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笑道：“我去厨房看看，得让阿恒留饭，你们舅甥先聊着，龄姐儿今晚就在这里住吧。”
说完带着下人就走了。
李延龄心想大伯母虽然出身小门小户，果然蕙质兰心啊。
屋子里静悄悄的，徐常有好奇地看着李延龄：“龄姐儿你有话要跟我说？”
李延龄想了想，抬起头问道：“小舅舅怎么说？您觉得这件事是意外吗？”
语气竟然十分的焦急和担心。
徐常有也不是傻子。
这件事看起来像是意外，弟弟喜欢看账本，然后无意间发现了县衙的陈年老库，对了两个月账目……这些看起来都像是巧合意外，但是县令手上的那个状纸是怎么回事？
徐常有眸子微沉，酒窝都给跟着严肃了：“子敬确定没有给知县状纸，龄姐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呢？”
李延龄道：“如果不止针对小舅舅，是针对整个徐家的呢？是有人要整垮徐家呢？舅舅，布政司的生意是不是太好？徐家，到底多有钱？”
徐常有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脸上稍微有些变化。
思考片刻，他手指弹着桌面抬起头，就见小姑娘盈盈的大眼一直看着自己，那目光热切中带着一点急躁，却也不是因为沉不住气，写满了不符合年纪的担心和畏惧。
徐常有突然道：“龄姐儿，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舅舅感觉你跟之前大有不同，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语气担心又急躁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李延龄泪盈于睫。
舅舅不是母亲。
母亲只会想打她。
“舅舅，我，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我梦见徐家倒了，我和我娘和何家和二房的人联手逼死了，是我娘被逼死了，我，我给人做了外室！”
说出来了。
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徐常有大惊，脱口道：“什么？”
想了想又道：“是梦？”
“可能也不是梦！”李延龄怕舅舅不当回事，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就像小舅舅这件事，梦里也有的，最后小舅舅被流放，您因为这件事被布政司的太监嫌弃，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您也获罪了。徐家最后彻底完了。”
既然都说了，那就说吧。
李延龄把何明举强奸他，何家如何不认账的事情都说了。
李如崧在京城二房的帮助下日子过的越来越有滋味，李瑾思嫁给何明举做了诰命妇人。
她却成了见不得光的灰老鼠，只有苟且偷生才能活命。
这些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