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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第 76 章 卫寂与姜檐翻看着黄历找……(1 / 2)

虞姑姑正收拾庭院的茶点时,宅院的朱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抬起头。

灿金的秋阳里,姜檐一身绣金的蟒袍,英朗的面上带着笑意。

进来只见到虞姑姑,姜檐好心情地问,“他呢?”

虞姑姑说,“小公子在屋内。”

姜檐勾着唇角,迈步要去屋里找卫寂时,虞姑姑忙道:“小公子可能在换衣服。”

姜檐闻言脚步一顿,回眸看她,“这个时辰他换什么衣服?”

不等虞姑姑回话,换回旧衣的卫寂匆忙从屋内走了出来。

见他满身泥点,姜檐满脸不解,“你这是做了什么?”

菜园还没收拾好,所以卫寂换回了先前的脏衣,早知姜檐会过来他就不换了。

卫寂露出懊悔之色,嗫嗫道:“臣在犁菜园的地。”

去了一趟壶口县,姜檐自然知道犁地是什么意思。

扫过虞姑姑手中精致的茶点与杯盏,姜檐眉梢微挑,开口问,“方才有人来过?”

最初他来时,虞姑姑也会拿出最好的茶具招待,后来他嫌麻烦,便开始用卫寂日常用的杯盏。

卫寂顺着姜檐的问,朝虞姑姑那边看了一眼,神色顿时慌乱起来,他张了一下嘴。

姜檐不露声色,“许怀秉来过?”

卫寂心虚地低下头,既不敢撒谎,又不敢回姜檐这话。

姜檐一直对许怀秉有种敌意,若是让他知道他俩私下见过,怕是要生气。

虞姑姑帮腔,“奴才以前在太傅府时,被太傅拨到许公子身边伺候,这次他要远调,临行时特意来辞行。”

出乎意料的,姜檐并没有发火,反而道:“怎么不留他用午饭?”

卫寂与虞姑姑一时不知他是不是在说反话,因此谁都没回。

片刻后又听姜檐开口,他对卫寂道:“听说他被调到淮岸做县丞,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回京了,你有没有告诉他我们的婚事?”

卫寂被姜檐问的一怔。

见姜檐不似要刁难卫寂的样子,虞姑姑悄悄端着茶具去了厨房,留他俩在庭院说话。

八字没一撇的事,卫寂自是不会随随便便与旁人说,在姜檐的逼视下他摇了摇头。

姜檐看着卫寂道:“你与他不是旧友,到时可以请他来喝我们的喜酒。”

卫寂只得老实答,“还,还没定下来。”

“谁说没有定下来?”姜檐翘着嘴角,“今早我进宫将你我的事与我母后说了。”

卫寂脑袋闪过片刻空白,手不自觉抓紧,僵僵地“嗯”了一声。

姜檐:“我母后的意思是,你先进史府。”

历朝历代从未出过这样的事,若这次开了先河,势必会有言官上谏。

其实这事看的便是皇上的意思,太子坚持要娶,皇上只要默不作声,出面阻拦,纵是文武百官满身是嘴,也断不了卫寂跟姜檐的姻缘。

只是许闻宜不想将大喜的事弄得满城风雨,因此想出一个温水煮青蛙的办法。

先让卫寂进史府,给他安排一件要紧的差事。

等丧期过后,他俩的婚事订下了,到时卫寂暂且辞去编纂一职,与姜檐完婚。

婚事办完之后,再让史府那边出一点小乱子,然后‘不得不’调卫寂回去。

过个一年半载,等大家都习以为常后,让卫寂官复原职。

卫寂听完姜檐所言,呆愣了许久,半晌憋出一句,“出什么乱子?”

姜檐:“我父皇也曾想编修丛书,只是修河一事更为要紧,银子都花到这上头了,他便打消编撰的主意。丛书是修不了了,但文轩阁的书倒是可以整理整理。”

史府编纂一职,便是要整理古今以来的丛书,除了整理,还会编撰,为诗词文章作注解。

文轩阁是皇家的藏书阁,里面珍藏了很多难寻的孤本。

许闻宜想要卫寂整理文轩阁,这样他辞官后,便能用修书不顺这个借口,将卫寂再请回去。

卫寂听得直摇头,一脸惶恐,“不可不可,这样说不可。”

姜檐以为卫寂是在担心成婚后回不去史府,忙说,“你若觉得这个主意不好,那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不辞官就不辞官。”

“不是主意不好。”见姜檐误会了,卫寂为难地解释,“没有臣,书便编不下去了,这……臣没有那样的本事,说出去不会有人信的。”

许太傅博古通今,若说没了他,修书会彻底乱了套,天下没人会怀疑。

卫寂脸皮再厚,他也不敢将这样的牛皮吹出去。

姜檐不满道:“你怎么没有这样的本事?像你这个年纪便一举中第,还是一甲探花的,历来有几个?”

卫寂低声说,“臣只是运气好,歪打正着而已。”

姜檐不喜他这样妄自菲薄,“题目那样多,你怎么歪打正着?”

“再则,旁人未必有你这样用功,比你用功的未必有你这样的好记性,比你记性好的人未必有你这样的好眼神。”

“太傅有时看书还要用凸凹镜,还有那个钱大学士,走路哆哆嗦嗦的,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喘的。”

“他们是读书多,但能修好书么?”

姜檐这样一通说下来,彻底将卫寂说懵了。

他未曾想到,自己适合修书的理由竟是眼神好,体力好。

其实许闻宜只是找了一个借口将卫寂再调回史府,是卫寂太过老实了。

而姜檐是真的相信这话,别说史府了,没了卫寂天下都得乱套。

卫寂还是心有不安,但在姜檐言之凿凿下,他还是噤了声。

姜檐又说,“你若真不喜欢这个主意,我们再想其他就是了,你不用这样烦心。”

卫寂小声说,“没有不喜欢。”

只是不好意思,他肚子里那点学问怎么好让史府没了他不行?

皇后娘娘的主意很好,卫寂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不配罢了。

虞姑姑端出一盘茶水点心,放下后与卫寂说了一声,便出门去买菜。

上午他们一直在忙活菜园子,家中没有肉食,若姜檐不来,他俩倒是可以烧一些清淡的素菜,如今只能出去买。

虞姑姑走后,卫寂端起一碟梅子酥给姜檐。

姜檐瞧了一眼,心里的醋意发酵到现在才发出来,“他吃剩下的拿来给我。”

方才虞姑姑确实给许怀秉上了一碟梅子酥点,但这怎么可能是许怀秉吃剩下的?

卫寂:“梅子酥是虞姑姑昨日做的,这种点心能存放得久,而且开胃,姑姑便多做了一些,这碟肯定是新盛的,而且许怀秉没有动梅子酥。”

姜檐更酸了,“你连他吃了什么,没吃什么都一清二楚。”

那是因为与许怀秉独处时,卫寂无话可说,可又不好怠慢客人,就不由关注起这些杂事了。

见姜檐抿着唇,卫寂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问,“那……什么时候订下亲事?”

他转移话题的手法并不高明,但却正好戳心姜檐的靶心。

面上的不虞一扫而光,姜檐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卫寂,“你若是着急,那便在丧期过后的第二日,我进宫去请旨。”

卫寂眼睫敛动着,磕绊道:“不,不是要先等言官上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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