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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黄河清樊陵料祸,大赦天下祸事起(上)(1 / 2)

公元166年(延熹九年)夏四月,济阴郡、东郡、济北国、平原郡等地黄河河水澄清,异于常年,桓帝亲往濯龙宫祭祀老子,祈福上苍。黄河异象,世之罕见,一时间洛阳城中议论纷纷。

樊陵得曹节举荐,桓帝授官中散大夫,年俸六百石,心中感念曹节知遇之恩,甘愿为人所不耻,常出入曹节府中,为其奔走。

这日,樊陵坐着曹节赠予的马车,正由城外往府中赶去,想起自己当初不过一落魄之人,三餐温饱都是奢求,若非曹节大力举荐为官,厚赐车驾与府邸,只怕自己早已饿死乡野。

恰巧经过洛阳城东南开阳门外太学馆舍处,樊陵拉开车帘,看着眼前规模宏大,房舍林立的太学馆,不由羡慕道:“太学之士,人才辈出,多少王侯将相、大贤鸿儒,皆出自太学,可惜我樊陵向往已久,终与之无缘,今日既至此处,不如前往一观。”

樊陵当即下车,往学馆走去,正至馆门外,却闻人声鼎沸,嘈杂不堪,樊陵近前去看,只见一群太学生围坐而谈,便席坐于地,一旁侧听。

“自古黄河之水浑浊不堪,千年难见黄河清,此番定是天降预兆,欲告知世人朝中有奸佞,日后将祸乱天下”,太学生檀敷愤愤说道。

檀敷,山阳人,字文友,家境困苦而甘于清贫,不受邻里恩惠施舍,后因才名被举荐为孝廉,公府接连征召,拒不应征。

“不错,文友所言甚是,内宫宦官乱政,才招致天怒”,太学生张凤赞同道。

张凤,扶风人,字博文,素有刚毅之名,昔日皇甫规免官入狱,誓死不肯赋敛请谢,因敬服皇甫规不屈宦官,联同太学生三百余人上书救援,皇甫规才得以赦免归家。

“宦官为祸,奸佞当道,天降征兆,黄河变清,我等饱读圣贤之书,岂能坐视不管?理应联名上奏天子,诛除内宦,以安天下人之心”,太学生贾彪愤怒而起,恨声道。

贾彪,字伟节,颍川定陵人,与郭泰同为太学生首领,喜好评论朝廷,褒贬人物,有兄弟三人,均有贤名,以贾彪最为突出,时称‘贾氏三虎,伟节最怒’。

“在下以为黄河清澈,并非上天预兆,乃是人为所致,诸位何必张冠李戴,强拉硬拽,诬陷他人”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樊陵见这些太学生越说越激愤,所言之事皆是朝政,不知河理水文,忍不住出言道。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蓝衣长袍文士所言,贾彪冷哼一声,面色不善道:“依你之言,莫非眼见宦官祸害朝野,我等还要坐视不理,任其胡作非为?”

“看你一身文士装扮,想必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何故如此袒护阉宦,毫无礼义廉耻,不知忠君爱国,枉你熟读圣贤之书”,太学生何颙指着樊陵骂道。

张凤一旁附和道:“想必这位仁兄也是畏惧宦官之人,不敢实言,贪生怕死之徒而已,我等不必理会此等懦弱之辈。”

樊陵见群情激愤,出言不善,心中也是怒起,针锋相对道:“在下不过据实而言,诸位皆是太学名士,为何不分缘由,无故恶言相向。”

“诸位,暂请息怒”,太学生郭泰一直与贾彪静坐正中,未发一言,忽而出言劝阻众人,走至樊陵身前,躬身施礼问道:“兄台方才言河水清澈乃人为所致,非上天预兆,还请明言。”

“有礼”,樊陵回了一礼,怒气稍息,开口道:“黄河自凉州上游,流经并州、司隶、兖州,于青州济入沧海,而自西羌为祸以来,连年征战,凉州黄河沿岸郡县,百姓流离失所,田地荒芜,沿岸树木杂草丛生,有固土止沙之效;另近年黄河水流日益减缓,数处河运不通,水量减少,水流迟缓,劲力不足,所卷带泥沙不如往年之多,途经沿岸各州郡,泥沙多已沉淀入河底,至兖州、青州之时,泥沙之数甚微,故而河水看似清澈。”

郭泰听完,面露狐疑,问道:“恕在下愚钝,兄台之言,从未听闻,书中也从未有过此理?”

“哼,林宗兄(郭泰字)休要轻信,定是此人胡编乱造”,贾彪一脸不信,拉着郭泰说道。

樊陵不理会贾彪等人的冷言讽语,对郭泰拱手道:“在下自幼喜好山川河理之术,常出外体察各地河文,今日之言,皆是心中实言,绝无弄虚作假。”

郭泰心中依旧疑虑不解,问道:“若依兄台之言,兖州、青州一带黄河水流,日后不再浑浊?”

“非也”,樊陵一口否决,担忧道:“河底泥沙淤积,河道日益狭窄,所容水量剧减,若是来年河水稍涨,势必引发水患。”

“水患”,郭泰吃惊不已,更觉得匪夷所思,叹道:“如今天灾不断,朝廷赋役繁重,百姓苦不堪言,有识之士无不忧心忡忡。”

樊陵同感道:“在下父母便是亡与水灾,自幼立志治理天下河流,整治河道,造福百姓,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茕茕孤影,抑郁独行,只望日后可一展所学,不枉此生。”

“慈明兄来了”,正当郭泰、樊陵二人伤感之际,张凤远远望见一身白衣的荀爽匆匆赶来,惊喜道。

“慈明兄”

“诸位有礼”,荀爽来到人群处,与众人一一见礼,待至樊陵身前时,不悦道:“樊大夫,此处非曹节府邸,何故在此?”

樊陵尴尬笑道:“在下偶然路过太学,故而前来观摩一番,慈明兄,有礼。”

“呵呵”,荀爽轻笑一声,面带不屑,语气不善道:“此处皆是清正名士,樊大夫久留此地,只怕有辱樊大夫之名。”

“不知兄台尊姓”,郭泰素知荀爽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见其对樊陵态度冷漠,必然有因,心中起疑,急忙问道。

樊陵强自镇定,笑道:“在下南阳樊陵。”

“哼,原来你是樊陵,阿谀宦官,助纣为虐,你还有脸来太学,不知羞耻”,贾彪一听是樊陵,怒骂不已。

郭泰移身至樊陵身后,低声劝道:“樊兄,还请速速离去,此处非你久留之地。”

“告辞”,樊陵二话不说,拱手一礼,在众人怒骂声中,快步离去。

荀爽又将贾彪、郭泰二人拉至一旁,说道:“二位仁兄乃是太学生之首,万不可与这等奸邪小人有所瓜葛。”

“慈明兄宽心,我二人绝非见利忘义之辈,不知廉耻之徒”,贾彪正色说道,郭泰点头称是。

荀爽面露宽慰,又对二人笑道:“赵太常(赵典)愿举荐二位仁兄出仕,为国效力,我特来告知,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贾彪一口答应,而郭泰犹犹豫豫,婉言谢绝,荀爽一再追问郭泰道:“昔日司徒黄琼曾征召仁兄,李校尉(李膺)亦曾赞兄忠贞脱俗,今日太常赵典亦赏识仁兄贤名,为何屡屡不肯入仕?”

郭泰回道:“我曾研习星相占卜之术,近日夜观天象,探察时势,愚兄以为帝星暗淡,天命将废,而黄河清澈,圣人将现,势必新旧交替,非人力所能及也!故而暂且不愿为官,有心归隐,待时机来到,再出山入仕不迟。”

“慈明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郭泰见荀爽还欲劝阻,只得出言打断,荀爽与贾彪无奈而去。而后贾彪被太常赵典举荐为新息长,任职期间,治理有方,甚得民望。

时赋役繁重,民不堪负,怨声灾难,各地暴民此起彼伏,曹节等人进言桓帝大赦天下,以彰显圣恩,安抚民心,桓帝允准,欲三日后颁布赦令。

却说河内有术士张成,以方技成名,擅占卜炼丹之术,桓帝亦时常向张成问卦,并托其为自己炼丹。一来二往,张成趁机与宦官结交,私交甚密。

张成一向与同郡人令狐成有怨,自侯览处得知朝廷即将颁布赦令,便纵容其子张元杀令狐成泄恨,夺其家业。令狐成之子令狐振因与李远有一面之缘,素闻李膺刚正之名,一路逃至洛阳,向李膺诉冤。

司隶校尉李膺闻知大怒,督促河内郡府捉拿张元治罪,岂料郡中官员阳奉阴违,借故拖延。李膺麾下属吏濮阳逸闻知,毛遂自荐,与令狐振一同前往河内郡,扮作商旅,智擒张元,将其收捕入京。李膺连夜将张元审讯定罪,欲待天明后,将其斩首问罪。

次日,天色微明,李膺方至府衙,却见张成早已在此等候。张成上前见礼后,扫了一眼李膺身后的令狐振,一脸怨毒。

“若是为张元求情,大可不必,老夫已将其审问定罪,今日便要处斩”,李膺面无表情,说完便自顾自往府衙而去。

“张成老儿,你纵子行凶,害我父亲,今日李公在此主持公道,定要张元血债血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令狐振愤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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