后的滚落，消失鬓角。
“你怎么知道？”她抽噎着，看着棚顶的灯。
顾涟漪坐在她身边，帮她把粘在颊边的湿发捋好，笃定道：“詹瑶，今天是我约你出来的，无论如何，我肯定让你出去，对我有点儿信心，行吗？”
詹瑶视线慢慢的便宜，落到顾涟漪的脸上，怔怔的。
一开始不清楚她为何如此笃定，一字一句的在心里回味了两轮，便懂了，这是顾涟漪对她的承诺。
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会保下她，会带她回家，无论如何。
她想，顾涟漪的口中的这个‘如何’，里面包括了所有的极端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