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钰说完就见姜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像不信他的样子，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不说谎。不信你问——”
慕容钰此时才想起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白长老和一众护卫他一个都没带。眼看无人为他证明,忽然有点后悔没带他们一起。
“不信你问白长老他们,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山下等我。”
姜曦嘴角抽了抽,“见也见过了,你可以走了。”心里想的是风扬还在凡间，可以让他查一查慕容皇室。
“啊？”慕容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目光又落在百里枕身上,“仙长真的不考虑考虑收我吗？每个月十万块上品灵石也成啊，只要你愿意收我为徒，价格随你开。”
每月十万块上品灵石，姜曦都震惊了：“每个月十万块上品灵石，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块上品灵石，也就是一万两千块极品灵石,你拿得出那么多灵石吗？”
要知道清禹给她预支一百年灵石也才一千块极品灵石啊！一万两千块极品灵石都快赶上长仙门三十年的开销了。
皇家底蕴再丰厚也不可能比修仙大派还丰厚吧？
“灵石不是问题。”慕容钰说着一拍脑门,“瞧我这猪脑袋，竟然把准备好的见面礼都忘了，都怪看到仙长太激动了。”
他边说边解下腰间的精美荷包,从荷包里掏出两块拳头大小的冰白色石头递给百里枕,又拿了一块红色的递给姜曦,“来来来，见着有份。”
那红色石头一出,姜曦感觉到周身的火灵气瞬间活跃了起来,不由细细打量了一下,好家伙,竟然比极品灵石蕴含的灵气还要多。
这一块至少顶一百块极品灵石。
姜曦当然无法拒绝，顺手接过，同时余光扫了那只精美的荷包一眼，光一块石头就比荷包还大，他竟然一下子掏出三块，可见那荷包是储物袋，而且还是高级储物袋，因为她看不穿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
百里枕扫了一眼，没接。
慕容钰又把手往前递了递，“仙长可能没见过，这可是好东西——”
百里枕满不在意：“不就是冰灵晶吗？”
这下轮到慕容钰奇怪了，“仙长既然知道，为何不收？”灵晶蕴含的灵气远非灵石能比，修炼到后期，灵石的灵气根本满足不了需求，唯有灵晶能供得起庞大的灵气。
百里枕：“不需要。”
姜曦忽然道：“想不到皇家底蕴竟然如此深厚，连见面礼都是灵晶。”
“好说好说，小仙女如果愿意也可以加入我们慕容皇室。以你的本事，当一名客卿或者供奉不成问题，等日后晋阶了还能升为长老。至于资源方面绝对包你满意。”
姜曦把玩着手里的火灵晶，好奇道：“皇家出手这么阔绰，想必招了不少客卿、长老吧？”
慕容钰挠头想了想，“这些事都是我二哥负责，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招了挺多的。”
姜曦心中一动，说：“小枕现在没有收徒的心思，我帮你劝劝他，过阵子我们会去一趟凡间，到时候再给你答复。”
慕容钰一听，又掏了三块火灵晶给姜曦，挤眉弄眼道：“小仙女你可要帮我多美言几句，我能不能拜师就靠你了。我回去会准备两份拜师礼，一份给师父，一份给师娘。”
百里枕听到这话，难得正眼瞧了慕容钰一眼。
慕容钰一直留意百里枕的情况，见状两眼放光，更加掐媚地叫着师父师娘，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没完没了。
姜曦一开始还纠正，两三回后直接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再不走，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话落，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灵力球，怎么送不言而喻。
慕容钰余光瞥到那个灵力球，话音戛然而止，一面后退，一面摆手：“大家都这么熟了，不用送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自认为退到安全处后，慕容钰才扯着嗓子大喊：“师娘别忘了帮我劝师父，回头拜师礼后我再给你准备一笔丰厚的添妆。”
姜曦嘴角猛抽，想将手里的灵力球糊上去，奈何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百里枕忽然道：“什么是添妆？”
姜曦想了一下说：“好像是女子出嫁亲朋好友帮忙添置的财物。”
“哦。”百里枕低声应了下，然后问：“那你想要吗？”
“我要它干嘛，又不出嫁。”姜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话音一转说起回长仙门的事。
谁知刚说完，就见百里枕皱眉不语，好像不太乐意。
姜曦一想也是，他爹才刚离开，还没缓过来就要离开炎域山去别的地方，对于一个不爱出门的人来说确实挺难接受。
“要不你留在炎域山，等我回长仙门办完事再来找你？”见百里枕脸色不仅没好还更难看了，又立马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待很久的，一办完事就来炎域山找你。”
百里枕一脸抗拒，“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姜曦叹了口气，拉着他在一旁的石凳坐下，“我知道你不喜欢外面的世界，也不喜欢和人交谈，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要回的长仙门人很多，而且大多数都是我的师长们，我回去后不可能对他们视而不见，叙旧交流心得是必然的。这些你都不喜欢，没必要迁就我。正如我不会迁就你而留在炎域山一样，你应该做你愿意做的，而不是为了迁就我做你不愿意做的。”
“你那符箓还剩多少，我再给你画一些，下个月圆之夜我再回来陪你。”现在是月底，距离月圆之夜还有半个多月，够她回长仙门办事了。
百里枕语气坚定道：“我要和你一起。虽然外面的人很讨厌，但是如果有你在身边，我愿意去任何地方。对我来说，只有这世上只有两个地方——有你的地方和没你的地方。你不在的地方，哪里都很讨厌。”
姜曦怔住，抬头看到他眸中全是她的身影，竟然有些心悸，慌忙移开视线。
她背过身去，强装镇定：“这些话该不会是你从话本里看来的吧？”
身后，百里枕摇头，“不是，话本里没有。”
有时候修仙之人五感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现在，哪怕背过身，依旧能感觉到身后的灼灼目光。
而且看不见好像心跳得更快了。
姜曦转过身，重新和百里枕面对面，“你快闭上眼睛。”
“为什么？”虽然奇怪，还是闭上了眼睛。
姜曦清了清嗓子，不自在道：“让你闭就闭，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说罢，倾身向前，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微微抬头。目光从额头一寸寸往下扫，剑眉如画，长睫微颤，面冠如玉，别说，这张脸真他妈的让人心动。
“好了吗？”
离得近，姜曦甚至能看见他说话时喉结微动，配合她此时调戏一般动作竟说不出的诱人。
姜曦连忙收回手，“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百里枕睁开眼，清澈见底的眸中满是茫然，下巴还有淡淡的指印。
不等他说话，姜曦就道：“你爹是不是易容了？”
百里枕点点头，“爹好像很不喜欢他的容貌，施了术法遮住了。”
姜曦立即追问：“那个术法你会吗？你也易个容吧。”
会是会，但是，“为什么？”
“你不是要和我回长仙门吗？仙门的师姐师妹们都喜欢漂亮的人，你这张脸太招摇了，容易被她们看上。”
“哦。”百里枕应了一声，乖乖照办了。
片刻后，姜曦看着面前毫无变化的脸，扯了扯嘴角，“你耍我呢？你这根本没变啊！”
百里枕忙解释：“变了，别人都看不清我的真容，只有你能看见。”
姜曦：“……”
姜曦本来是不信还有这种术法的，直到带着百里枕出去走了一圈，发现炎域山众人都认不出这是他们少主了才不得不信。
“算了，你还是将这个术法撤了吧。”这谁创的术法这么坑，居然想让谁看见就让谁看见。
回头去长仙门，风妍看到又是一通麻烦。
另一头
在山脚等人的白长老和秦城众人等了半晌终于等到了下山的慕容钰。
秦城见慕容钰心情不错，轻笑道：“殿下莫不是心想事成了？”
慕容钰闻言泄了气，“没有，不过也不是全无希望。”
白长老好奇道：“哦？此话怎讲？”
慕容钰把刚才的事复述了一遍，唉声叹气道：“要是仙长和两位长老一样好招揽就好了。”
好招揽的白长老和秦城：“≈≈≈≈”脏话。
谁特么好招揽了，要不是你们皇家死皮赖脸又出手阔绰，他们会答应入皇家？
心大的慕容钰丝毫没察觉到两人变了脸，仍旧喋喋不休，“我都出到一月十万上品灵石了，仙长还是没应，也不知道小仙女能不能说服他。”
白长老和秦城双双震惊，“什么！一月十万上品灵石？”他们才每月一万上品灵石，招揽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一月十万。
凭什么？
白长老忍不住道：“殿下您一张口就许出这么多灵石，璟王可知道？慕先生那里的灵石能供应上吗？”
慕容钰扁嘴，“二哥说了只要能把人招揽进皇家，灵石不是问题。”
可也没说这么多灵石不是问题啊！白长老抓狂。
白长老还要再说，被秦城拦住，“炎域山少主一人便能顶得上数百人，若真能招揽到，这些灵石花得也算值了。可就怕人没招揽到，还露财被修仙界各大派盯上。殿下可曾透漏这些灵石的来历？”
慕容钰：“当然没有，父皇和二哥千叮万嘱，我自然是知道事情严重性的。不然我也不至于才报十万灵石啊。”
秦城嘴角抽了抽，才十万？璟王要是知道估计得气晕。
白长老已经不想说话了，这败家玩意。也不知道璟王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这个草包皇子来做。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慕容钰把灵晶当成见面礼，顺手就送。
……
姜曦让人把炎域山上上下下搜了几遍没发现异常后，按照百里扶风告知的法子启动了炎域山的防御大阵。
防御大阵开启后的第二天，便带着百里枕下山准备回长仙门。
五日后，飞船抵达长仙门站点。
刚下船，姜曦就被一道人影扑了个满怀，要不是百里枕在她身后扶了一把，估计要被扑倒。
姜曦拉开怀里的人，无奈道：“师姐，你风风火火地闹哪样？”
来人正是风妍，就是看到是她，姜曦才没有阻拦，否则有百里枕在，哪能轻易近身啊。
风妍一脸倦容，叹了口气说：“这段时间仙门发生了不少事，乱哄哄地。要不是归元道天两位执法长老到来，还有的闹呢。”
姜曦心里顿时一咯噔，“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但很烦……”风妍话音一顿，犹豫地看了眼姜曦。
姜曦更疑惑了：“和我有关？”
“有两件事和你有关。因着这两件事，师尊才不让我们告诉你仙门最近发生的事。”说着又是一叹，看向姜曦目光充满同情。
越听越迷糊，姜曦催促道：“到底什么事？回都回来了，赶紧说吧。”
“第一件是你爹娘和哥哥姐姐都来了，在仙门闹了不少事；第二件是清光师叔出关后修为不仅不涨，伤势还更重了，清光师叔的伤是百里域主伤的，而百里域主又是因为……”
说到这里，风妍快速地看了百里枕一眼，“因为这事才打上长仙门，再加上得知银夕和沐北戈的事，清光师叔出关没多久又吐血了。师尊说清光师叔没准怨上你了，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仙门近况，也没叫你回来。”
姜曦：“……”这叫什么事嘛！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师尊的事稍后再说吧，他们都干了什么？又为何到仙门来？掌门师伯还让他们住在长仙门？”他们指的自然是姜家人。
“他们比归元道天的人早来两天，说家里因为你遭祸了，让你负责。师尊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收留他们的。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但你爹娘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把师尊都惹毛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早就轰出去了。不过这话风妍没说，到底是自家师妹的父母，总不好当面说人坏话。
姜曦见她欲言又止，“你老实说吧，我不生气。他们跟我没多大关系，不过是养了我五年的养父母罢了。回头我将欠他们的连本带利十倍还清就彻底没关系了。”
风妍惊得合不上嘴。
百里枕突然插嘴：“你不是说不知道你爹是谁吗？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