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科幻惊悚>汉凉风云> 第209章 、群宦抱憾心不敢,唐周献复生药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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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群宦抱憾心不敢,唐周献复生药方(上)(1 / 2)

却说段颎升任太尉,位高权重,因昔日旧怨,图谋加害张奂。恰巧右扶风人苏不韦与李暠旧日有仇,李家又与段颎亲善,而苏家却和张奂乃是故交,段颎随即延聘苏不韦出任太尉府掾属,欲借机加害张奂。

哪知苏不韦一听闻段颎征召,惶恐不安,不敢上京赴任,便称病在家,拒不受命。段颎自是勃然大怒,本欲罗织罪名,遣人将苏不韦收捕入京,后转念一想,又生一计,征召张奂侄儿张贤为太尉府从事。

张贤(字伯逸)也知晓段颎向来记恨叔父张奂,急急寻到张奂,惊惧道:“叔父,今日段颎下达聘书,召侄儿入太尉府任职,侄儿料定段颎必有所图,此事该当如何?”

“段颎品性刚刻,心胸狭隘,如今老夫闭居在家,而他身居高位,想必他是想以权压人,挟怨泄愤”,张奂愁眉锁眼,苦着脸道:“本以为附从党人,可安居弘农,未料到又为朝廷所征召,老夫早无心仕途,偏偏段颎不肯罢休,此次惟有依照段颎之意,切不可再开罪于他,只求段颎念及我二人同出西凉,放我一马。”

“唉!”,张贤叹息一声,告退而去,于次日前往太尉府上任。段颎随即召来张贤,微眯双眼,笑道:“张贤,本太尉念你才堪大用,征召你为官,望你日后好生为国效力。”

“下官谢太尉赏识,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张贤自来到太尉府,一直忐忑不安,不敢露出丝毫不满,惟恐段颎借机发难。

段颎冷笑连连,忽而说道:“本太尉经一番查证,右扶风人苏不韦昔日暗害前司隶校尉李暠,盗掘李家祖坟,不料这贼子胆大包天,还曾参与盗挖冯贵人陵墓,近日又大肆招揽亡命之徒,图谋不轨,着实可恶,本太尉定要严惩不贷,令你即刻带兵将苏家满门诛灭。”

“太尉,苏不韦向来清正守法,其父苏谦曾官至金城太守,颇有官声,苏不韦绝不会行此悖逆之举,还请明查”,张奂一向和苏家亲善,张贤又与苏不韦相识,深知苏不韦品性,连忙为他开脱求情。

“哼!本太尉身居三公之职,位高权重,苏不韦不过乡野百姓,卑微低下,老夫岂会诬陷于他”,段颎严斥一声,转而对门外喝道:“来人,将本太尉备好的酒水端上来。”

话音方落,门外一吏卒闻声而进,端着一壶酒水,来到张贤身前,交由张贤,弄得张贤一脸茫然,张贤不由问道:“太尉,这酒水?”

“呵呵,这时一壶毒酒”,段颎冷哼一声,继而寒声道:“若是你不肯前去,又或是杀不了苏不韦,就让你叔父张奂饮下毒酒,本太尉便网开一面,放过苏不韦。”

“太尉,我叔父重病缠身,整日深居府中,从未干涉朝中之事,又有何罪?”张贤心头一惊,急忙跪请道:“太尉与我叔父皆出自西凉,并称‘凉州三明’,下官恳请太尉手下留情,放我张家归隐弘农。”

段颎不以为然,反而大笑道:“张从事,你叔父张奂乃是当朝名将,久镇边疆,抚慰夷族,真可谓功勋昭著,本太尉亦是钦佩之至,然则本太尉此举,乃是为国心切,张从事不必在言,我意已决。”

“太尉此举,真是一心为国?”张贤忍无可忍,恼怒道:“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且不说太尉以私废公,仗势欺人,而今我叔父垂垂老矣!太尉却这般心胸狭隘,咄咄逼人,非要置我叔父于死地,枉你还敢自称西凉豪杰!”

“张贤,本太尉懒得与你多费唇舌,或是张奂死,或是苏家灭,你自行抉择”,段颎不再多言,拂袖而去,仅剩张贤瘫坐于地,唉声叹气,呆呆望着手中毒酒。

几日后,张贤率领吏卒赶至右扶风,来到苏不韦府上,几度欲言又止。苏不韦见状,了然于胸,屏退左右,唯独留下好友何休。

何休,字启元,兖州任城人,为人特立独行,所思所行迥异于常人,郡中乡人时常讥讽,惟有苏不韦赞赏其才,与之相交,二人成为至交好友。后来,苏不韦如愿得偿,父仇得报,却也身陷狱中,恰逢皇帝大赦天下,苏不韦这才归乡。士人儒生大多讥讽苏不韦挖掘他人祖坟,归咎于死人,不合古义,惟有何休赞赏苏不韦,将苏不韦比作伍子胥。

苏不韦瞧见张贤一脸为难之状,又见随张贤同来的还有不少吏卒,心知祸事临头,对张贤说道:“伯逸(张贤字)兄远道而来,必有公务,想必应是为我苏不韦而来。”

“公先(苏不韦字),为兄亦是逼不得已”,张贤将诸事诉与苏不韦,辗转说道:“公先与我相交已久,我知你为人刚毅,心中钦佩,怎奈段颎老儿一再相逼,为兄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段颎身为朝廷三公,如此尊贵,却也小肚鸡肠,瑕疵必报,怎配为一国丞相之尊”,座上何休听明白来龙去脉,顿时火冒三丈,不忿道:“段颎区区武夫,不谙政事,且心胸狭隘,怎能担当如此要职!反观像公先这样的贤良之才,朝廷不加以重用倒也罢了!反而任由宵小鬼魅作祟,残害忠良,由此可见,朝廷已然病入膏肓,昏聩难返。”

何休说完,瞥了一眼张贤,责斥道:“可惜世风日下,趋炎附势之徒,比比皆是,昔日公先遇赦还乡,乡里人多有轻鄙,惟有我称赞公先不亚于伍子胥,那等世俗迂腐之辈,皆以为我是褒扬公先挖坟之行,对我也是百般羞辱,他等却不知,公先不仅言行极似伍子胥,才华亦是不亚于伍子胥,张从事岂能屈从权贵,残害贤良。”

“何兄之言,令我无地自容,实不相瞒,在下此来,早已备好毒药,与其左右为难,倒不如一死了之”,张贤说完,自怀中取出毒药,张口便要吞食。

“伯逸不可”,苏不韦一把抢过张贤手中毒药,长叹道:“昔日范滂不忍牵连无辜,自请入狱,大义凛然,名传宇内,我苏不韦虽不比范滂,但也非贪生怕死之徒,怎能因我一人,连累张家叔侄。”

说罢,苏不韦扬首就要服毒自尽,何休紧忙拦住,劝阻道:“公先不可莽撞,怎能因一时之怒,妄送性命,此时当避祸他乡,保住性命为上。”

“我若逃去,岂不连累张家叔侄遭祸?”苏不韦摇首不从,不忍道:“家中老小亦要受此牵连,让我于心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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