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他么不早说,我应该冲过去打他一顿,你搁旁边给我录下来,放网上最起码两百万赞!“
就在一票路人懊恼之际,寇霖已经被扔上机场外的一辆面包车。
“劲哥。”推轮椅的男人上了副驾,站摘下口罩帽子,朝驾驶室的岳劲问好。
“嗯。”岳劲看了眼后视镜,将车子驶离。
……
顾涟漪从噩梦中醒来,胸口起伏,喘息。
这一晚睡得不踏实,比过去的每一晚更甚。
光怪陆离的梦境争相上演,在脑海中不断轮替。
那些回不去的真实,那些追逐沉溺的虚妄,浮华、幻境,每一帧画面都不清晰,即使梦里,那双眼也依然惺忪,不真不切。
“醒了?”
顾涟漪极缓慢的转头,连峥从沙发上起身。
借着熹微的晨光,顾涟漪注意到他换了一身衣服,其实他绝大多数衣服都是黑色,但很神奇的一点,即使是同样的纯色黑衬衫,她总是能分辨出每个款式的差别。
“你睡了吗?“顾涟漪轻声问道,没有吵醒陪护床上睡着的詹瑶。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实话实说,“睡了两个多小时,”接着又说:“现在才五点多,再睡会儿。”
她很小幅度的摇摇头,“睡不着。”
刻意放轻的声音,掺杂一点鼻音和些微的暗哑,听在耳里莫名软糯,很像撒娇。
连镇心尖儿一柔,坐在床边,揉了揉揉她凌乱的发顶,“闭上眼睛,我陪着你。”
病房里并没有消毒水味,他坐的很近,身上的沐浴乳香味混杂了清苦的烟草味,透过鼻腔钻进她肺里。
很好闻的味道,熟悉,让人心安,又让人脸红。
企图用幽默掩饰羞赧,她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连峥说他陪着她,她心慌嘴快,顺嘴秃噜一句,“陪睡吗?”
话音落下,相顾无言。
弯到一半的嘴角维持着僵硬的弧度,顾涟漪特别想给自己几个愤怒的小拳拳,捶死得了。
而连峥则是用那双极漂亮极勾人的狭长眸子望着她,眼里有什么滑过,很浓烈,却一闪即逝,快到她来不及解读。
数秒后,连峥说道:“流氓。”
那声音简直犯规,低沉,缓慢,意味深长,以一种极蛊惑人心的性感姿态,流淌过耳蜗,附着在她脑海。
气血翻涌,顾涟漪抿着唇瓣不说话,一股不服输的信念支撑着她,视线倔强的不躲不闪,直瞪到眼睛都红了。
“谁流氓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开玩笑!”她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压低音量。
相比之下,连峥就显得更加淡定。
“不知道,我正在考虑。”
考虑什么?陪睡?
轰的一声,顾涟漪感觉面部的毛细血管同时炸裂,她一抬右手将被子盖到头顶,再不愿意面对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