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很久吗?”
“也就一周吧,比冬天的时候好多了。说起来,芙里尔小姐,睦月呢?”
“在睡觉。无月不是也在睡觉吗?”
“春困嘛。”
“……是悟君和夏油君把我带到店里来的吗?”她问四月一日。
四月一日一边看客人委托的录像带,一边叼着烟杆回答她:“菜菜子和美美子感觉到不对劲以后,敲你房间的门也没有回应,也打不开门,就打电话给了我——看来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让她们打电话给了夏油君。”
“啊?”
“因为我只有夏油君的电话,没有五条君的电话嘛。”四月一日托了一下眼镜,“也幸好他们当时就在附近祓除咒灵,就拜托他和五条君一起过去了——毕竟最能够唤醒你的就是他了吧?”
见芙里尔不说话,他又问:“梦里都是他吗?那位五条君。”
他吸了口烟,看着吐露出的烟雾出神:“我上次梦见侑子小姐了。”
芙里尔瞥了一眼正在播放录像带的电视,发现里面正在播放被附身的女人正破门而出的画面。
因为声音太大了,摩可拿正皱着眉调节音量。
“所以是被附身了?”她说。
四月一日摇了摇头:“不只是这样,是更复杂的事情——啊,我们说到我梦见见侑子小姐了。”
“然后呢?”
“当时就想追上她的脚步。”
“……追上了吗?”
“没有,中途被摩可拿压住眼睛醒过来了。”
摩可拿在一旁抗议:“你不要胡说啊!写作四月一日的四月一日!”
她一下笑了出来:“烟杆就是那次摔裂开的?”
“毕竟是白河夜船……睡过头就无法从夜船上下来了。”
“但是侑子觉得‘现世为梦,夜梦为真’。白河夜船上的梦,也不一定就是假的。”
“所以只是选择而已。芙里尔小姐,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夏油杰也修补好了障子门,本来想过来道声别就离开的,结果被四月一日留下来吃晚饭了。
“因为是我拜托夏油君叫上五条君去芙里尔家里的嘛,这顿饭就算是代价了。这样可以吗?”
“好。”
夏油杰盘腿坐下的时候,芙里尔也从一边递过来了茶。
“……谢谢。”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吧?”
“什么?”
“因为差点就真的想要留下了。”
夏油杰惊讶地望着她,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那悟为什么不能进店里来?”
“能到店里来的只有有必要进来的人。但是夏油君知道的吧,悟君是那种即便被告知不可能,也还是不会放弃,竭尽所能地去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人。”
“确实,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想做到什么就能做到……悟知道吗?”
“知道的哦,侑子说他曾经都找到愿望商店的所在地了。”
“但是?”
“但是他只能看到腐朽的外墙与荒芜的土地——他不是有必要进来的。”
“那这次呢?”
“五条君也成为这家店的顾客了,”四月一日瞥了正垂下眼睫喝茶的芙里尔,意味深长,“为了实现愿望。”
“那菜菜子和美美子呢?她们是有必要进来的人吗?”
“你忘了?她们一直都有想要实现的愿望。”芙里尔又问四月一日,“你和悟君做交易了?”
四月一日点点头:“但是我答应他不告诉你他支付了什么。”
他对欲言又止的夏油杰摇了摇头:“这是不能说的事情。”
“但是如果悟君为了救我而付出了代价,我会感觉很难受。”她低垂着头,鲜艳的红发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那就尽管生气吧,然后告诉他。”
夏油杰沉默地看着自己捧着的茶杯,里面的茶叶梗立起来了。
看来会有好事发生呢,夏油杰想。
这一年,东京校迎来了唯一一位一年级新生。
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幸运呢。
夏油杰则沉默地抱着双臂,在看到五条悟毫不掩饰地出言威胁伊地知的时候,不由得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