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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1 / 2)

不论楚留香是来偷画的,还是来偷人的,总之这一回,他注定有来无回。

第二日,国公府闭门谢客。

傅承安也让虞棠给轰了回去。

虞棠自己在书房里忙活了半天。直到傍晚时,还召回了陆小狗。

陆小狗难得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它和英万里等人几乎追踪了楚留香整整一宿,其中有一次都将人堵在了巷尾胡同里。结果众目睽睽之下,三尺高的围墙,楚留香一飞就飞了上去,眨眼间消失不见。最后七拐八拐找到一家澡堂,原地却只留下楚留香的一身衣物,还有一张字条。

陆小狗是识不了几个字的。它只知道读了这张字条后,英万里等人就唉声叹气地各自散去了。

他们原本要带它回五城兵马司,它不愿意。好在这时候虞棠说需要它,又给它闻了闻一会儿需要它记住的几味香,它才重新打起精神来。此刻正双眼炯炯地蹲守在虞棠脚边,警惕地帮他盯着每一个出入书房的人。

当然,自打陆小狗进来后,虞棠就下令将书房的门窗都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还在门外、窗下各安排了四人,个个都是经由他爹还有诸葛先生亲自训练出来的好手。

而他自己,则怀里抱了幅画,倚在一张铺了至少有三层褥子的罗汉床上。晚膳也只叫了侍女送到门口。吃过后,一边无聊翻着话本,一边就等楚留香送上门来。

·

夜已深了,门外传来“笃、笃”两声梆响,约是亥时末了。

终于,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伴有隐隐的喧哗,虞棠靠在塌边,双眼微阖,就听他的小厮银杏在外边“哐哐”地把房门拍得震天响,一边拍一边还叫道:“少爷不好了!少爷不好了!”

虞棠一个激灵,陡然间转醒,一手揉了揉眼角,啧了声:“你要再这样叫下去,少爷我才是真的不好了!”

清清嗓子,他问:“到底怎么了?”

银杏的声音隔着厚厚的房门有些含糊,却也难掩焦急,他道:“少爷,房里已经遭了楚留香了!就在刚刚,您交代给我的那幅画,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他急得在门外边来回跺脚:“少爷,那楚留香也忒狡猾了!我、我…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啊!”

虞棠灌了一口茶,道:“不急。”

接着他抱紧了怀里的画,声音一扬,却忽然问出个毫不相干的问题:“银杏,我问你,春天里我最爱吃的一道菜是什么菜?”

门外银杏大声答:“炒枸杞芽儿!”

虞棠嗯了声,又问:“那么去年我爹从边关托人给我带回来一匹马,这匹马叫什么名字?”

这回是门外几人一起答:“叫司空小马!”

“行了。”虞棠命令道,“让银杏进来说话。”

门“吱”地打开,银杏迅速闪身进来。他后脚跟刚着地,门外的守卫就训练有素地“砰”一下关上了房门。

虞棠抬头看他,可以看出他虽仍一脸焦急之色,却也牢牢记着虞棠白天时的吩咐,今晚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务必要保持在离他三丈远之外的距离。

虞棠怀里仍抱着他的画,另一手慢慢抚过身边陆小狗的背脊,对银杏道:“你把刚刚发生的事再仔仔细细地跟我说一遍。”

银杏在虞棠平静的注视下,缓缓呼吸了几次,很快安定下来,开始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按少爷说的,今夜里一个人抱着那画匣子守在卧房,没有点灯,也不敢出声,一直到刚才都还好好的。”

说着他嘴一撇,很有几分委屈的神色:“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真的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嗖’的一下,等我眨完了眼,摸到怀里空荡荡的,我才知道画被偷了……少、少爷,我……”

虞棠及时出声堵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自责的话,又问他:“王佐王佑他们呢?”

银杏老老实实地答:“画一不见我就叫人了,大王哥和小王哥都已经带着人马追去了。但……少爷您说,他们能把画从楚留香手里给追回来么?”

他望过来的目光中,是一贯的期冀和信任。虞棠同他对视片刻,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他一下子把头垂了下去,整个人失落至极。

这时,却听得虞棠一声笑:“追不回来也不要紧!”

银杏唰地抬起头,就见虞棠已下了榻,随手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昏黄色灯光掩映下,一手抱画,另一手牵着陆小狗,缓缓朝他踱步过来。

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笑起来眉目生动,蕴有一点小小的得意:“因为我交给你保管的那个匣子里藏的根本就是一幅空画!”

银杏呆了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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