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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支向日葵(1 / 2)

距离苏联解体过去了十二个小时,电话线安安静静,没有再响起来,也没有像动画里那样夸张的跳到主人头上,就沉默的在床头的柜子上躺着,琴酒睁眼的时候就一块朦朦胧胧的红色。

还有从窗边漏进来的灼目阳光。

琴酒在想什么?琴酒应该在想什么?

他应该想的是主动投诚吗?投向哪里?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新生命骄然升起,他是该回到俄罗斯去,还是留在黑衣组织?

同样的外表,不同的是灵魂是内核,是最本质的东西,这并非是在同一片大地上就可以简单解释的,这是亚历山大此刻所在想的。

熟悉的土地在换了灵魂后陡然陌生了起来,伸手触摸的时候不是火红的心脏,而是褴褛的襁褓,还有黏稠的血液沾在破烂的布块上滴滴答答。

亚历山大从窗户里向外看,远处的高山还是远处的高山,金色的日轮缓缓爬上陡峭的山脊,飘过的云还是飘过的云,如果忽略一些事情,这和往常的每一日都一样。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点不一样,世界都天翻地覆。

他没有什么归属感了,就是这样很奇妙的,他失去了对这里的归属感,哪怕房子一样也不一样,熟悉的人还是熟悉的人。

伊莲娜站在大片的镂空之后,宽阔的训练场上有一颗移动的影子,她就那么看着那颗影子向前走去,直到走出她的视线范围,她终于回过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瓦西里。

“我说过他会离开。”

对此伊莲娜只能苦笑,他们无处可归,只能跟这个新生命一起看向前方,但亚历山大应当更自由,他有选择,基地的大门难得大敞开,前方是无尽的自由。

“离开没什么不好的。”伊莲娜只能这样回答瓦西里,然后脚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合上门的时候终于有一颗眼泪挂不住。

街道上有愁云惨淡,也有万里欢乐,亚历山大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过去的家在哪里,但事实是他还记得,也记得瓦西莎被埋在哪片土地之下,他先是两手空空去亲吻了那块有名姓的墓碑,然后回到了那座熟悉的房子。

门牌还是那个门牌,只是落了厚厚一层灰,一擦就能染黑手指的一面,太久无人光顾了,门牌后挂着粘结的蜘蛛网,打开这扇门想钥匙就在门牌背后挂着。

有邻居可能是将他认出,也可能是老眼昏花,看见他熟练找到钥匙的动作,拄着拐杖走上来敲了敲他的肩膀,用怀念的语气说道:“这里很久没有人啦,你是她的?”

亚历山大可以说吗?不可以,哪怕是现在也不可以,于是他语气轻快,好像谎话真的能将自己欺骗。

“我是来接收这座房子的人。”

老人狐疑的看了他几眼,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离开了,坐回自己家门前那矮矮的木板凳上,晒着清晨浅金色的阳光。

亚历山大突然有些胆怯了,他是否还能打开这扇门,但打开也没有人会对他说欢迎回家,也没有人偷偷把他藏在门框上的相片摸出来,也没有一个人握着他的手,就像当初知道那个噩耗一样,一样的噩耗,只是这次他多了那么点儿勇气。

他还是将钥匙插进锁孔里旋转两周半,门应声而开,阳光从背后照进屋里,厚厚的灰尘烟一样在空气中随着气流起起伏伏。

什么都没有变化,熟悉的木桌椅还是在熟悉的地方,窗玻璃上也盖着厚厚一层灰,伸手擦去的时候,金色阳光肆无忌惮的照亮了桌上花瓶里干枯许久的花。

亚历山大突然发现屋子有点矮,但这过去对他们已经是很高的房顶,此刻看来也不过是伸手可以摸到墙角挂着的破烂蛛网,也能够得到橱柜上玻璃的糖罐。

它们已经过期很久了,亚历山大看了那个糖罐很久,糖纸再怎么光鲜亮丽,里面的糖也已经过了保质期,就跟回忆一样,虽然擦的去表面的灰尘,但终究回不去。

上楼的时候亚历山大甚至需要低一低头,楼梯又窄又小,踩一脚就咯吱咯吱作响,这儿更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床单都是记忆里的花色,还有作业本被好好收在柜子里。

原来也不高,他就说瓦西里翻上来的时候为什么那么轻松,因为压根就不高,他现在也可以很轻松的翻上窗台,跳下去的时候安然无恙。

他已经和回忆里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了,过去的他在窗台上看下面就像是很深的深渊,现在的他站在楼下都怀疑自己能不能直接够到窗台的底座。过往的那个孩子缩在角落里鼓着脸颊拗气,已经是很早很早的事情了,亚历山大不能再做一个快乐的孩子,指着天上的云欢欢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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