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一,徐家群龙无首,被渭州马贼闯入城外庄园,杀光全家,家财被劫掠一空。”
“徐家老仆带着徐天吉胞弟徐天麟侥幸逃脱,徐天麟怀疑马贼、徐继礼、匡休三人有勾结,于是赴京、赴京喊冤……”
状纸上的内容,着实有些骇人听闻,侯公公断断续续地读完,一直注意着庆帝神色。
却见庆帝面色如常,换了一本奏章继续批阅:“都姓徐,什么关系?”
“这个……老奴不知。”侯公公低下头去。
“你亲自去趟渭州,私下查查。”
庆帝沉声吩咐一句,又道:“至于那个徐天麟……敲响鸣冤鼓扰乱京都,在你回来之前,要各衙门不得理会此人。”
“是。”
侯公公应答一声,将状纸放在庆帝案头,缓缓退下。
两日后,范府。
“敲鸣冤鼓者,不论所告真假,先杖责二十。”
“陛下将这份处罚免了,却又不许各大衙门理会徐天麟,到底是何用意?”
范闲坐在范建对面,皱眉思索。
他身上穿着一件淡天青色苏绸长衫,尽显少年气息,乃是最近与林婉儿日子过得不错,特意置办的。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士也为为悦己者容。
“一百二十八颗人头,这件事情太大了。”
范建瞥了一眼范闲,道:“你好不容易才有几天安生日子,不得胡乱插手。”
闻言,心情不错的范闲撇撇嘴:“就怕陛下又会给我找事……”
“嗯?”
“额……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安分守己,绝不掺和。”
范闲伸出三根手指保证,随后起身朝范建行礼道:“孩儿今日得去接玛索索进京,先去忙了。”
“去吧,记得我的话!”
范建告诫一声,摆了摆手。
范闲乖巧地退下,出了范府。
王启年赶着马车,已经等在了街边。
“范大人,您就是范大人?!”
范闲正要朝马车走去,冷不备被一个华服老人拦住,拽着他的袖子连连问道。
王启年见状,快步跑了过来。
范闲朝其摇了摇头,而后对着那老人道:“老人家您认错了,在下范闲,您要找的范讳建范尚书,是家父,在府中。”
孰料,老人听到范闲的解释,愈加激动了。
“没错,没找错!”
“我找的就是您,庆国诗神、监察院提司,范闲范大人!”
说着,老者老泪纵横,重重跪在地上:“范大人,您帮帮我吧,帮我徐家一百多口讨个公道……”
“徐家?”
范闲心中一动,动用真气将老者扶了起来。
他这才注意到,老者面容清瘦,双眼深陷,显然精神已经差到了极点。
“你是……渭州首富,徐天麟?”范闲皱眉问道。
“对对对!”
老者连连点头:“我就是徐天麟,都说范大人仁义无双,求范大人帮帮老朽吧,这几日老朽鸣冤鼓也敲了,刑部、大理寺、监察院甚至京都府衙都去过了,连一个肯帮忙的人都找不到!”
“若非到不了宫城,老朽都想去敲登闻鼓告御状了!”
“眼下,只有范大人您、您能帮老朽了啊……”
徐天麟说着,老泪纵横,又准备向范闲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