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其他类型>千藏局> 第二百八十四章 玉手司家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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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玉手司家由来(1 / 2)

我再次正了正了身姿,脑中快速整合所有的信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咱们司家,有一种特别的能力,可以开启那些沾灰遗迹的大门,仿佛有一双开启一切的玉手?”但此时,有另外一个想法已经悄无声息地溜进我的脑子,怎么都甩不开,我憋得难受,让我不由自主地问道:“有人说咱们是……盗贼,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话,大伯面上忽然一凛,颜色阴沉了起来,足足十几秒没有说话,我以为他要否认,却见他竟然点了点头,低沉着声音说道:“没错,我们不光是盗贼,还是传承至少百年的盗贼世家。所谓玉手,很多时候只是江湖上的戏谑,讽刺咱们是溜门撬锁的耗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大惊。

“这事说来话长。”大伯微微咳了咳,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翻出一个上下一般粗细的白瓷瓶子,那上面没有任何标签,却也看得出是个酒瓶,果然,盖子旋一拧开,就从小小的瓶口散发出十分浓郁、醇厚的酒香。他仰起头灌了一口,脸上经过痛苦到舒畅的变化,脸色也变得潮红一些,随后,他便将酒瓶递到我的手中,自己往沙发靠背上一仰,继续说道:“其实事情也不复杂,‘玉手司家’这个名字只不过是没啥用处的障眼法而已。”

“障眼法?”我也小小抿了一口酒,先是一片绵软馨香在唇齿间满溢,接着一股温热的辛辣顺着食道一往无前,略一回味,却又是甘甜不已,好酒!

“对,这事还得从近百年前说起,那个时候,国内正是军阀混战的时候。”大伯抬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回忆。“具体的年份,应该是1920年,大约是年底的时候,海原发生了一场烈度高达12级的超级地震,震区范围达2万多平方公里,震感从西北直达中原,二百公里之外的省会房屋倒塌十有其三,及时在数千公里之外的京沪,都有明显震感。”他举起手指,指了指其中一个书柜,说现在能查到的资料,几乎都在那个柜子里,其中一本厚厚的线装书,在书籍上就用潦草的字体写着《*国九年十二月海原地震报告》,那个看不清的字体应该就是个“民”字,按公元纪年就是1920年。

“海原地震?烈度高达12?”这个事情,完全在我的知识储备之外,我不由得走向前去,抽出这本厚厚的报告,里面夹着一张很长的书签,打开之后,便是对这次地震的详细描述:“晚7时大震,突见大风黑雾,并见红光。大震时约历六分,地如船簸,人不能立,震动之方向,似自西北而来,往东南方去,有声如雷。土石山均有崩塌及移动,尤以土山崩溃为多。山坡平地均生裂缝,长短不一。平地裂缝多有泉涌,其色或绿或黑。山崩壅塞河流之处甚多,尤甚者为南乡。杨明后堡崖窑上,东乡王浩堡何家沟二处,山崩壅塞河流,积水深数十丈,长五六里,宽十余丈,水倒流。突见大风,土山崩溃。南乡水井震后多干,县知事钟文海之子女及警佐罗某均因衙署受震倾倒同时被难。城中房屋几全数削平,城垣原系土筑亦大半毁坏。”看到这些描述,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级别的灾难,几乎就是移山填海。

“这些?和咱们司家有什么关系吗?”我咽了咽口水,我虽然不太相信这样重大的自然灾害能跟司家会有什么关系,但没来由的,心中变得忐忑不安。

“咱们祖上就是因为这件事,几乎全族覆灭,那可是近百人的庞大家族,却只活下来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什么?他们都在震区?竟然一下死了那么多人。”我皱了皱眉,屏住呼吸。

而大伯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们是为了阻止这场地震而死的。”

“什么?!”我无法相信,地震这种强大地质能量的释放,怎么可能被人阻止,谁又会愚蠢到相信自己能阻止地震?

“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我也不信。”大伯似乎很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追问道,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如果地震能够被阻止的话,很可能是遏止诱发地震的根源诱因,但这又有可能吗?

“不知道具体的情形,不过都没有回来,很可能是紧要关头遭遇到了别人的黑手……那个时候,兵荒马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大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似乎不愿意多说,盯着我的眼睛又变得很凉,有种刺人的冰冷,仿佛我就是那只隐藏在黑暗中罪恶的黑手,这种忽冷忽热的神情让我无法适应,很不舒服。他也没有等我问出黑手是谁,就继续说道:“没人看到当时的情景,当时那么多人,只有两个负责在外围放风的孩子活着回来了,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存活,或许并不是因为多幸运,而是还有用。”

“有用,对,有用。因为自己的身世和血液,或者说是……基因。”我苦笑,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这果然是我们司家的宿命,甚至说是诅咒。只是相对于整个家族的瞬间覆灭,这种个人的宿命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他们在外围警戒时莫名其妙的昏厥,地动山摇之时才返醒,发现已经是山河移位,大地开裂了,族人前往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坑,数条突然出现的水脉正哗啦啦地往里面灌水。两人大声哭喊、悲痛欲绝之际,被一拨突然出现的人找到,威逼利诱着就被带走,这些人似乎很是着急,马不停蹄就拉着他们先后奔赴到一些山川大涧的隐秘之处,开启了几扇通往秘境的大门。但当时,这两个孩子并不知道为什么能开启秘门——家里的秘密,他们只不过在日常接触了一鳞半爪——只能胡乱猜测,甚至一度还怀疑有人利用他们作掩护,自己开启了大门,却把起作用的原因安在他们两个人头上,引导其他人的目光。

两个人不知所以,但多少有些庆幸,毕竟眼看着自己的族人未有一人返回,大概率葬身于地底之下,昨日还颇为鼎盛的家族毁于一旦,烟消云散,知道当时之下,人命卑微下贱,甚至不及草木!当时不论如何,多少还有点被利用的价值,这样至少能保证暂时的安全,便只好委曲求全,虚与委蛇。

随后一年多的时间,两人被别人安置在一处破旧庭院之中,有事便让他们跟着前去,无事时便把他们圈养在庭院之中,管他们一日两餐,也不允许他们出去自由行动,摆明了是要将他俩长期囚禁,为其所用。

两人害怕自己的猜测是真的,怕哪一天露了马脚,失去利用价值,等待的必是灭顶之灾,便决定假戏真做——所幸家中曾专门教过一些消息机关之学,尽管之前很是顽劣未曾用心,却也能凭着记忆拼凑出来大部分,就没日没夜地暗自琢磨、研习。两人天资确实很聪颖,家里教过的一些法门也很精妙,现在生死存亡的压力之下,又肯下苦功夫,手艺很快就有了一些模样。他俩又有意在众人面前不时显露几手,这就让大多数不明就里的人,认为他们真的手艺超凡,是具有开闭特殊机关神奇技能的天才少年,也便逐渐有了一些地位,那些人对他们的看管也不是特别严密了。

最初,每隔一两个月他俩还要被带出去一段时间,虽然很多时候都只是在某些秘境的外围打转,并没有深入,但外出的次数很频繁;慢慢的,外出间隔时间越来越长,最后竟有长达半年的时间没有踏出大门一步,就守在那个老旧的庭院之中,百无聊赖地看脑袋上狭小的一方天。

在他们平静到死水无澜的这半年内,那伙人的首领,也一直没有出现,而这个有着数进院子的隐秘庄园里,进进出出的人也越来越少,每个人脸上的颜色,都慢慢平静变成了焦躁,由焦躁变成了惶恐,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两人找到一个已经混熟的老看管打听,那老看管神色慌张地告诉他们首领一个多月前领了两个心腹出门,交代着说不出一旬便将回来,很可能是探听到了什么新信息,先期查验,但过了一旬又一旬,始终不见一人归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此失踪不见了!这是前所未有之事,其他人也没有任何线索,无处去寻找,现在群龙无首,又有安插在敌家的暗桩送来消息,说仇敌正在集结力量,要一举消灭他们涂家,这个庄园正是攻击目标之一,现在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涂家?”我听到这里,忽然疑问道:“是那个……”

“对,就是那个涂家!”大伯知道我想问什么,忽然将声音提高,激动地回应着:“就是在关键时刻向我们下黑手,将我们家老辈人屠戮几乎殆尽的涂家!然后,他们将爷爷和二爷囚禁了数年,只是当时隐藏的很好,让爷爷他们以为只是一伙强人罢了,虽然也有怀疑,却没有任何证据!”

“那两个孩子就有我的太爷?我们司家被涂家屠杀过?”我浑身发冷。

“还不是一次!十七年前他们又来了一次!”大伯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暴怒至极,站起身来,抓起桌上的酒瓶“敦敦敦”猛灌了几口,眼睛睁得更大,似乎要撑破眼眶,扑到我的脸上!突然,他将酒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洁白的瓷瓶碎末横飞,醇厚的酒香瞬间挤满整个屋子,却遮盖不了大伯雷霆一般的恨意:“但……但你……但你司徒然,却有一半涂家人的血!司循山,你个王八蛋!”大伯狠狠骂着,不停跺着脚,我可以感受到整个地板的颤动,感受到他那压抑不住的恨意。

我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整蒙了,瞬间便也将之前的信息快速拼接在一起,嘴上不敢说话,心中却也落实了涂老太太的身份,看来她没有说谎,她确实是我的外婆,我也因此知道她之前说过司、涂两家不可能合作的原因,血海世仇,不共戴天啊。我曾想过我父母有可能是罗密欧和朱丽叶般的角色,看来事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不知道他们两人在这样的情形下如何走到一起的,另外,我的母亲和舅舅都是涂家后人,为什么又姓柯?。

无法抑制的愤怒宣泄之后,又是长久的无奈,很快,这恨意缩成一团,大伯又颓然坐倒在沙发之上,嘟囔着:“为什么?为什么?”眼睛里愤怒的火焰也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悲哀,他的身体陷在沙发之中,瘫在那里仰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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