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命运的齿轮(2 / 2)

“我的我的。”被少年的眼神和同期们看似谴责实则快笑出声的表情击败,萩原研二举高双手苦笑着耸肩。

“不应该把你当成会哭的小孩子……”

“为什么重音只在会哭两个字上啊研二——”

小孩子那点只是顺带的吗!

“好了好了,萩原也只是担心你。”

一闹起来就像这群人里最后的稳重大人兼全警校的良心,伊达航伸手一边一个,想当时框住要打起来的降谷和松田那样框住了他们两个。

“既然你知道那就更好了,今天正好当做大家毕业前的聚餐,吃完甜品以后再去吃顿大餐——萩原也是这个意思吧?”

“班长……”有被感动到,结果马上被三木丈小声调侃了“其实怕寂寞到要哭出来的人是研二吧。”差点越过班长去敲少年的头。

“这么说的班长,来的时候也特地打电话问了女朋友,希望对方以女性的视角建议要怎么安慰小孩了吧。”

“喂喂,无差别攻击啊诸伏?”

“……虽然很感谢,但这份细心能用在以后自己的孩子身上吗班长……”

“毕业之后大概不能经常一起聚了啊。”降谷扫视了一圈。

萩原和松田接到机动队的邀请,伊达班长大半是去搜查一课当刑警,大概还有下班后再聚的机会。

但他和景光一个进入警视厅,一个进入警察厅,都选择成为了公安警察,虽然不知道会被分配到什么样的工作,保密协定下,这两年聚会的安排大概落不到实处。

“唔……”三木丈吸溜着被子里的冰沙,淡紫色的冰沙已经化成水,工业糖精附着塑料软管,刺激着冰冻到麻木的味蕾。

毕业啊。

名为梦想的寄托物从象牙塔里被时光狠狠扔出去,一两颗升上星空,大部分变成烂泥。

离别汗水和眼泪一起被现实烘干,干燥又幸福的泥土只有仰望星空时会把痛苦反刍,尚且没有舌尖的孜然辛辣,落到地上却能裂出一把脆响。

……但又不是十六岁的毕业仪式,按照日本警校入校就入职的传统来说,这里除了我都是不用担心未来和温饱的有为青年。

于是三木丈无所谓的咬着吸管,大家都做警察的话,下一张卡运气够好的话还能够当同事……不过阳的那张人物卡是反派来着,如果我也抽到反派的身份,给他们刷业绩应该不算犯规吧。

于是三木丈畅想着给好友刷业绩送分,离别的通知就像吹过的风一样从嘴里淌出来。

“嗯。我不久以后也要走了,所以再见面的话估计要电话联系哦!”

“诶?!”

于是这下吃惊的变成了完全没有听说这件事的五个人。

[001:[图片]结果大家听到我也要走的时候,露出来的表情超好笑的。

和他们说了“因为阳那边的保密等级下降了,所以得到了离开警校生活的许可”,因为证人保密计划而消失在这个世界npc们的视野内大概也算是“合理”的消失方式。]

[001:阳那边呢?]

我这边啊。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放空了双眼,机械地把豆馅面包塞进嘴里。

终于攒够了那个不可视的数值,眼前的弹幕可以自由开关确实是好事,但看着捏着那张各方面都恢复正常的报告的的风见感动的高清大脸,对我来说也是很大的考验。

和黑衣组织的交锋到最后,公安这边以损失了资料,一名公安重伤,其他人轻伤,公信力大大下降的惨败告终,唯一值得庆贺的事情大概只有最后楼下的宾客也没什么人伤亡——谢谢这个世界的主角光环。

虽然本来也考虑在这个案子之后就随便找个理由,让“北藤阳”要么死遁要么因为不明原因,脑部缓缓恢复正常,但因为实验后遗症身体衰弱什么的秘密接受治疗……

总之,只要是这个世界原住民眼里,一个人“合理”的在公众视野里消失的理由就行。

但随便扯个理由这件事……北藤阳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捏着报告单一连追问上司是真的吗的风见……

虽然报告单上不用想也印着因为脱离药物影响,情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回升,但比自己还开心的这个反应……唉。

“风见。”

“诶,怎么了?”

“走了。”

往后靠在轮椅上,北藤阳拖托着脸颊支使上司走远还一个劲的盘算要给自己买些什么,大病初愈的风见裕也。

“你,回病房里躺着。”

“但是……”

“躺着!”

连语气都有了情感波动,黑发的少年指指病房的方向,叹了口气,摇着轮椅碰了碰病房的门。

“我又不是明天就走……躺着。”

能够自由做出面部表情了好爽……但相应来说需要回馈这份负担可真麻烦啊。

……还有另一件事也很麻烦。

[002:你的权限应该已经完全解锁了,看看论坛。]

[001:这么突然,怎么了?我看看我看看——]

[002:……]

[001:阳,]

[002:你可以理解为,那是游戏的主线——因此我们没有办法轻易改变。]

[001:……我知道了。]

“咔嚓——”

走在回警校的夜路上,只有路灯投下暖黄色的光抚在肩头,三木丈摆弄着手上的相机,凑近取景框,又是一张完全失焦的照片。

“这个好难啊……”

棕发少年放下相机从喉咙里飘散出一声叹息,相机带没精打采的在胸前摆来摆去。

“毕竟是专业的单反相机啊。”

诸伏景光笑着安慰小辫子都耷拉下去的三木丈,像是被名为难度的大山压弯了腰,少年的双手都荡在身体两边,整个人像一个写的歪歪扭扭的“l”,缩成虾米的影子在路灯投下的黄色光芒中爬行。

聚餐结束之后回到警校,在上楼的时候却再次受到少年的信息,最后被三木丈难得强硬的拖出来一起借相机。

“不会明天拍你们的时候也是模糊的吧……”

“只是照相的话,用手机也可以呀?”

“但是相机更正式一点!那个,怎么说……仪式感?

明天可是毕业典礼,大家都会穿制服吧!所以拍照也得拿出很认真的态度来!”

“其实平时我们也有在穿制服啊。”

“那个又不太一样……”三木丈小声嘟囔,不死心的再次把相机端起来。

“就……总之要好好拍下来才行!”

“为什么?”

“因为是诅咒。”

“嗯?”以为自己听错了,诸伏景光愣了愣,少年低头摆弄着相机,背影在融成一片的夜色中看不清晰,声音却很笃定。

“不是很早很早以前有那样的传说吗,被拍在相片上,灵魂就是会被框定的。”

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常识,相机传入大众生活的明治时期离现在也没有那么远,少年口中的很早很早以前却像隔着古今的距离。

没有那么严重啦,想这样笑着调侃的诸伏景光,又因为过于认真到微妙,夜晚发酵着不详中的气氛而没有把话说出口,只是听着少年自顾自的向下说。

“所以要拍照。”

“那……听起来好像是要把我们的灵魂留在相框里一样。”

难怪说是诅咒,毕竟心智上还不能算和年龄完全匹配,是会相信传说,对离别感到不安的行为呢。

“真沉重的诅咒啊。”

名为情感的枷锁。

“嗯,因为沉重,所以绝对会应验的。”

预知生死的箴言。

背对着暖黄的光线,少年伸出一只手指摆了摆,沉重与悲伤的羽翼振翅,只在光暗的幻影中留待一羽。

下一次眨眼,仿佛和这个世界脱节的少年,重新露出了一如既往,快乐到虚幻的笑容。

“绝对会把你们留住的。”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