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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2 / 2)

此刻再看趾高气扬的李骁之,王志英只觉脑壳疼。

“你爹是哪个李队长?”

戏肉来了!围观群众伸长了脖子,恨不得把脑袋挤进前排。

“家父姓李,单名一个平字”。

王志英都不敢去看朱敬的脸色,要么这个李平是个大骗子,要么就是这个李平背后扯着一连串事情。

朱敬没

顾得上王志英,他直接开口道,“南平府所有坊内的大队长我虽未见过,但至少也听过名字,根本没有叫李平的!”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围观百姓面面相觑,只觉今日看了这场大戏,受点伤都值得了。

周恪顺手给沈游倒了杯茶,两人干脆坐下来继续听。

“你觉得谁在说谎?”,沈游呷了口茶水问道。

周恪淡淡道,“自然是这个李平”。

沈游眉开眼笑,“今儿这场大戏跌宕起伏,可比我俩天天在府衙闷着强多了”。

周恪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看皂衣军的笑话,还看得挺开心?”

沈游感叹一声,“谁叫我今儿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呢。再者,大早上的,谨之非要喊我起来,我都不曾睡饱,自然心情不好”。

不对!

话一出口,沈游就知道自己嘴瓢了。

果然,周恪把玩着杯子,淡淡道,“原来与我出游竟是件如此无趣的事儿,竟让沈娘子的不高兴持续到现在,沈娘子真是受累了”。

沈游顿时恭恭敬敬的给周恪倒了杯茶水,“郎君请用”。

周恪眼看着沈游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实在绷不住自己生气的脸,没过一会儿也笑了。

俩人浓情蜜意,隔几张桌子的李骁之脸色煞白,如遭雷劈。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爹怎么会骗我呢!”

朱敬根本没管他们,直接抬手将李骁之押回了楼上雅间,又依次提审了李骁之的其余七个同伴。

所得答案基本与李骁之所述无异。

紧接着是提审那八个行商。

“启禀大人,小人陈俊,年三十二,户籍在钟陵的临川府,此行前来是为了买些糖盐油等货物,好回乡贩卖”。

陈俊是个中年男子,平平无奇的五官显得他格外普通,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

“为何斗殴?”

陈俊微微抬头,偷摸着看了眼朱敬,却只见朱敬面无表情,王志英沉默寡言,一言不发。

一时间,竟是满堂针落可闻。

陈俊被关押在楼上雅间,根本不知道楼下审出了什么,也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何斗殴?”

朱敬又重复了一遍。

陈俊一个激灵,直接道,“十天以前、未时三刻在城门外遇见了李骁之,他用糖油买下了妾室素娘。今日我等原本要启程返回临川府,可突然发现椰油变质,我等气愤之下前来寻李骁之,便打起来了”。

朱敬又一一审过了其余七个客商,手上有了厚厚一大叠供词,这才将斗殴的十六人通通挪到了一楼大堂内分两侧坐下。

围观的百姓已经开始觉得很无聊了。一次次重复审问,每次就问这么几个问题。回答来来回回的就这么几个。

无趣,太无趣了!

以至于好些百姓都走的走,散的散。能够留在这里的,都是吃饱了撑的,一心一意要看完这场热闹的顽固分子。

朱敬说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询诸位”。

怎么又问问题啊!

再顽固的百姓都要无聊的扛不住了。

“首先,李骁之等八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具体提到了是什么时候遇见的客商,记性最好的一个也只是提到了是在十天以前大中午。可八个客商个个都提到了十天前的未时三刻”,朱敬微笑道,“难不成,你们做生意的,个个记性都这么好吗?”

朱俊顿时头皮一麻,他们初来南平,根本没料到掌柜一出事,竟然敢向官府报案,又即刻被朱敬拿下,关押在二楼,根本来不及串供。

索性在此之前,因为怕出意外,提前就把事情梳理了一次。

原本以为自己说的是来之前就串通好的内容,不会出事。可串供串的太好,竟然也遭人怀疑。

“但凡不是蓄意串供的,正常人十天以前干了什么都不知道,便是还能记得住的,要准确的记得时间,并且顺利的复述出来都很困难。此为疑点一”

围观百姓一阵哗然,议论纷纷,有好几个人把已经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决定留在这儿再听听。

“此外,李骁之等人给我的供词堪称乱七八糟,语序颠倒,甚至夹杂着他的自我称赞和各类臆断、有一个人甚至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

朱敬对着陈俊似笑非笑,“你们呢?供词流利,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样样不缺。一个如此也就罢了,八个人个个如此!”

“此为疑点二,接下来是疑点三”。

朱敬平静道,“我问你一个行商为何要带女子出行?你先说是为了照料你们的生活,在我再三追问之下又说是想结交一名达官显贵,也好打开在南平做生意的路子”。

“可既然是要结交人脉,你为何会收李骁之给的糖油,这岂不是变成了等价交换?可否劳烦诸位客商解释解释”。

“是啊!这不合常理啊!”

“是不是探子!”

围观的百姓顿时衍生出了无数种猜测,猜疑的目光环绕在以陈俊为首的客商身上。

“大、大人”,陈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冤枉啊!”

陈俊怕的直发抖,“大人,我等原想着结交权贵,可没料到那权贵竟是假的!人在他乡,又怕被报复,这才收了那糖油想着回家卖了,也算没白来。”

围观百姓阵阵惊叹,李骁之都不知道他爹是个假安全科的,陈俊竟然知道了。

朱敬当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

“大人啊,出门在外,总得谨慎些,不可能李骁之说他爹是安全科的,我们就信了,总得核实一二。”

“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查的办法,只好每日跟着李平”。

一想到这里,陈俊大恨,就是因为跟了四天都没被李平这个“大队长”发现,这才觉得安全科是纸糊的。哪里料到今日竟然栽在了朱敬这个不满弱冠的毛小子身上。

“我们跟了两天,发现李平按时出门、回家,也的确去了县衙,我们便放了心,觉得自己也算是交结到了一个大官。”

陈俊说着说着就开始叹起气来,“可没料到,到了第三天,李平忽然不回李骁之的家了,我们又在府衙外守了两天,李平竟连府衙都不去了。”

“这下子我们觉得事情不对,但出门在外又不敢查,怕出事,这才在楼上串了供词,就想着早早糊弄过去,也好让大人放了我们!”

这倒是没骗人,他们是真的觉得事有蹊跷。至于今日所谓的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纯粹是队伍里有个年轻气盛的,不听命令,气不过被骗,想着打一顿李骁之。

谁知道竟然招来了安全科!

“你放屁!我爹怎么可能是个骗子,他有安全科的铭牌、印章,我见过的!”

李骁之叫嚣着,人人哗然,老百姓们议论纷纷,只觉不可思议,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

朱敬根本不打算纠缠在李平的身份上,因为此事需要大量的走访排查、需要抓住李平才能解决。

“也就是说,你们是在楼上串供的?”

“是,大人”,陈俊应了一声。

“你说谎!”

朱敬直接道,“楼上分为两个房间,分开关押客商、李骁之等两批人。你们每个人都被双手反捆在椅子背上,一人距离少说也有三尺远,每个房间有我两名下属,一名看守,一名巡逻,你们怎么可能背着我的下属串供!”

“大人,我等出门在外,怕遇见匪寇被绑,又不能说话,便定了一套用眼神等动作传递暗语的法子,也好伺机逃跑”。

陈俊生怕朱敬要他们分开演示,以作核对,干脆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说道,“以眨眼五次为启动信号,眨眼、抖腿的次数对应着不同的时间”。

这倒是真的,他队伍里有几个人爱抖腿,方才在楼上,真的抖了腿。至于眨眼,谁都要眨眼的。大庭广众之下,他就不信朱敬竟然敢强行把他们八人说成探子。

否则真要这么弄,百姓们只会人人自危。

唯一的问题就是朱敬疑心已起,只要朱敬放了他们,即刻逃离南平城。

陈俊简直绞尽脑汁的圆谎,可朱敬看了他一眼,朗声说道,“其实方才,我还有第四个疑问没有说”

陈俊突然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行商出行,无外乎两种方式。一种是一支队伍里有主有仆。一种是小商户们结伴同行,只是同伴,不是从属关系,到了目的地就各自散开进货”。

“你们这支行商队伍吧,到了南平都未散开,那就说明不是结伴的队伍,况且你陈俊一直在代替队伍中人发言,那么应该就是主人”。

朱敬笑着说,“也就是说,你们应该是一个主子带着七个仆从出门。”

“可既然如此,你这做主子的都因为害怕跪在了地上,可你那七个仆从为何此刻大半张屁股还黏在椅子上?”

朱敬饶有兴趣的问道,“难不成是太害怕了,被吓僵了”

七人顿时脸色大变,纷纷附和道,“大人,我等都快被吓傻了”。

陈俊强颜欢笑起来,“是是是,大人给赐的座他们也不敢动啊!”

“既然如此害怕官府,那你们方才在楼上还敢当着府衙众人串供?”

陈俊脑子嗡的一声,顿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语言陷阱。为了圆一个谎,就要撒更多的谎。于是谎言之间互相冲突。

朱敬看都没看陈俊一眼,反倒对着百姓直接说道,“诸位也看到了,这些人周身疑点甚多,我怀疑对方极有可能是探子,所以想把他们带回府衙审问。涉及保密部分,恐怕无法在此地公审了,请诸位宽恕则个”。

“大人,我等绝非探子!不过是普通百姓,大人冤枉啊!”

绝不能被带走,一旦进了府衙,那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大人!你今日毫无证据,仅仅依靠几个疑点就能诬陷我们,来日还不知道要冤枉多少百姓?!”

陈俊迅速祸水东引,以图博取周围百姓被官府欺压的共鸣。

一时间,剩下七人纷纷大喊冤枉,指责陈俊居心不良。

声声哀鸣迅速引发了周围部分百姓的共鸣。皂衣军来之前,谁还没被官府欺压过呢!只不过官府换成了皂衣军之后,百姓们日子好过多了。

“诸位,我等行事,素来公平公正。除非涉及到保密事项,否则府衙安全科审查的案子,想去听的都可以去听,我没有必要瞎说”。

朱敬躬身一礼,“这些行商,形事作风极其鬼祟。怎么会有行商因为畏惧官府就想提前串供,更别提前后说辞数次矛盾”。

“诸位皆是识礼之人”,朱敬小小的捧了百姓们一句,“怎会听信此等胡言乱语之辈!”

眼看着围观百姓已然倒向了他,朱敬继续为自己加码。无非是打感情牌罢了,他在学院里也是学过的。

“诸位,现在事情只有三件,第一,李平的身份如何。第二,这些行商们到底是不是真的行商,是不是来做生意的。第三,李骁之以及行商等人该如何赔偿诸位”

“由于李平尚未被抓捕到,所以其身份如何,恐怕今日无法确认了。但我朱敬可以在此向诸位保证,不管李平是谁,绝不会徇私枉法。最迟不超过半个月,我等势必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此外,关于赔偿问题,自然会由这十六人共同赔给受伤的百姓、有损失的掌柜”

“还有……”,朱敬笑笑,“这八个行商行迹鬼祟,我自会带走”。

都这时候了,朱敬还不忘记给宣传科负责的《南平日报》打个广告,“诸位若是想知道结果,请多多关注近期的《南平日报》。日报上最迟不超过半个月,势必会有关于今日之事的报道”。

朱敬的这些话说的太诚恳,最重要的是,百姓们第一次感觉自己受到了官吏的尊重。

从来只有挨欺负的份儿,今日竟也有官儿愿意对着他们和颜悦色的说话。

好几个百姓连连挥手,红着脸笑呵呵说道,“客气了,大人客气了”。

朱敬笑道,“此外,若是诸位发现身边有此类行迹鬼祟的,说辞前后不一的人,各位可以举报去府衙。若是核实了,自然会有一份赏金”。

一听有赏金,周围百姓顿时欢呼雀跃,独独只有李骁之失魂落魄,陈俊等人彻底傻了眼。

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官吏的行事作风、百姓对于官员的态度会与京都截然不同!

最外围的沈游笑起来,“这个朱敬,思维极为缜密,逻辑环环相扣,行事刚正又不失圆滑,有原则又懂得变通。只要不行差踏错,来日安全科高层,必有他一席之地!”

最重要的是,“谨之,你我后继有人啊!”

能够见到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源源不断的涌现出卓越的年轻人,是何等的快活!

这简直是她这个休沐日里最高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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