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鹭哦一声，高高兴兴地去了。不到三秒，却又走了回来，低头望一眼自己光着的双脚，五个瘦瘦白白的脚指头下意识地在地毯的绒毛里蜷缩起来。
岑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恰好将这副场景收入眼里，微微皱起眉来。
江白鹭抬起脸来问：&ldo;你能不能借一双拖鞋给我穿？&rdo;
岑戈垂着双眸，漠然地道：&ldo;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拖鞋。&rdo;
江白鹭扫一眼他的脚，&ldo;你能不能把你脚上那双鞋脱下来借我穿一下？&rdo;
岑戈眼皮都没抬一下，&ldo;我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鞋。&rdo;
江白鹭没有说话，陷在地毯里的脚指头又用力地蜷了起来。一双拖鞋被人随手丢到他脚边来，岑戈的声音冷冷响起来：&ldo;你再不去，我要锁门睡觉了。&rdo;
江白鹭抬脚穿上那双仍留有余温的男士拖鞋，转身进了浴室里。
两秒以后，轻微的锁门声传进耳朵里，岑戈终于收回不知落在哪里的视线，有些烦躁地将半支烟按在烟灰缸里，起身灌了一杯冷水，又将室内的暖气调低下来，才堪堪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第4章
江白鹭冲掉身上的泡沫，将脱下来的泳裤洗过两遍，挂在墙边的架子上。然后转身关掉淋浴喷头，随手扯过架子上折叠整齐的干净浴袍披上，拉过腰带松松打了个结，才开门走出去。
沙发上的岑戈头也不抬，&ldo;洗完了就回去。&rdo;
江白鹭慢吞吞地踱到岑戈跟前，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男人垂眸翻阅手机上的邮件，对他的声音置若罔闻。江白鹭凑近去弯下腰来，视线与对方的眼睛持平，极有耐心地出声喊：&ldo;岑戈。&rdo;
他洗过头发，却没有擦干。s-hi漉漉的碎发贴在饱满的额前，透明的水珠从发梢滴下来，滚落在岑戈的手机屏幕上。岑戈撩起眼皮，将江白鹭胸膛前露出来的大片风景一览无余，抬手抓过身旁自己用过的s-hi毛巾丢到他头顶。
然后手腕一翻，将手机斜立过来，抵在江白鹭的锁骨下方，将他往后推，&ldo;浴袍腰带系好，别靠我这么近。&rdo;
江白鹭顺从地往后退一步，低头将腰间的结紧了紧，最后掀起自己头顶的毛巾，&ldo;你能不能借我‐‐&rdo;
岑戈眯着眼睛站起来，沉声打断他的话：&ldo;又要借什么？吹风机还是干毛巾？借完赶紧滚。&rdo;
&ldo;内裤。&rdo;江白鹭眨眨眼睛，翘起唇角来，&ldo;你能不能借我一条新内裤。或者‐‐&rdo;他语气微顿，&ldo;穿过的也可以。&rdo;
两分钟以后，江白鹭穿着新内裤从浴室里出来。岑戈背对着他站在窗边打电话，身上穿了件黑色的工字背心。背心套得随意，衣角边缘朝上卷，隐约可见腰侧的线条。
江白鹭无声无息地走过去，晚上在后山泡温泉时，灯光太暗，也没有仔细去留意。现在才看见对方背后靠近肩胛骨的位置，繁复的图案线条藏在背心下，隐隐呼之欲出。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指尖才触上对方的后背，岑戈就掐掉手机转过身来，正要沉声发难时，余光瞥见他光裸的上半身和两条又长又白的腿，神情微顿，额角似有青筋浮现，&ldo;你的浴袍呢？&rdo;
&ldo;穿内裤的时候脱掉了。&rdo;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将岑戈的背心勾起来，一只跃出海面的鲸映入眼帘。江白鹭的眼皮轻轻颤了颤，&ldo;你纹身了？&rdo;
岑戈脸色暗沉，甚至流露出淡淡的愠色，&ldo;江白鹭，你他妈没长耳朵？我说过，我不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