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正文完结(1 / 2)

“没事?”裘杨锋将枪插回后腰,扫了一眼呆立的方斐,问了句。

方斐愣愣地看着尚有一息还想枪击裴璋的驾驶员被裘杨锋击毙倒下,枪支也掉落在座椅上,心中大起大落还未平复,一口血腥涌了上来,眼前一黑。

方斐被一个温暖宽厚的肩膀接住,闭眼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裴璋惨白的唇,和眼中浓重的慌乱,她只来得及交代“于怀秀”三个字,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方斐好像被人丢进了沸腾的大海,随着骇浪摇摇晃晃,沉浮间又被滚烫的海水浇灌了个彻底,晕得不知道猴年马月,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等到她昏睡了一天一夜,才知道自己这是发了高烧,差点把脑子烧坏了。

烧得她眼皮都像被烙住了,睁不开,她用上吃奶的劲,睁出一道缝,看见邱文谷伏在她手边小憩,头顶恍惚有几道银丝出现。

“爸……”她的声音像是生了锈的铁门被人拽开,刺耳难听,但邱文谷听到的一瞬间便醒了过来,继而红了眼眶。

“宝贝你醒了。”邱文谷声音轻轻的,“有哪里难受吗?头疼不疼?晕不晕?”

方斐顾不上回答,想起在仓库发生的一切,赶忙用破锣嗓子问道:“于怀秀在哪?就是那个和我一起被关的女孩子,她还好吗?我晕倒前她中了枪伤,好像还被……”

邱文谷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握住了她的手,安抚道:“你放心,她没事,裴璋去的及时,把蛇刨开的时候人还活着。”

悬在方斐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她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但是嗓子沙哑,哭起来难听得很,像驴在唱歌:“……我要被吓死了,有蛇、还有枪……呜……”

邱文谷本来就强忍着,一看宝贝女儿哭成这样,顶天立地的邱董事长顿时成了个半大小孩儿,也跟着泣不成声:“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这里,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再出半点事……爸爸宁愿替你去死也会好好保护你!”

方斐忙“呸呸呸”了几声,呸得太用力,引起一阵眩晕,缓过来了问:“裴璋呢?”

“你昏了两天一夜,裴璋一直守着,刚刚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其他人也是,一直守在你身边,太晚了我让他们先回去了,怕打扰你休息。”

正解释着,门就被拿着手机的裴璋轻轻推开,见方斐睁着眼,愣住了,接着紧绷得死死的背脊忽然就放松了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刚止住眼泪的方斐嘴角又耷拉下去了,泪珠啪嗒啪嗒掉在枕头上,裴璋赶忙两步迈过去给她擦眼泪,轻声安慰道:“好了,别怕,都过去了,现在没事了,有我在你身边。”

方斐抱住他的腰,眼泪把他的衬衣都给浸湿了,越哄哭的越厉害,越哭声音越难听,野驴从唱歌变成了嘶吼,还间歇性打了几个嗝。

裴璋一下下拍着她的背,挠着她的后颈,声音通过腰腹的肌肉震动穿向方斐:“蛇已经宰了,剁成了蛇泥,人也救出来了,绑架你的人只剩下一个还活着,但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别难过了,欺负你的东西我一个都没放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陷入危险,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半步了。”

方斐想说话,张嘴“啊”了两句,但因为哭的太厉害,一句话也没讲明白,抽抽了几下,稍微平复了一点,想到什么,又崩溃大哭,还胡言乱语:“¥……≈()!……”

裴璋好脾气地低下头,用耳朵去够声音,竟然被他听清了:“我、是不是害你……嗝……害你家破产了呜呜呜呜……为什么要用华禾去换我啊?我又不值钱呜呜呜……现在叔叔会不会没钱养老啊……”

听清楚了便有些哭笑不得,裴璋捕捉到了内心深处汹涌的一丝柔软,将它吻在方斐全是汗的额头上,他轻声说:“拿一切换你都值得,你最值钱。”

方斐的伤势和她估摸的差不多,断了两根肋骨,中度脑震荡,失血加上高烧让她昏睡了两天,等完全清醒已经是三十早上的事了,她要是再晚一天醒来,就直接睡过去了一个年。她脑袋缠成了一个球,像个木乃伊一样摊着看围在她身边的人絮絮叨叨。

邱离从慌张中缓过来神,便又沉浸于愤怒里,把妹妹受的伤全怪罪在裴璋头上,见着裴璋恨不得撕了他,后者也觉得方斐的意外原因在自己身上,便对邱离的责怪怨恨全盘接受,被邱离指着鼻子骂也不吭声,邱离骂着骂着撒完气也不好意思接着骂了,见方斐精神了起来,直接转移炮火,开始了教育演讲:“我让你大半夜一个人出门不喊我,你人生地不熟就敢往外跑……”

邱离骂了老半天,病房里满满当当的人,没一个人在听他说话——梁雨薇在喂方斐她亲手煲的汤,符嘉言蹲在床头握住药水输送管手工加热,邱文谷忙前忙后的烧水,裴璋见邱离不骂他了,对着手机回邮件。

邱离骂累了,自己去倒了杯水喝,方斐见缝插针,用低烧的脸贴她哥的冷屁股:“哥你快坐,休息会儿。我知道错了,我就是个沙比,太蠢了,出门居然不带保镖,太没脑子了,哥你放心,我以后绝对绝对,带一只足球队出门,去哪里一定给你汇报!你快别气了!”

方斐哪里不知道邱离有多关心她,嬉嬉笑笑地终于把人哄好了。

邱文谷拎着热水过来,终于问了正事儿:“小裴,事情处理的怎么样?裴家的财产追回来没有?”

事发之后裴璋第一时间通知了邱文谷,让他帮忙根据照片锁定了仓库的位置,邱文谷本以为在本市他应该是第一个冲到女儿身边的人,却没想到他刚查出地方,不到半个小时,裴璋竟然比他到的还快,直接把人带走了。邱文谷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堆已经收拾好的残局。

裴璋没有隐瞒,将死伤人数全部交代了,甚至还交代了他这边的枪支数目,最后道:“枪支、痕迹这方面还请伯父多费些心,其他的交给我就好。”c市毕竟是邱文谷的地盘,他出马裴璋能省很多心。

见裴璋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绑匪,邱文谷放下了心,他早在第一时间就从裴璋那里知道了背后主谋是孙和德,心中早就有了对付孙家的法子,而且他要对付的是孙和德可望不可及的真正的孙家,他要让孙和德再无半点起来的可能。

裴璋放下手机,靠近病床,摸了摸方斐红彤彤的脸颊,说:“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陪你过年。”

方斐咽下一口汤:“你去哪啊?”

“欺负你的人还落下一个。”裴璋哄小孩似的,“我现在去收拾他。”

……

“孙董,早。”

孙和德一路走过,在众人或谄媚或敬畏的目光中走进办公室,嘴角还挂着得体的微笑。

孙董。

这个称呼让孙和德高兴了整整两天。

他终于坐上了这个位置。

只有这个位置才配得上他的能力。

“孙董,这是今天的文件。”齐宇跟了进来,把几份待签的合同摆在桌上,“十点的会议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将在会议上宣布和在鹰集团的融资计划还有对赌协议。”

孙和德从前天心情都特别畅快,哪怕他辛辛苦苦养的人都死在了裴璋手里,也半点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因为养着他们就是等着用上的这天,他早就切断了所有和他们的联系,他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没有参与进去任何绑架案和杀人案。

他损失了几个人,成为了绝无仅有的孙董,划算。

“好,齐宇啊。”孙和德签完字,说,“明天搬去我以前的办公室吧。”

齐宇动作一僵:“……您的意思是?”

“早就说过。”孙和德说,“跟着我不会吃亏的。”

齐宇却不知道在想什么,闻声竟诡异地笑了笑,点头说:“我原本也确实是冲着那个位置去的。”

孙和德没有察觉异样,只道对方有野心,专心地准备稍后的会议。

十点整,华禾除了裴旭军的所有董事层齐聚会议厅,等待着在鹰集团董事的到来,以示尊敬,孙和德甚至把最上首的位置空了出来,自己坐在右手边第二个位置。

等了有十分钟,对方却还没有赶来,有董事耐不住,问道:“怎么还不来?”

“路上堵车吗?今天好像是有点堵。”

“等等吧,才十分钟,先别急着催,显得我们很没有耐心。”

“孙董,您见过在鹰的董事吗?”

这话把孙和德问住了,他确实这么久从没见过对方,“今天第一次见。”

“不知道是多大年纪的人,好不好说话……”

人声被推门的动静打断,先进门的是以高天睿为首的四名高大的保镖,一左一右把门抵着,然后是穿着一身笔挺黑色西装,身材修长比模特更挺拔的男人,他凝着眸,迈了进来,径直走向最上方的座位,单手解开西装扣子,落座,动作一气呵成。

“不好意思。”裴璋面无表情,“我迟到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在原地……裴璋的确有几分股份不错,但是微乎其微,平时连做点决策都不需要通知他,这时候直接坐到最高地位的位置……所有人都没明白这个发展。

打破沉默的是一惯默不作声的齐宇,作为一个董事秘书,竟然越俎代庖,直接点亮投影,说:“会议可以开始了。”

毕竟绑架了对方的女朋友,还抢走了他父亲的全部股份,孙和德在裴璋出现的那一刻心猛地跳了一下,生出一股巨大的不安,但他很快又想,一无所有的手下败将而已,有什么好令人不安的?

“小裴啊。”孙和德惯会伪装,好像绑架方斐的人不是他一样,他还是裴璋的好叔叔,和蔼道,“你不应该坐这里,我们在准备和在鹰集团的会议,你如果想参与,可以给你在下面加个位置。”

以往裴璋在孙和德面前总是彬彬有礼,此刻的裴璋却完全不同,他微微抬头,只是轻轻地扫了孙和德一眼,却让后者萌生一种被刀划过的刺痛,那刀还是在冰里埋过数个日夜的寒铁,足以将伤口冷冻皲裂。

孙和德被这一眼钉在了原地。

“叫我。”裴璋的声音只比那寒铁更冷,“裴董。”

“……”

孙和德脑袋中一闪而过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测,而齐宇的声音将这个猜测落地生根。

“裴董就是您在等待的人,在鹰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孙董您签约了四倍的融资协议还有二十亿的对赌的债权所有人,协议内容已经投影在了屏幕上,各位可以检查。”

只见投影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有一行醒目的标了红:“乙方以华禾娱乐股份有限公司的所有股权作为抵押”。

而合同右下角一道遒劲有力的签名——裴璋。

孙和德听见周围所有人抽气的声音,也听见自己逐渐缓慢的心跳声。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他明明是和在鹰集团签订的合同,怎么会是裴璋的名字?

也许是人到绝境,总会陷入莫名的冷静中。孙和德回顾了他行差踏错的每一步,和在鹰接触的时候、拿着在鹰当筹码去收买其他人的时候、对方从未露面的董事长说要出席会议的时候……

孙和德再也镇定不了,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被掀倒在地,他举起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微微颤抖:“这都是你设的套……”

突然半路出现的在鹰集团,出现在他最需要的时候,让他根本没有机会,或者说,他太需要了导致他根本不愿意去深思背后的诡异之处,对方一步步引诱、紧逼……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在鹰集团,这都是裴璋为了狩猎他而设下的弥天陷阱!

孙和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想起不久前还因为被叫了几声“孙董”,便开心的忘了形,惊慌恐惧之余又生出被戏谑的恼怒。

孙和德看着裴璋,在后者沉冷如海的目光里看见被极力压制住的杀意。

裴璋看他,如看一具尸体无二。

“假的……”孙和德冲过去抢夺下齐宇手里的合同,咬牙切齿将它撕了个粉碎,两眼瞪得巨大,嘴唇颤抖,几近癫狂的神色,“没用的!这个合同一定是假的!就算我签了,你也不可能有一个真的在鹰集团能履行!是我的还是我的,你拿不走!”

“有的哦。”齐宇险些被孙和德撕合同的手打到,往后退了两步,又从文件夹里翻出几页纸,笑眯眯地说,“在鹰集团上个月在美国成功成立,这上面法人章、企业公章、财务章等等都有,还有注资证书。你刚刚撕的只是复印件,我还有,你还要撕吗?”

孙和德只是扫了一眼齐宇手上的文件,便如坠冰窟,浑身上下都冻僵了,连血液也凝固……他把视线移向齐宇的脸,这张为他鞍前马后了数月的脸,他本以为是自己的心腹,没想到只是裴璋用来钓他的钩子,带着所谓“在鹰”的鱼饵,一举将他拿下。

会议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了,这次依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是警察。

他们快步走到孙和德身后:“孙和德,你涉嫌参与一桩绑架杀人案,请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警察毫不留情,丝毫不在意这是什么场合,也不顾及孙和德的身份,直接拷住他的手,抓着肩膀就要把人带走。

齐宇见了装模作样地露出个惊讶的表情,孙和德笼络了齐宇许久,和他有过无数次的交谈,每一次都有让他高兴的事情,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齐宇的声音像地府里宣判六道去向的恶鬼,他一字一句地宣判了孙和德的结局。

“怎么回事啊孙董,如果绑架杀人的罪名成立,那么法律自动判决你无力参与对赌,您的所有股权都将属于裴璋裴董事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别想拿走我的股份!我没有绑架!”孙和德被警察拖着走,他一路挣扎,却只让自己力气流失的更快,警察见他拘捕,动作更用力,将人死死按在地上向外拖。

“放开我!”孙和德却忽然爆发出一股力气,推开了压制住他的警察,冲向裴璋,想要和他同归于尽似的,“你这个狗东西……”

裴璋只是淡定地坐着。

孙和德用上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却在刚刚要碰到裴璋的那一刻,被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中,瞬间陷入麻痹状态,肌肉失控,无力地倒在地上。

警察收起电棍。

裴璋抬起一条腿,踩在孙和德脸上,顶级定制的皮鞋不染半点灰尘,碾在人脸上也显得十分高贵,他说:“我可以不用过来的,但是我有个改不掉的习惯。”他勾了勾嘴角,却没有升起半点温度,“参加仇人的葬礼。”

孙和德恍惚间扫见裴璋胸口插着的白花,打了个激灵,好像从被魇住的梦里醒来,漫天掩地的恐惧将他浇了个彻底。

他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裴璋说的葬礼,是真的。

电击下肌肉失控,孙和德只隐约感觉到下身一阵热流。

什么领导人的尊贵地位,他甚至连普通人的尊严都失去了。

……

方斐肋骨虽然断了,但是情况不严重,也没有肺挫伤、胸腔积液等并发症,烧也退了,所以裴璋走了没多久,她对医生说想出院,得到了允许。

邱文谷一想,家里照顾的更方便,还有私人医生,今天更是三十,在医院也确实别扭,便同意了方斐的出院请求。

方斐走之前去看了一眼于怀秀,她的情况也稳定了下来,只是失血过多尚在昏迷,也有家人在旁边照顾,方斐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坐着轮椅,被保护的严严实实回到了邱家。

裴璋答应晚上赶来邱家陪她过年,到的比答应的时间更早,下午四点不到就来了,还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裴旭军和何萍韵。

方斐终于躺上了直径两米半的床,躺下就陷了进去,软得她发出一声喟叹:“啊……”

活着太舒服了,这辈子要活久一点。

方斐感叹完了立马睡着,正巧在裴家人上门的时候醒过来。何萍韵是第一个扑向方斐的,眼睛还红肿着,一看就是哭了一宿,抱着方斐的手又开始哭:“我苦命的儿媳妇儿哎,都是我裴家对不住你,害得你受了这样严重的伤,你还疼不疼啊?你要是疼的话你就揍裴璋,往死里揍,阿姨帮你揍!”

方斐九死一生的时候还在内疚,因为她裴家陷入了破产危机,却没想到何萍韵会是这样的反应,方斐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也跟着哭了。

再一细想,她当时那些拖累裴璋的想法便显得很不争气。

婆媳俩抱头痛哭了一阵,方斐一边哭一边唾弃那时候软弱的自己,她才不是裴璋的苦难!能伤害人的只有利刃,从来不是软肋。裴璋为了她妥协,是因为足够在意她,不是因为她有错!

“好了,你俩哭差不多得了,大过年的。”裴旭军看不下去了,过来劝阻,“小斐你别难过了,叔叔亲自下厨给你露一手。”

想通了的方斐顿觉伤也不痛了,坐着轮椅欢欢喜喜下楼去过年。

裴家邱家虽然已经见过了彼此,但也不至于能到一起过年,这次的确是例外,裴旭军夫妇过于担心方斐的伤势,前两天因为要处理孙和德的事情耽误了,现在一空闲,立刻主动要和裴璋一起过来。

两家便极为难得的一同过年。

双方各显身手,都有拿手菜,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天没暗就摆了满满一桌菜。邱离原本今年该上春晚表演的,但是方斐初次在家过年,他便一早就推拒了邀约,于是邱文谷让他把准备的节目在家里给表演了——原来大明星也难逃过年时候表演才艺这一难。

方斐毕竟还是受了伤,即使精神状态再好,参与了四个小时聚会也略显疲态,被裴璋强制送回了房间。她三天没洗澡,央求着裴璋扶着她冲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回床上,把裴璋一个人留在浴室里半个小时后才出来。

裴璋躺在方斐身边,心可能还在浴室没回来,摸了摸身下的床:“两米半。”

方斐就占了床的一丁点,加上个裴璋才有些不浪费地方,她依偎在裴璋怀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裴璋低头看着怀里小小、软软的一团,闭上眼,心中闪过方斐推开他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幕画面。

那一幕仿佛

定格在他心里。

上一世他同样是被人枪击,是他强行拽过一个女人挡在身前。而这一世他什么都没有失去,还得到了另一个不顾性命也要保护他的女人。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裴璋,他可能会对这一世的自己产生嫉妒之情,那个他什么黑暗都没经历,还先他一步拥有了方斐的爱。但经过了几个月的记忆融合,他早就明白,从来都只有一个他。克己复礼的是他;憎恶一切的是他;对方斐温柔宠溺的是他;拥有可怕占有欲想生吞了方斐的人也是他。

朝夕相处的方斐都没有发现裴璋的不同之处,就是最好的证明。

同样的,无论是之前的裴璋,还是现在的裴璋,都对方斐无法自拔。

裴璋终于拨开了遮住他的心的迷雾,紧紧拥着他怀中的灯塔,安稳睡去。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