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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1 / 2)

“如何了?”

方柳看向说话的周恪, 他已经没了素日里温和的笑意,整个人如同一块坚冰,沉默的看向床上昏睡的沈游。

“创面红润, 皮肤溃烂发炎,引发低烧”,方柳简直不可思议, “我都不知道她怎么这般能忍, 浅二度烫伤可是会伴随着剧烈疼痛”。

说着,方柳试探的提醒周恪, “浅二度烫伤处理的好不会留疤,但是现在距离她烧伤已经超过了六个时辰, 她的手部极有可能留下少量疤痕”。

周恪摇了摇头, “以身体为重, 留不留疤并不重要”。

沈游极坚韧的心性让她对于容貌这些东西并不太在意。留疤固然难看, 但人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方柳一点一点的抽吸掉过大的水泡泡液,清除掉那些黏连的布料和坏肉,紧接着是后续的消毒清理, 然后涂上创伤膏。

沈游即使在昏睡当中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周恪皱着眉头,“小心一些, 不要弄痛她”。

方柳皱皱眉, 正是要快准狠清除异物的时候, 哪里还能犹豫不决,轻轻地来。

“大人最好注意一下先生, 在治愈之前, 手部会伴有剧烈疼痛,尤其是清醒的时候,痛感更剧烈。最好能够让她多休息”。

“如何退烧?”

“低烧是因为发炎引起的, 我用些消炎的药物帮助抑制炎症,到时候低烧自然会退去”。

周恪躬身一礼,“多谢,请去开药吧”。

方柳一走,寂静的室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醒了?”,周恪慢慢的把沈游扶起来,双手受伤直接致使她行动不便。

沈游嗯了一声,慢慢倚靠在软枕上。

“像不像两只烧红了的碳烤猪蹄?”,沈游语气里俱是笑意,仿佛受伤的不是她,唯有额头与后背细密的冷汗诉说着她的痛苦。

周恪面色沉沉,一点也没有被她的笑话笑到的样子。

“好啦”,沈游低眉敛目,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样子,“我下次肯定注意”。

周恪斜睨了她一眼,“你还想有下次?”

沈游顿时嬉皮笑脸起来,“我错了嘛,别生气,笑一笑呗”。

周恪没有笑,他轻轻环抱住了沈游。

沈游一怔,只听见周恪微微颤抖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我……后悔了”。

我不该拖你踩进大齐这个烂摊子里,不该放任你一个人攻城。

他温热的气息洒在沈游耳侧,带着几分固执,直视沈游,非要一个保证不可,“你答应我,以后要保护好自己”。

他没有要求沈游保证以后都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只是要求她面对危险,尽可能的保护自己。因为他知道沈游是不会答应停止接近危险的。上了战场,谁都无法预知危机和明天哪个先来。

况且身先士卒是沈游对于将士的要求。整个琼州府军,只有“跟我上”,没有“给我上”。作为主将,她必须要站在所有人前面。

即使周恪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可一旦这个人换成沈游之后,那种后怕足够让周恪心生恐惧。

沈游像是能够感觉到周恪的畏惧,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尝试着用脸颊蹭蹭周恪的侧脸,像两只依偎取暖的小动物,彼此是对方的依靠。

室内慢慢的寂静下来,唯有无声的温情流淌。

良久,沈游的呼吸声依然没有平稳下来,过度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入眠。

沈游无可奈何的睁眼,“我觉得你还是跟我说说话吧,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

周恪更无奈的看了眼这个工作狂,他干脆坐在床榻边,小心替她掖好被子,慢慢的说起徐闻县内的情况。

他们所处的地点是县衙,这座县衙外表灰扑扑,非常符合大齐不修衙的传统。但进入内部,高床软枕,无一缺漏,摆明了是低调的奢华。

走出县衙,整个徐闻县城内的重要地带基本都被控制,驻扎的卫所、粮仓、兵器库,基本都被攻陷。

“如今百姓因为畏惧我等,于是闭门不出”,周恪语调柔和,“宣传工作已经启动,并且开始从琼州调人处理各项事物,不要太过担忧”。

“那个邱怀孟和卫所指挥使怎么样了?”,沈游闭着眼养神,所以未曾看到周恪脸上的阴鸷。

“指挥使王瑞在战场上死亡”,被我一刀劈下了头颅。至于这位下令往城墙下泼热油的邱怀孟,周恪抿了抿嘴,只后悔自己竟然没在战场上下狠手,事后才知道沈游为热油所伤。

“你放心吧,下了战场自会优待俘虏”,他知道沈游担心的当然不是这两个人,而是担心琼州府军不执行战后纪律,为了泄愤坑杀俘虏。

“记得一定要强调,优待俘虏不是因为仁慈,而是为了瓦解敌军的意志,确保他们不会负隅顽抗,让我们增添更大的伤亡”,沈游睁开了眼睛,素来清亮的眸子带着病痛带给她的疲惫。

“我知道”,周恪微微哑着嗓子,“俘虏们已经被打散,会参与徐闻县当地的修桥铺路工作,第一年工薪只有正常劳工的一半,第二年与正常劳工齐平,如无背叛和暴动,三年之后便会成为普通百姓,放归故里,或者编入徐闻县户籍”。

大齐用的是异地从军制度,前来参战的士兵都不是徐闻县人。

“那就好”,沈游微笑起来,“我这手估计还挺长一段时间才能好,等明日我睡醒了,我们就得去参加会议,主理民政,争取早日让徐闻县走上正轨”。

沈游的声音慢慢小下去,身体的疲惫感翻涌上来,拖着沈游进了梦乡。

然而她睡得并不好,噩梦连连。五年操劳,那些被强压下去,来不及回忆的东西几乎都在这场低烧里翻了出来。

比如,沈游在石头寨亲手杀掉的第一个匪徒,那个匪徒很高大,神色阴冷,已经杀了他们两个士兵了,沈游一枪捅穿了对方。梦里,血液迸溅出来,鲜红的、温热的,勾连起了许许多多不好的回忆。

她杀人了,许多许多的人。

沈游觉得有点冷了,像是无数死于她手下的匪徒呼号着,要将沈游拖下去。

她置身于冰冷的世界里,只觉骨头缝里都滋生出冷意。下意识的缩了缩,却带动了双手,一时间,剧烈的疼痛几乎要将她痛醒。

周恪一整晚都没有睡,他目光流连在这个蜷缩成一团,看上去格外瘦弱的小娘子身上,见她额头细汗层层,牙关紧咬,心知她陷入了噩梦。

周恪原想唤醒沈游,可沈游深陷噩梦,痛苦异常。他无可奈何,轻轻的固定了沈游的手腕,不要牵动受伤的双手。

紧接着,他缓慢的靠近半缩起来的沈游,尝试着轻轻的拥抱她,将她的后背贴着自己温热的胸膛。

人的体温是被子无法代替的,永远滚烫,永远火热,周恪希望借助肌肤的贴合,体温的传递告

诉陷入噩梦中的沈游。

别害怕,我一直都在。

他们轻轻拥抱,彼此温暖,与风花雪月无关,不涉及任何,仅仅只是最纯粹的爱意流淌。

大概是感觉到了热源,沈游终于开始缓了过来,光怪陆离的梦境渐渐远去,沈游松了一口气,即使依然能够感觉到疼痛,但痛到麻木后身体终于进入了深度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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