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方瑶回来的时候只顾着自己又提升了多少，根本没在意罗天成的情绪，现在想想，这样的力道，好像在刻意发泄着什么，方瑶倚在门框上看了很久，罗天成居然都没有发现她。
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方瑶能看清楚罗天成脸上带着几分惆怅的情绪，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她印象中的罗天成一直都是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尽在掌握之中，今天却……
方瑶不知道罗天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过了好久，罗天成手中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最后竟然意外地失手将长枪丢了出去，罗天成愣了一下，低头慢慢看着自己的手，眼神好像失神了一样。
方瑶摇了摇头：“不要这么拼命了吧？”
罗天成这才注意到方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旁边，他刚才居然没有看见，可见他刚才有多投入。
罗天成没什么表情，他看了一眼方瑶，眸中的失落已经掩盖不住了。
方瑶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我最近突飞猛进，怕我今后都碾压你，你要是实在觉得自己的实力太差，我可以教教你的嘛……”
罗天成勾起了一个笑容，不过这笑容未达眼底，他伸手拉住方瑶的胳膊，将方瑶拉进了怀里，方瑶感觉扑面而来一阵热气，耳边是罗天成的呼吸声，方瑶这才察觉到罗天成可能是真的有心事。
她慢慢抬起手回抱住了罗天成，两个人就这样在月下一直抱了好久，终于方瑶忍不住说了一句：“罗天成？”
“嗯……”
“洗个澡行吗？一身汗味。”
罗天成：“……”
半个时辰后，方瑶看着锅里蒸腾出来的热气，若有所思。
罗天成到底在烦恼什么，他虽表现出来，却并不肯跟自己明说，不过就算说了，凭她的力量，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自己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只有一些三脚猫的小功夫，打打毛贼还差不多，真要是碰见厉害的也只是搭上一条人命而已。
方瑶此刻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渺小，她叹了口气，想着往灶膛里再添些柴，锅盖却被一只大手掀开，罗天成看了方瑶一眼：“你是想烫死我吗？”
方瑶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锅里面的水已经滚开，她吐了吐舌头。
“不小心走神了。”
罗天成一边把锅里的水盛进桶里一边问方瑶：“你刚才在想什么？”
方瑶摇头：“没想什么？”
罗天成道：“你是不是在猜，我刚才在想什么？”
方瑶点了点头。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父母。”罗天成的声音低低的，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很快话锋一转：“帮我擦洗。”
罗天成动作很利落，已经把水全都放进了浴桶里，不过这水太烫，他又去外面井里打了一些冷水，等到全部准备完毕之后，罗天成却发现方瑶不见了。
四下寻找一番，才发现方瑶正躲在门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天成像拎兔子一样把方瑶拎了出来。
“躲在这里做什么？”
方瑶扭扭捏捏，抬头看了罗天成一眼：“天色太晚了，要不然你自己洗吧，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罗天成拎住了后领子。
“洗个澡而已，做什么扭扭捏捏的？”
方瑶脸色尴尬，她和罗天成虽然算是互表了心意，但是并没有真正坦诚相见过，就算是睡在一个屋子里也都是各睡各的，方瑶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并不代表她不会不好意思，毕竟方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罗天成看见了她脸上的一团红晕，也明白了方瑶到底在别扭什么，不过他也很奇怪，明明当初给他换药的时候大大方方的，怎么现在别扭起来了。
罗天成倒是也没有为难她：“罢了罢了，我自己来吧！”
说完，果真放了方瑶，方瑶如蒙大赦，冲着罗天成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身跑了，还不忘了关上房门。
结果方瑶刚出门，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突然清醒了过来。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差不多该看的都看过了。
不过现在回去，好像显得她反复无常，于是方瑶脑子一抽，转身像壁虎一样贴在了墙上，抬手在窗户纸上挖了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