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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2 / 2)

这样的艾马尔让拉斐尔觉得有些新奇。

时光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魔法师,它不但会带走记忆,也会为心中最美好的记忆打上一层特殊的滤镜。

即使艾马尔这个名字和他的脸,一直留在他的心底,始终不曾淡忘,可14岁的少年们是怎样相处的呢?

这些记忆,早在他的心底变得模糊不堪,再难追忆。

可现在艾马尔在他心中的形象突然清晰了起来,就连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也突然被打开,重见天日。

他甚至记起了自己是怎样“欺负”这个小矮子,这让拉斐尔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脚上,凝视它几秒后,才意味深长地看着艾马尔说:“那也比有一双小脚强。”

年仅14岁,正处于青春期,还是个身高只有160公分的小矮子,有着一双超级小脚丫的艾马尔,果然被他精准无比的戳到了“痛脚”——

小家伙的脸都被气红了!

“脚丫大,很了不起吗?除了费鞋还有什么优点!”艾马尔气呼呼的说,可他说完就后悔了……

他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刺激他的!

他正绞尽脑汁想要挽回,就见拉斐尔已经走出五六米外了,头也不回地催促他,“快点,跟上!”

又气又无奈的艾马尔只能继续跟在他身后,走得还颇为费力,毕竟前面是180多公分的大长腿,他只是个小矮子qaq。

艾马尔老老实实地跟在拉斐尔的身后,看他熟练地带自己穿行在小道里,过了一会才意识到拉斐尔在做什么——

他在送他出去!

他不用担心怎么回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拉斐尔带他上了一栋像是几栋房子靠在一起才撑起来的危楼,那栋危楼看上去摇摇欲坠,让艾马尔有些惶恐。

拉斐尔三两下就爬了上去,甚至没回头给他一个眼神,这让艾马尔只能咬紧牙关,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但等他爬上来才发现,自己居然站在公路上,严格来说,是公路是建在这栋房顶上!

艾马尔瞪圆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一切。

“现在你可以滚了。”拉斐尔道。

艾马尔不死心地摇了摇头,他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到这个南美最大的贫民窟,才不可能被他这样轻易打发的。

他苦劝道:“你来河床试试吧,我和教练说好了,他说你可以转型踢前锋的。”

可拉斐尔露出了一个嘲讽地笑容,“我现在已经不属于博卡,可我也不会属于河床。”

对阿根廷人来说,河床和博卡,这是天地间最大的天堑,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艾马尔难过地垂下头。

他不是布宜诺斯艾利斯人,而是一个小镇男孩,虽然在河床踢球,是被寄予厚望的明日之星,可他的爸爸更希望他能成为一名医生。

这样的艾马尔其实不能理解拉斐尔的选择。

你已经不是博卡的一员了!

为了你的职业生涯,为什么不选择后退一步,稍稍低一下头?

可他说不出这样的话,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拉斐尔,是那个本应和他一路相争,一起身穿蓝白色球衣,为阿根廷捧起大力神杯的人。

“快滚!”拉斐尔又催促了一句,像是不耐烦到了极点。

“你会放弃足球吗?”艾马尔终于抬起头,那双焦糖色的眼睛写满了急躁,“就只因为你长高了?你什么都没做错!”

拉斐尔只是深深看他一眼,就转过身,往下一跳,跳到了露台上。

“拉斐尔!”

没得到答案的艾马尔喊着他!

这让拉斐尔停止了动作,他昂头看向站在公路上,看上去高高在上的艾马尔,“我为什么会放弃足球?就因为我他妈的长高了?”

这句像复读机的话却让艾马尔深感满足,他笑了起来,右边脸颊上那个浅浅的酒窝都跟着浮现。

他轻轻挥挥手和拉斐尔道别:“那我知道了,再见,我们会再见的。”

他说完就轻快地跑出了拉斐尔的视野范围,就像一只并不畏惧未成年掠食者的小鹿,轻松逃离。

拉斐尔却站在露台上久久未动。

在离开博卡后,他第一次看过艾马尔踢球,是在1997年,在伦敦的酒吧里。

那时的艾马尔已经顺利升入阿根廷u20队,成为了“佩克尔曼的男孩”中的一员。在佩克尔曼的带领下前往马来西亚,和里克尔梅、马尔基奇、坎比亚索一起组成了华丽的中场四重奏,帮助阿根廷蝉联了世青赛冠军奖杯。

那时的他无可抑制地嫉妒艾马尔。

他们是同龄人,曾经是被两队教练、球迷拿来比较的对手。

可他早早无球可踢,艾马尔依然可以享受足球带来的快乐,被喜爱他的球迷亲昵的称之为“小丑”,肆意展现自己的才华,为阿根廷带来了奖杯和荣耀……

那之后他就开始关注艾马尔的足球生涯。

无论是在南美的枪林弹雨中,在沙漠雪山上,在高原冰河里。

看他在阿甲崭露头角;看他成为“马拉多纳的接班人”之一,登陆欧洲;看他加冕双冠王;看他在世界杯上黯然替补;看他背负导致被淘汰的黑锅;看他因伤病远离主流联赛。

看他重返纪念碑球场,回归原点,在球迷的掌声中结束职业生涯。

看他执起教鞭,试图重振阿根廷的青训……

他像是将自己代入到了艾马尔身上,见证他的一切,就像是见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让他免于思考“如果我没有长高,继续踢球会有怎样未来”的人生哲学。

而这样的代入,也让艾马尔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

再加上曾经那份难以宣之于口的青春萌动,当艾马尔今天顶着那个难看的爆炸头出现在他眼前,挥霍着善良与天真时,他很难不动容。

夕阳下,他沿着来时的路,缓缓而归,只是心境已经大不同。

到家时,他的蠢哥哥小心翼翼地试探:“那家伙来干嘛?”

“你不是听到了吗?让我去河床。”

“那我们不用去西班牙了?”

“不,”拉斐尔重新捡起了铅笔头,翻开那个笔记本,“我会比他更早登陆欧洲。”

哈维尔看着弟弟在灯光下的背影,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傻里傻气的笑容。

他的拉法,还是这样的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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