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老？”永怀尘微讶，正打算跳下房屋相迎，却见柳仙殊向他摆了摆手，自己纵身跃了上来。
“我与你萧师叔，以前就喜欢坐在屋顶看星星”，她追忆着，将小木盒抛到永怀尘手里，自己则躺了下来，“至虚峰从前有一座观星楼，是最适合看星星的地方，我们就御剑到楼顶的瓦片上坐着喝酒。”
永怀尘一边听柳仙殊讲着往事，一边将小木盒收好，那里面装的是师尊的救命药。
“无垢峰有酒吗？”柳仙殊忽然问。
“没有。”永怀尘摇摇头，师尊一心闭关，没心思饮酒，他更不敢自己偷偷喝。
柳仙殊没有继续接话，而是望着天心月，眸中流露出一丝遗憾。
不知是在遗憾这月白风清夜没有好酒，还是在遗憾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想听的人就再也听不到了。
“柳长老，您喜欢萧长老吗？”永怀尘问。
柳仙殊愣了一下，仿佛对这个问题感到很意外，心中一想到那个名字，也不由得抽痛了起来。
“喜欢。”她说。
“那为什么，你们早些时候没有在一起？”永怀尘不解。
柳仙殊鼻子里酸酸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要跟小屁孩儿解释这种事情。
是啊，为什么没有在一起，明明他们是两情相悦，明明碧水十三峰平静了几十年，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两情相悦的人，不一定能在一起。”柳仙殊思索了良久，悠悠叹息道。
永怀尘轻轻皱了下眉，沉默良久，开口说“如果我遇到了喜欢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也不会放手。”
就像是师尊，永怀尘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拆散他们了，就算是死亡，也不可以。
柳仙殊只淡淡笑了笑，竟直接躺在无垢居的屋顶上小憩了起来，清风自在潇洒地从屋顶掠过，在靠近柳仙殊时，竟带着几分温柔的意味。
就像萧守一一直守护在她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似的。
柳仙殊吐气如兰，沉沉睡去，留下永怀尘摩挲着手中的木盒，思索片刻后纵身跃下，推开房门，两三步就走到了晏不识的床头。
“师尊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永怀尘语气里带着些许酸涩，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榻，手一挥便熄去了烛光，阖上了木门。
晏不识紧闭着双目，没有回应。
他的呼吸微弱，身体仍隐隐约约散发着寒气，手脚冰凉，整个人仿佛一座冰雕，不像活人，但又明显只是昏睡过去了。
永怀尘不再说话，而是抱着那凉得跟具尸体似的晏不识，从他的后背缓缓注入灵力，感受着怀中冰雪慢慢消融，露出满足的微笑。
对于永怀尘而言，能不能睡着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是修行之人，如今迈入宗师境，就算十几日不睡也无妨。
只要能抱着怀里的这个人，对他而言，就是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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