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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章(2 / 2)

长此以往这样下去,恐怕会引起民间反弹。

但是她又能如何呢?

闻袖看着天际皎洁的月色,皱着眉,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

很快,镇南王造反的消息传了过来。

闻袖看着手中的信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武卫都统说道:“诸葛统领,多谢传信,这消息,直接对父皇说说吧。”

诸葛岑摇了摇头说道:“皇

上现在如此,又能听得进去谁的话?只有公主殿下您的话能听一听了,只是……”

“只是什么?”闻袖抬起头来,看到诸葛岑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

“只是这镇南王一看就是反骨之相,恐怕这起义,起得不一般。”诸葛岑朗声说道。

“父皇他已经如此。”闻袖将手中的信件收起来,“镇南王不反,还有其他的人要反。”

“皇上性情大变,此事蹊跷。”诸葛岑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闻袖低下头,捂着自己的心口,忽然感到一阵没由来的恐慌。

她父皇的性情大变,当真是因为当了皇帝当太久,而变得残暴不仁的吗?

闻袖这么反问自己,知道很多年后,她才知道了答案。

当镇南王的军队打进了京畿城,闻袖看着京畿城高耸的城门下密密麻麻的士兵,长叹了一口气。

她往前走了两步,回身看到身后火焰连天的皇宫,想必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父皇已经被愤怒的起义军杀死了吧?

国已破,家已亡,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道理?

闻袖闭上眼,正准备就这么跳下城墙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却将她拽了回来。

“闻袖,你在做什么?”年轻的燕紫看着眼前闻袖有些憔悴的脸庞,“皇上是残暴,但这与你无关。”

“我有什么理由活下去呢?”闻袖看着自己的昔日好友,“阿紫,你爹已经倒戈了吧?我前些日子看到他的信隼往京畿城外飞。”

燕紫明艳妩媚的双眼半闭,看着闻袖,轻声说道:“是,前朝大势已去,不这么做不行。”

“你如此是对的,好了,阿紫,放手吧。”闻袖摇了摇头,清透如琉璃的眸子看着燕紫说道。

闻袖虽然只是深宫里的一位公主,但这力气大得惊人,燕紫一时之间,竟然没能抓住她。

就在闻袖挣脱了燕紫的双手,准备往城墙下跳的时候,一只臂膀却从旁边伸过来。

宗曜挑眉,将这位莫名其妙出现在城墙上的年轻女子拉回来。

闻袖回眸,一双清澈出尘的眸子撞入了宗曜的视线。

宗曜轻咳一声,双颊泛起红色,手一松,将闻袖端端正正抱到了城墙上安全的地方说道:“这位姑娘,京畿城已破,对于城中百姓来说是喜讯,为何要寻死?”

燕紫朝天翻了个白眼,摊手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二愣子。”

“在下可不是什么二愣子。”宗曜俊俏的长眉一挑,正色说道,“我是镇南王旗下兵马大将军。”

燕紫面无表情地拍手说道:“我是前朝丞相,同时也将是你朝丞相的女儿,久仰久仰。”

“燕丞相的女儿?”宗曜咧嘴,轻蔑地笑了一声,“你们家当真是好风骨。”

“管他什么风骨不风骨,人不就是为了活着么?”燕紫轻哼一声,拉过闻袖的手道,“闻袖,我们走吧。”

一听到“闻袖”二字,宗曜凝眉思考片刻说道:“是……前朝的公主?”

“前朝已经覆灭,我又如何称得上公主呢?”闻袖开口,声音清冷。

“公主倒是看得开。”宗曜拱手,“徐让公子正在寻您。”

“你要让我去徐让那儿么?”闻袖忽然回眸,看着宗曜露出一抹极浅极浅的笑容来。

这笑似晨露欲滴,撞入了宗曜心中。

他朗声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本来是要如此的,但公主一笑,我便不想了。”

闻袖朝宗曜点了点头,只挽着燕紫的手离开了。

在丞相府中,闻袖喝着燕紫递过来的茶,有些不安地说道:“我觉得我还得去死一死,我不想见徐让。”

“镇南王起义,是顺应民心之举,闻袖你……”燕紫托腮看着闻袖,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或许是我多疑。”闻袖摇了摇头,“我能见见镇南王府中那位神医张大夫么?”

“很难,但我为你争取。”燕紫捧着茶杯,竟答应了闻袖的请求。

幸好燕家投降得早,镇南王又看中燕家势力,燕家这才保存了下来。

过了几日,闻袖果真潜入了镇南王暂居在京畿城的府中。

她翻开张太医记录研究的手稿,借着昏黄的灯看着上面的字迹。

闻袖很清楚自己想要知道的是什么,所以飞快寻找这关于“紫金草”的记载。

在医书典籍上对于紫金草的记载是没有副作用的,但闻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很快,闻袖在一堆潦草的手稿之中找到了张太医关于紫金草的研究。

只见上面写着,虽然紫金草有安神定魂的效用,但若大剂量使用,会麻痹使用者的神经,使之精神反常。

闻袖纤长的手指点过张太医手稿上关于紫金草的记载,竟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朝后退了好几步,想到了多年之前自己与年轻的徐让的对话。

是徐让……让张太医在香囊中加入紫金草的……自己父皇性情大变,是他们的阴谋……

而这个致命的香囊,是她自己亲手呈到父皇手上的。

闻袖摇了摇头,手一滑,碰到了桌上的茶杯。

茶杯落地,响起清脆的声响,门外果然来了人。

于是,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张太医的房间门被推开。

徐让走进房间里,只见昏黄烛火下站着一位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闻袖回身,扭过头看徐让,在昏黄不定的烛火中,她一向清澈的双眸竟显得有些深邃难明。

“闻袖!”徐让惊喜地唤了一句闻袖,“你为何会在这里?”

闻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朝徐让扔出一张纸说道:“徐让,你问我为何会在这里?”

徐让不明所以地接过闻袖手上的手稿,定睛看了一会儿,上面关于紫金草的信息很快传达到到了他的脑海中。

“这……”徐让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没能说出多余的话来。

他看着闻袖,伸手抓着她的手腕道:“我不知。”

——

“我至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知还是不知。”闻袖在纸上慢慢写下这些字句,“但我与他之间,绝对再无可能。”

此时,瘦削的闻袖摇摇头,揉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她已经将自己的故事写道了这里,那么接下去呢?

接下去的事情,她不是很想回忆。

“徐让爱我入魔,大家都知道,他大有要与我重修婚约的意思。”闻袖在纸上写道,“后来,我认识了朔方国的一位皇子,他倒是好玩,若我不知我父皇当年性情大变的真相,或许我会与他到朔方国去。”

“但我怎么能这么做呢?”闻袖写下几个字,便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起来,“国破家亡,我总该做些什么。”

“徐让过了几日,又来找我,我假意与他喝酒,将他灌醉。”

“徐让醉了之后,我便委身于那朔方国的皇子,再回到徐让的床榻之上,徐让不知,以为他真的得到了我,于是便对我放松了逼迫。”

“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闻鹤已被我送到了江南小村之中,这京畿城,也终于只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

“我想要说的话,也都在这信中,阿紫,我相信你能看懂。”

闻袖写下了最后一句话,抬起头来,将油灯吹灭,她疲惫地闭上双眼,将信纸折起来。

次日,燕紫的床头多了这封信与香囊,而闻袖,却出现在了宗曜的镇国将军府门口。

闻袖提着一坛梨花酿,叩响了宗曜的府门,笑着看着眼前年轻的镇国大将军说道:“宗将军,来一杯?”

宗曜当然不会拒绝她,他只浅浅饮了几口酒,看着眼前的闻袖,叹口气说道:“你与徐让的婚约,当真要续?”

“宗将军于我而言,是救命之恩,我自然知无不言。”闻袖朝他露出一个清澈的微笑,双颊的梨涡浅浅,“我不会与徐让再续婚约。”

“我当年,给父皇送了一个香囊,还是镇南王府上的大夫配的药,张大夫心细,让我在香囊中加入了紫金草,我当时还十分感激他,但现下我们两家人却物是人非,形同陌路,回不到从前了。”闻袖轻叹一声说道,“以我的身份,又如何能与徐让再续婚约?”

宗曜见她欲言又止,只抬头看着闻袖说道:“这么说来,你想要离开京畿城?”

“不离开。”闻袖明显是喝醉了,只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宗曜的眉心。

她藏在袖子里的一张纸掉了出来,闻袖也浑然未觉。

宗曜送了闻袖离开,俯身将闻袖袖间的一张纸捡了起来。

只见上面的内容,正是记载紫金草药效与副作用的字样。

宗曜皱眉,将纸条收了起来,竟没有再言语。

现在木已成舟,且不论当年前朝皇帝是如何变得疯狂残暴的,但只要他变得如此,那么开弓便没有回头箭,黎民百姓不会容忍有这样一位皇帝坐在皇位上的。

现在镇南王治理国家治理得有声有色,北边几个大的区域也即将打下来,这个节骨眼,为了百姓,谁又会去质疑他呢?

同样的事,发生在了徐让的弟弟府上。

闻袖知晓徐让的弟弟同样爱慕自己,于是她说了同样的话,掉出了同样的纸条,然后翩然离去。

她一向清醒,她父皇疯了是事实,谁也不会让一个疯子坐在皇位上,镇南王的朝代取代前朝是大势所趋。

但只要埋下这一颗种子,多年之后,它自然会生根发芽。

几日后的闻袖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府外的喧闹声音,抬头看了傅吟一眼:“傅吟,今日便是新皇徐让登基么?”

傅吟拢着袖子,叹了口气说道:“是,镇南王前几日……就已经病重了,所以将这皇位,给了徐让。”

“那么便,恭喜他了。”闻袖轻声说道,“傅吟,去皇宫里通知徐让来见我吧。”

“闻袖姑娘,您想开了?”傅吟的声音有些惊喜,她看着闻袖问道。

“想开了。”闻袖朝傅吟露出浅笑,“让他来吧。”

——

“我当年,到了她府中,看到的只有她自缢而死的尸体。”皇帝颤抖着声音慢慢说道,“我竟来不及……”

“府上张太医医术如此好,连一个死人也救不活?”皇后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来到皇帝床前,“此等好计策,不愧是你们徐家人啊……”

“让天下人赞颂你们徐家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徐让,不愧是你。”皇后轻声说道。

“是。”皇帝忽然垂下头,“所以你?”

“所以我如何?”皇后看着皇帝,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你害死了闻袖,我便杀了你。”

“你以为我在后宫争宠,使出毒计给嫔妃们用下避子汤,其实我根本不是为了争宠,为了这皇后之位。”皇后垂首,看着神情有些憔悴的皇帝说道,“我就是要你,无子无后,让这乾朝江山,断送在你手上。”

“那么徐凛……”皇帝皱眉,想到自己唯一一位儿子。

“徐凛他是你先前便纳的小妾,她早已在战乱中死去,徐凛是不是你儿子,他早已告诉我答案了。”皇后好整以暇地说道。

“燕紫,你竟狠毒如此,我念你是闻袖唯一的好友,所以让你坐上后位,不然以你的所作所为,我怎么可能会……”皇帝咳了好几声,开口说道。

“你字字不离闻袖,让张太医给她配香囊中药材的时候,可曾想过她?”燕紫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位相处了十余年,却还是形同陌路的枕边人。

“不知。”皇帝的神色忽然变亮了几分,他紧盯着燕紫的双眸,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知张太医在香囊中配的紫金草有问题。”

“不然你以为,当年我父亲,镇南王,是如何病重的?”皇帝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我本要我也被骗了的一切都对她说,却没想到……”

“没想到她已死了。”皇后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皇上,你别装傻了,你若不知,为何还在重用张太医?”

“张太医医术高超,心本人善,也是被我父亲逼迫。”皇帝皱眉,“所以……”

“所以你便为了你的皇位,将所有的事情都瞒了下来。”皇后冷静地说道,“你做得对,黎民百姓需要一个稳定安康的国家,但是我们……意难平啊……”

“你徐家毁了她的国,砸了她的家,害了她的姓名。”皇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要如何偿还?”

“闻鹤已被我接回京畿城中。”皇帝开口说道。

“她不是你的女儿。”皇后尖锐地指出这个问题。

“我今日才知,果然还是她,如此残忍。”皇帝叹了口气。

“相比之下,你更残忍。”皇后挑眉,拿起手上的药碗,开口缓声说道,“皇上,这碗药,你还是喝了吧。”

“有毒?”皇帝躺在床榻上,“你早已在我的吃食中,长期下了毒吧?”

皇后点点头,没有否认他的话:“是,我早已准备杀了你。”

“但是你算错了。”皇帝看着皇后摇摇头,拍了拍掌说道,“何狷先生,皇后的计划,你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吧?”

“臣在。”

在皇帝床榻的后方,忽然闪身走出来一人。

只见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出来,他朝皇后行了一个不卑不亢的礼:“皇后娘娘,当真有勇有谋,忍辱负重多年。”

何狷的脸色有些苍白,行走之时身形也有些摇晃。

看来他确实是挨了燕橙一刀。

在看到何狷的那一瞬间,皇后忽然觉得内心有些灰暗。

若是何狷回来了……这京畿城的大局,她恐怕就不能完全掌控了……

她虽然心下有些慌张,但面色依旧不显。

“皇后娘娘,见到我,很意外吗?”何狷看着皇后,缓声问道,“你以为我已经死在了朔方国了吧?”

“何狷先生福大命大,恭喜恭喜。”皇后轻蔑一笑,朝何狷捧出药碗,“干了?”

何狷一双手将药碗推开,连忙说道:“这我哪敢?”

“看皇后娘娘所言,看来您谋划杀害皇上已久,而且宗曜老将军还有成王爷都默许此事?”何狷一甩宽大的袖袍,看着皇后说道,“当真精彩。”

“你要如何?”皇后反问,“你不是忠于大乾朝的江山么,放着这样一位皇帝坐在皇位上,你安心?”

“我忠于的江山,可是他徐家的江山啊……”何狷朝皇后行礼,姿态谦恭,“皇上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得不报。”

“那么何狷先生打算如何?”皇后轻哼了一声,“要以什么罪名来指控我呢?”

“这便让京畿城的刑部来定夺了。”何狷拱手,看着皇后,轻蔑说道,“皇后娘娘,昨日之事不可留,当年的事情发生了发生,何必放着眼前的荣华富贵不要呢?”

“这些话,没有必要对你说。”皇后忽然放下药碗,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尖利的匕首。

她飞快朝前走了好几步,试图刺伤何狷,继续自己的计划。

因为皇后知道,就算何狷没在朔方国中被燕橙杀死,那么他一定也受了重伤。

以她一位千金大小姐的身形,定然是打不过何狷的,但是现在不一定。

但何狷只轻巧地一让,将皇后避开,好整以暇地说道:“多亏张太医的医术了,我这伤,看来是快好了。燕橙姑娘下手,真狠啊……”

“什么张太医,我不是让熟悉的王太医跟着你们的车队去了朔方国的襄城?”皇后皱眉,终于发现了她的计划到底是从哪里出现了偏差。

为什么何狷能从燕橙手下逃出来,果然是有人在车队中配合他。

当年之事牵扯实在太多,皇后也没有将所有的真相对燕橙说,所以燕橙也不知晓张太医到底是何许人也。

“我眼见着此去朔方国,一路辛劳,总得需要一位靠谱的大夫吧……这燕家的送来的王太医,我可是不敢用。”何狷咧嘴,笑了出来,“所以,我只好自作主张,将张太医换了进来。”

皇后徒劳捏着自己手心的匕首,皱眉看着何狷说道:“何狷,皇帝就算现在不死,以他中的毒,过几年他必死无疑。”

“能撑一年便是一年,毕竟有您这位蛇蝎妇人相伴身侧。”何狷看着皇后手里紧紧攥着的匕首,笑着说道,“我也说了,张太医的医术很好。”

“皇上对我有恩,我能护他一时,便护他一时,皇后娘娘,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何狷继续恭敬地问道,姿态谦恭。

“没有。”皇后眼见自己的计划已经被何狷阻拦了下来,只能颓然坐回椅子上。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皇帝开了口说道:“我原本,是想将皇位传给鹤儿的,反正也是她母亲的国家……”

“所以你让何狷收他为徒?”皇后眯起眼,看着皇帝问道。

“是,所有一切都有我的授意,不然何狷不会如此做。”皇帝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

何狷此时打断了皇帝的话头,他开口朗声道:“皇上,现在闻鹤已经确认不是您的女儿了。”

“我不知道……”皇帝痛苦地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往常的画面,一时之间竟没能给出答案来。

他要如何面对闻鹤?

“皇上,您是个聪明人,就该向前看,后宫嫔妃如此多,没了皇后娘娘这位蛇蝎毒妇,再多几位皇子出来,也是可以的。”何狷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皇帝,开口劝道。

“我还未被刑部抓走,何狷先生,你便如此说?”皇后挑眉,看着何狷,开口质问。

“皇后娘娘不要着急,皇上的潜龙宫,早已被皇家禁军团团包围——当然这禁军的统领我也早已换了人,不是宗小将军,也不是你燕家人。”何狷微笑,“皇后娘娘莫着急,他们马上就来。”

“哦?何狷先生换了什么人?”皇后忽然饶有兴味地问道,“能被何狷先生信任的人,恐怕不简单啊……”

皇后果然还是当年那个燕紫,面对如此局面,她竟然也能开得出玩笑来。

“皇后娘娘当然不止,这号人物可是从西南军府中出来的。”何狷甩了甩袖袍说道,“自从镇国公府开始与闻鹤关系亲密起来之后,我便不会再相信镇国公府了。”

“镇国公府的军队多是从边疆军府中训练出来的,这西南军府,大多还是以前镇南王的嫡系。”何狷露出成竹在胸的微笑,“所以,只有从西南军府出来的人才干干净净,我才能信得过。”

“西南军府?”皇后咀嚼这这几个字,“何狷先生倒是深谋远虑。”

“当然。”何狷保持着他平静的微笑,看起来并不着急,“皇后娘娘,你现在又该怎么办?”

“此间事已败露,你们,一个都逃不过。”何狷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是此时,床榻上又传来了皇帝虚弱的声音:“罢了……罢了吧……”

“皇上,您这是何意?”何狷转过身,惊讶地看着皇帝,“什么叫‘罢了’?他们藐视皇家威严……”

“一切,都是我的错。”皇帝咳了好几声,轻声开口说道。

“有错的是当年的镇南王,皇上您又何错之有?”何狷反问,“当年我向您献策谋害您自己父亲的时候,您当真存的是要为闻袖公主报仇的心吗?”

皇帝一愣,看着何狷说道:“我难道不是如此?”

“是吗?”何狷忽然笑了起来吗,“皇上,您难道不爱这皇位吗,镇南王正值壮年,您又有好几位兄弟,若不是将他除去,您又如何能登上皇位呢?”

何狷忽然伸出手,拍了拍这位自己辅佐了多年的皇帝肩膀:“皇上,您爱的不是闻袖公主,是这皇位啊。”

皇帝瞪大双眼看,看着眼前何狷清瘦如青竹的脸庞,竟然没能再说出多的话来。

他竟觉得,何狷说的没有错。

他当真爱闻袖吗?

当年他真的只是单纯为了闻袖报仇,才出手暗害了自己的父亲吗?

皇后在一旁状似镇定,实则慌张地喝着茶,她看着皇帝有些若有所思的表情,忍不住冷笑出声:“何狷先生,我虽讨厌你,但这句话,你没有说错。”

“你徐让,若真是要为了闻袖报仇,这张太医,也不会活到现在了。”皇后紧盯着皇帝有些浑浊的双眸说道,“你留着他,是因为他忠诚还有高超的医术,对你的皇位裨益甚多,张太医若没有活着,何狷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皇上,你看,这何狷就是你对权力的化身,他现在出现在了这里,你也只能承认他说得没有错。”皇后冷声说道。

说罢,她站起身来,朝何狷伸出自己一双手:“既然我的计划已经被何狷先生提前阻止,那么你便按律法将我逮捕。”

何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会做如此粗鲁之事:“这活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

“专业的人?”皇后饶有兴味地反问一句,“何狷先生指的是?”

何狷耸耸肩膀,语气轻松,他已经大局在握,自然不用担心皇后又有什么旁余的计划:“当然是现任的皇家禁军统领。”

“何狷先生换了谁?”皇后忽然开口问道,似乎极为关心这个答案,“西南军府中可以信任的人,是姓徐,还是姓周?”

“都不是。”何狷摇摇头,看着皇后的双眸,一副已经看透她的样子,“皇后娘娘能够查出来的徐家嫡系,我怎么敢用?”

“他们能为我所有,自然也抵挡不过你们燕家的招揽,”何狷微笑,语气非常有耐心,“姓诸葛,是近些年在西南军府中异军突起的家族。”

“诸葛?”皇后的神色忽然暗了下来,“你说,现任的皇家禁军统领,姓诸葛?”

“是,皇后娘娘很意外吗?”何狷开口反问道。

“当然意外。”皇后与皇帝此时异口同声说出了话来。

皇后说出这话,何狷当然不会惊奇,但若是皇帝说出这话,何狷听到皇帝的声音,心下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

“诸葛……如何?”何狷颤抖着声,开口问道。

此时,皇帝的寝殿外忽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有稀疏的人影闪过,似乎是何狷所说的皇家禁军到达。

皇家禁军本身职责,就是为了维护京畿城治安,保护皇帝安全,应当对皇帝忠诚。

担任皇家禁军统领的人,都是皇帝与何狷非常信任的人。

何狷扭过头,看到皇帝的眼中出现了些许晦暗的色彩来。

“诸葛,如何?”皇后忽然抬起头,紧盯着何狷双眸说道,“看来,皇上真该给您好好说一下你所不屑的前朝的世家大族。”

“不知何狷先生可曾听过这一句话?”皇后忽然开口。

同她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一支破空而来的羽箭。

羽箭从寝殿外直直朝着何狷而来,正中何狷的背心。

何狷仿佛被人撞了一下,往前踉跄走了好步,而后颓然倒地。

“神箭诸葛府大义。”皇后看着何狷倒在她的面前,看着寝殿外站着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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