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离世的痛苦他体会过，可此时除了心疼，他没有任何办法。
时清哭了一场，心里好受不少。
她看了一眼时永年的遗体，平静地办理死亡证明，整理遗物。
只是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一封手写信。
她打开信封，一行一行地看完信的内容，垂眸敛去眼底的情绪，将信纸折好收起来。
之后她通知了楚航，楚航带着楚欣来见了时永年最后一面。
后事由时清全权负责，没有假手他人。
时永年没有什么亲朋好友，葬礼冷清得不像话。
来吊唁的只有左微、林文泽、季思远、楚航、楚欣、谢屿、苏矜遥、沈樾这些人。
也好，黄泉路上清净。
出殡那天是个好日子，农历四月廿七，晴，黄历上写着宜安葬。
时清穿着一身黑衣，看着墓碑上的遗照出神。
岑晏这几天一直陪在她身边，她表现得越是平静，他就越担心。
她现在很不对劲。
除了时永年去世那一天哭了一场，之后处理后事的时候她冷静得如同一个外人。
时永年给时清留下了一些东西，她看过之后全部锁起来了，岑晏也不知道他给她留了什么。
自那之后时清就没笑过，其他情绪也没有，面无表情，看起来心如止水。
但是看她眼下的青黑就知道，她最近一定是失眠了。
来吊唁的人想开口安慰，却觉得“节哀顺变”这样的话语过于苍白。
人都走后，岑晏又陪着她在墓园站了许久。
头顶太阳高悬，时清觉得心底发冷。
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甫一转身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陷入了黑暗。
“时清！”
岑晏接住她，将她打横抱起，放到车上，一路疾驰赶到医院。
好在她只是低血糖，加上最近没有休息好，又遭受亲人去世的打击才晕倒，没有什么大问题，输了两瓶营养液又睡了一觉就醒了。
时清其实很抗拒医院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时永年，她绝不会踏足一步。
所以当她醒来看见头顶的天花板，又闻见消毒水的味道时，她心里一慌。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见熟悉的声音，一偏头就看见岑晏，心蓦地安定下来。
时清坐起身来摇了摇头，“我不想待在医院。”
“好，走吧。”
今天是工作日，趁着民政局还没下班，时清去办理了销户。
从民政局出来，时清抬头看着太阳，偏过头对岑晏笑了笑。
“我是户主了，以后我家我说了算。”
这是时永年去世后她的第一个笑，岑晏却宁愿她不笑。
他第一次知道，笑也能这么疼。
也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心疼。
＊＊＊
距离高考还有最后一周的时间。
一中，课间。
左微突然把头磕在桌子上，发出不小的一声。
季思远回头：“怎么了你？吓我一跳。”
林文泽也回头，拨开碎发看了一眼她的额头，只是红了点。开玩笑般把手背贴在她额头上。
“没发烧啊，抽什么风？”
左微：“同桌不在的第n天，想她，想她。”
虽是开玩笑的话，但语气中不难听出她对时清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