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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1 / 2)

【第二十三章】

廖鸣听到自家师父骂了声废物。

廖鸣默默地抬头望天。

在廖鸣的心中, 天师都是什么极为厉害的人物。反正一般人很难见到, 更没法搭话。

结果到了师父那……

全都是不中用的废物。

……

左茗卓这边。

在见到柳条脱落之后,左茗卓的第一反应,景不是去将柳条重新系上, 而是回头去看司降。

看司降会说些什么。

见到左茗卓回头, 司降瞬间沉下了脸。

司降黑着脸道:“看我做什么。”

左茗卓欲言又止:“这柳条……”

不等左茗卓说罢,司降冷着脸将左茗卓截断,表情颇为嫌弃的说道:“脱落了就再系上,没脑子吗。”

左茗卓瞬间涨红了脸。

……他忘了。

大概是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是太蠢了,左茗卓涨的脸红脖子粗, 一时间羞耻无比。

左茗卓不自然的说到:“小图, 去重新系上。”

小徒弟乖乖的应声:“是, 师父。”

孙榕瞧着左茗卓那边的情景, 忧心忡忡。

孙榕担心道:“……我老公不会出什么事吧?”

左茗卓低声回:“放心,不会。恶鬼驱除之后, 你老公立刻就会复原成原来的样子。除了身体上的伤口暂时无法恢复,还需要好好休养以外,在精神和记忆上,都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孙榕闻言, 这才放心。

一旁的廖鸣再次抬头望天。

他师父刚才好像……把人家的胳膊掰断了。

哦对,还有脖子。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廖鸣心下不停的安慰自己, 告诉自己没事, 可是越安慰, 心下便愈发的发虚。

——因为他师父根本就不把人命给放在眼里, 完全视人命为草芥啊!

然后,廖鸣终于忍不住小声对自家师父说:“师父,我们跑路吧。”

司降拧眉:“……?”

廖鸣伸手指了指左茗卓的方向,说:“要是驱了鬼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手臂断了,过来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不对,那个人……还活着吗?”

他方才可是亲眼看到自家师父拧断了恶鬼的脖子。

司降:“活着。”

廖鸣长舒了口气。

廖鸣:“那师父我们现在……”

好似未卜先知一般,不等廖鸣说完,司降便凉凉的开了口,抛出三个字。

司降:“出不去。”

廖鸣的声音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对哦。

廖鸣面色苍白,扭过头,决定去何孙榕打好关系。

先打好关系了,等待会他老公醒了,说不定能让她起码不去打110,让警察过来抓他。

孰料,廖鸣还没来得及说话,孙榕便先一步开了口。

谈到老公,孙榕触景生情,开始忍不住掉泪。

孙榕低声抽噎道:“我老公这一辈子,为人正直,心地善良,就是和人吵架,也都是温声细语,从来没有大声过。但是……但是却遇到了这事!不是说,那些被鬼找上门的,都是作恶多端的人吗,为什么我老公会遇上啊!这也就算了,还有我那乖巧的儿子,现在也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要是……要是他俩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啊!”

孙榕絮絮叨叨,哭个不停。

廖鸣看着大美人伤心,也是颇为的心疼。

廖鸣开口安慰道:“有我师父在,肯定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孙榕微笑,伸手摸了把泪。

孙榕柔声道:“就拜托你们了。”

廖鸣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了句应该的。

另一边。

司降眼帘半垂,谁也没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

五分后。

左茗卓那,又再次出了问题。

左茗卓将驱鬼的步骤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进行,直至完成最后的一个步骤。

完成所有的步骤后,左茗卓再一次的摇晃摄魂铃,开始念起驱除的口诀来。

然而谁知……失败了。

恶鬼毫无反应。

左茗卓万万没有料到,恶鬼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瞠目结舌的注视着不停的在原地挣扎嘶吼的恶鬼,惊慌失措,满脸错愕。

左茗卓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没反应呢?这怎么可能?我是按照师父教我的步骤来的没错啊!”

小徒弟惊讶道:“师父……”

左茗卓的声音不小,他才一开口,便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客厅内的所有人在听完左茗卓的话之后,一时间,反应不一。

保安腿软,已经被吓尿。

孙榕捂面痛哭。

廖鸣自豪,觉得自家师父是最厉害的。

而齐元庆,则就是幸灾乐祸了。

齐元庆得意的瞧了惊慌失措的左茗卓一眼,嘴角轻扯,脸上满是不屑。

那镇定和淡然的神情,好似早有所料一般。

廖鸣自豪完,扭头对自家师父说:“师父,该你出马了!”

……

没反应。

于是廖鸣又特地的补上了一句:“为了两百万。”

……

沉默。

两秒后,司降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司降起身来到恶鬼面前,垂眸瞧了恶鬼肚子上的咒文一眼,不过一眼,便就嫌弃的皱起了眉。

司降问:“你师父怎么教你的。”

小徒弟一愣。

以为司降说的是自己,小徒弟老老实实的回道:“师父平日里……”

司降:“不是你。”

小徒弟呆住。

从样貌上看,司降最多不过才二十来几,可左茗卓,不管怎么看,都是三十好几的成年男人了。

所以司降的这个嫌弃的表情和问法,在年龄辈分上而言,非常的不礼貌。

如果是自尊稍强点的男人,肯定要动怒。

但左茗卓……已经没脸在这个地方上生气了。

在司降的面前,左茗卓只能感觉到羞耻二字。

左茗卓羞耻又憋屈道:“……不知高人指的是什么意思。”

司降直接了当:“你画错了。”

左茗卓一怔,想也不想道:“不可能!我师父就是那么教我的!”

司降懒得再与左茗卓废话,直接收回了视线。

司降伸手:“鸡血给我。”

一旁的小徒弟呆呆地将祭台上还没用完的鸡血碗递给了他。

司降拧眉看了瓷碗里的鸡血一眼,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对着廖鸣说:“过来。”

廖鸣乖乖的走了过去。

司降将瓷碗递了过去。

廖鸣愣愣的接过。

廖鸣看着手中的碗,茫然道:“……师父?”

司降冷着脸:“我说,你画。”

这只碗里的血是公鸡血,公鸡血属阳,阳气重,天生就与阴邪恶鬼相克。

那些符篆上的咒文,大多也就是用公鸡血画成的。

虽然公鸡血对强大的鬼物毫无作用,但对付一般的小鬼和恶鬼,是绝对没问题的。

要是换作以前,司降根本无需忌惮这玩意。

但现在,他连符篆都拿着烫手,更别谈是用来画符篆的鸡血了。

要是他的手指伸进去,恐怕能立刻被打回原形。

廖鸣不蠢,他见自家师父不愿亲自动手,反而要他来,他在愣神了两秒后,很快便心神意会了。

他眨了眨眼,乖巧道:“师父你说。”

司降伸手在恶鬼肚脐的地方指了指。

司降:“点三下。”

廖鸣立刻照做。

廖鸣:“然后呢。”

司降手指上移,说:“上挪三寸。”

廖鸣微怔,立刻下意识的准备抬起手,掰手指去算一算三寸是多少厘米。

司降见状,沉着脸道:“手不准离开。”

廖鸣动作一顿,然后小心翼翼的对自家师父说道:“可是师父,我不知道三寸是多少……”

司降幽幽的看了廖鸣一眼。

廖鸣低着脑袋,只觉羞愧难当。

在学校里,廖鸣一直都成绩不太好。

因为父母也不怎么看重他的成绩,他索性也就跟着自暴自弃了。

司降面无表情的注视了廖鸣半响,终于开口。

司降冷冷道:“十厘米。”

廖鸣:“……哦。”

廖鸣大概估算了下十厘米的距离,手指上移。

但手指才上挪了半寸,廖鸣的手指仿佛就像是一下子被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无法再继续上挪了。

廖鸣惊慌失措:“师父,我的手指不知道怎么动不了了!”

廖鸣使劲的想要继续往上,但就好似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无论他如何使力,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手指头也毫无反应。

司降看着眼前的情景,不快的啧了声。

……他忘了。

咒文岂是一般人能随便画的,更何况还是在鬼的身上画。

鬼的阴气会将其阻挠,如果没有那么点实力,怎么可能画的了。

于是司降冷着脸,伸手抓住了廖鸣的手腕

冰凉的手指突然猝不及防的覆在了廖鸣温热的手腕上,廖鸣茫然,疑惑不解的朝自家师父的方向看了过去。

廖鸣:“……师父?”

司降冷着脸:“继续。”

廖鸣:“……哦。”

廖鸣乖乖的回头,再次将注意力转回到恶鬼的身上。

下一秒,他的身子突然打了一个剧烈的寒颤。

一股阴冷的寒意在猝不及防间从手腕传来,然后顺着手腕的方向涌至全身,廖鸣身子发抖,体内宛如彻骨一般的寒冷。

廖鸣心下不自觉的涌升出了一丝恐惧,那股恐惧感在心底扎根,正在慢慢的向上攀延。

廖鸣眼前一黑,几乎快瘫倒在地。好在他眼疾手快的稳住了身形。

廖鸣结结巴巴的回头问道:“师父,这……这是什么……”

司降面无表情:“回头,别说废话。”

廖鸣说了声是,然后乖乖的闭上了嘴。

一旁的左茗卓看着廖鸣手腕的方向,忍不住微微的皱了皱眉。

不知道怎的,那个地方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一股没来由的厌恶和抗拒。

廖鸣和左茗卓看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廖鸣手下的那只恶鬼可是清清楚楚。

——鬼气。

也可以叫,阴气。

这股气息与它同根同源,它不可能会不清楚。

森冷的阴气将廖鸣的手缠绕包覆,独独绕过廖鸣那根沾了雄鸡血的手指。

在这股阴气的作用下,刚才还举步维艰的手指,一下子变得顺畅了起来。

廖鸣轻轻松松的将手指上移,在十厘米处停下。

廖鸣惊奇道:“师父,手指怎么突然就能动了!好神奇!”

司降:“少说废话。”

廖鸣委屈:“……哦。”

而这个时候,恶鬼突然开始疯狂的尖叫,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但这次的挣扎和之前的挣扎不同,之前的挣扎只是为了挣脱束缚,而这次,则是因为恐惧。

对比他强之又强的厉害鬼物油然而生的恐惧。

廖鸣见状,一时间不由得惊慌了起来。

虽然有师父站在身侧,的确让人安心了许多,但安心归安心,恐惧感仍是分毫未减。

要知道,他不过只与他师父认识了不到两天的时间。

廖鸣腿脚发软,几乎想要当场告饶了,但一旁的司降面无表情的按住了他的手腕,沉声催促:“继续。”

廖鸣:“……是,师父。”

廖鸣深吸了口气,按捺住心神。

廖明忍下恐惧,继续。

廖鸣问:“再然后呢,师父?”

司降:“继续上挪,直到膻中。”

廖鸣默了默。

廖鸣小声问:“师父,膻中在哪?”

司降:“……”

倒是一旁的左茗卓上前替廖鸣指了指。

左茗卓:“这里。”

廖鸣:“啊,谢谢。”

左茗卓:“不用,举手之劳。”

廖鸣顺着左茗卓所指的方向上移,在膻中停下。

随着廖鸣手指滞停的一瞬,恶鬼再次惨叫,声音凄厉,令人发毛。

不过,没过多久,这个惨叫声便就渐渐的偃旗息鼓了。

不止如此,挣扎的动作也随之减缓。

而一直萦绕在客厅上方的那股阴凉地阴气,也终于变得稀薄了些许。

看来刚才的那两下奏效了。

齐元庆沉下了脸,面色难看。

廖鸣一脸惊奇。

孙榕捂住了脸,喜极而泣。

而至于左茗卓,便就是神色复杂了。

大概是觉察到自家师父这会似乎心情不大好,小徒弟忧心忡忡的看向自家师父,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袖子。

小徒弟:“……师父?”

左茗卓默了默,回:“无事。”

说罢,左茗卓心绪恍惚的看向站在恶鬼面前的‘二人’。

哦不。

应当说是一人一鬼。

虽然他并不太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眼前这位看起来才二十几的青年,要比他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不管是画咒,还是实力,亦或者是教导徒弟……

司降一眼就看出了门口被封住的事,他却浑然不觉。

司降一眼就看穿他画错了咒,他却不信。

司降一出手,就立刻将不停在客厅乱窜的恶鬼制服,而他却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柳条脱落,他惊慌失措,司降却冷静无比。

在教导徒弟的方面上,他只会让他的徒弟死记硬背,从不让徒弟亲自着手。

所以,小图死记硬背了整整三年,却仍没见多大进步。

可是司降,却是直接让徒弟上场。

若是他也像他这样,让徒弟亲自动手,自己在旁边指导,恐怕不过两年,小图就应该能出师了吧。

左茗卓心下恍惚的想。

之前师父一直对他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高人比比皆是,莫要狂妄自傲。以前他还不信,以为师父很厉害,自己也很厉害。

眼下看来……是他太自大了。

……

就在左茗卓心神恍惚间,客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恶鬼突然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不再挣扎,也不再继续尖叫。

廖鸣以为恶鬼终于驱散,惊喜的喊:“师父!鬼好像已经——”

司降皱起了眉,却觉得不对。

不等廖鸣说完整句话,他冷声道:“安静。”

廖鸣:“……哦。”

司降蹙眉沉吟,思索。

一旁的左茗卓也发觉了有什么不对劲。

很快,左茗卓想到了什么。

左茗卓神色大变。

左茗卓立刻上前,大声的喊道:“不好,它是想要咬舌自尽——”

约莫是发现自己没救了,于是,它便索性干脆带着一条人命一块去送命。

它死了,他也别想活。

司降的反应更快。

在左茗卓还未动身之前,司降已经先一步的掐住了恶鬼的脸。

司降力道极重,几乎将恶鬼的脸快给掐变形了。

以那个力道和手劲,合上嘴都难,更别谈什么咬断舌头自尽了。

一旁的廖鸣看着就觉得疼。

廖鸣忍不住生咽了口唾沫,默默地别开了视线。

……他师父,真的太可怕了。

只见司降面无表情的掐着恶鬼的脸,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恶鬼,那阴沉的面孔,看着甚至是要比被恶鬼上身的中年男人还要可怕。

司降一手掐着恶鬼的嘴,另一只手则握着廖鸣的手腕。

他沉声开口:“继续。”

廖鸣:“……是。”

随着司降的这声继续,左茗卓长舒了口气。

孙榕喜极而泣,直喊谢谢大师。

唯独不太开心的,就只有齐元庆了。

齐元庆沉着脸,面色难看。

廖鸣说完,回头看向自家师父。

廖鸣:“师父,接下来呢。”

廖鸣话落,司降突然松开了廖鸣的手。

廖鸣错愕不及,两眼茫然。

廖鸣:“师……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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