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眼眉轻敛,低头整着袖子道:“刑部左侍郎,是你岳父的人。”
范闲心中微动,这是要做利益交换?
岳父帮自己拿下韩志维,自己帮他的人坐上刑部尚书宝座?
却听范建又道:“这件事情你最好亲自和他谈谈。”
范闲点点头,没有说话。
说起来,回京后他忙着处理万朝谷的事情,还未曾与自己那位岳父见过面。
只怕他也不好直接开口邀自己入府,这才拐弯抹角找了父亲,也算是让父亲做个说客。
不过……韩志维这事自己只怕帮不上岳父了,现阶段自己最主要的精力,还是得放在秦家身上,秦老爷子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哒哒哒……”
范闲的思绪随着马车声飞出去好远。
而庆帝将韩志维参范闲的奏章留中、太子在朝堂上向范闲服软的消息,也像是差了翅膀一样飞进了京都城每一户达官贵人的耳中。
二皇子府,一架由驽马拉着的老旧马车,伴随着吱呀的响动声走进了府邸后门。
一名儒士打扮的年轻人下了马车,轻车熟路地穿过走廊花径,来到了一处亭子。
亭子内,二皇子赤脚蹲在石凳上,左手拿着鲜嫩多汁的紫葡萄朝口中送,右手捧着一本泛黄的红楼看得入迷,一如范闲第一次见时。
佩剑的年轻儒士走入亭子时,二皇子放下手中书卷,抬头笑看着此人:“从南诏一路北上,辛苦了。”
年轻儒士脸上还有些尘霜,面对二皇子的温和话语抱拳回应:“谢必安已死,殿下身边不能没有人,所以范无救回来了。”
范无救。
若是在监察院精心研究过二皇子档案的范闲自此,定然会觉得这个名字熟悉无比。
二皇子与太子相争多年,手下八家将功不可没,除了有光阴剑之称的谢必安,便数这位八爷范无救最为有名。
见血封喉,神仙难救。
这八个字,便是世人对范无救的称呼。
“我很感激你的忠心,只可惜你才回来,便要和我去西边了。”
二皇子在衣摆上擦擦沾满葡萄汁的手,将装着葡萄的银盘递到了范无救面前。
范无救目光闪动,伸手接过银盘,疑惑道:“殿下要出京?是陛下的意思?”
二皇子摇摇头:“我自己的意思。”
说着,他起身赤脚踩在地上,负手望着正在忙碌的前院道:“最近京里闹得凶,范闲这次吃了大亏,不杀一批人消不了气,我与他积怨已深,没必要留下来当靶子。”
“刚巧西胡那边最近不太安生,我便向父皇上了一道去西境定州代天抚军的折子,想必圣旨马上就要下来了。”
闻听这话,范无救眉头皱了皱,沉声道:“只怕陛下不会允许殿下轻易出京。”
自古以来,皇子出京都是大事,难保有遇刺或者以子讨父的谋逆发生。
在范无救看来,大皇子生母身份卑微,在朝中又不得文臣拥护,庆帝这才放心让其镇守边关,二皇子这个夺嫡之人却是不大可能有此待遇。
“此时非往昔呐。”
听闻范无救的话语,二皇子轻笑一声,显得信心十足。
还未及他的笑声落下,便见管家脚步匆匆地赶到了亭子外:“殿下,有天使带着圣旨在内堂等候。”
二皇子嘴角一翘,穿好鞋子朝内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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