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其他类型>贵女归辞>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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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1 / 1)

“至于他来光州还有没有别的打算,属下不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主意,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围绕着同一个目的做事。就像他和他师傅,就像李大人和夫人,就像欧阳大夫和白先生他们李明韫“哦”了一声。“原来他是成王的人啊。”她说道,抬眼定睛看着薛衍,“那你和薛一鉴呢?你们看上去不像成王的人。”最后一句语气笃定,她觉得薛衍他们自成一派似的,尤其是薛衍,甚至对欧阳大夫都不熟悉。“属下和师傅”薛衍答,“跟随侧妃娘娘。”他垂了目,语气几分哀伤。“侧妃娘娘,人很好,属下的命,是侧妃娘娘和师傅所救”第一百零四章 像你的孩子?薛衍从未见过他的父母。他自记事以来,便跟着祖父,生活在偏僻的一个小村庄里。祖父年岁已大,身子越来越弱,也无法照顾他,他就被送到邻村的二舅家。二舅是个做买卖的货郎,本事不大且十分惧内,由于二舅母一次一次地谩骂和怂恿,他在一次去贺州城做买卖时,把年纪尚小的薛衍留在了街头。薛衍孤零零地站在一处墙角许久,最后平静地接受了自己被抛弃的事实。贺州富饶,街道繁华,富人多,但街头乞丐也多,多是从其他州县流落到此。他就这样成了乞丐中的一员。由于性子冷,不爱说话,且比其他乞丐小,薛衍成了众人欺负的对象。每次他都被一群穿着破衣的乞丐围着,抢掉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窝窝头,再动动拳脚打上一顿。从刚开始无力的反抗,但最后的麻木。几月下来,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一日,他又被另一群刚来贺州不久的乞丐团团围住。那一群人看上去更凶恶,龇牙咧嘴的,恨不得把他给吃了。他捂着自己仅剩的一块饼,死活不交出来。就因为这样一件对于别人来说微不足道的事,他被人摁在地上打。一顿拳脚相加,他看着灰黑色的带着灰尘的大地,感受到身上不时传来的疼痛,觉得自己大概要死了。是的,他差点死了。因为多日没吃什么东西,他一点力气也没有,连还手都做不到,一个大一些的乞丐,为抢夺他手里的饼,一脚踹向他胸口,显些把他当场踹死。乞丐又嫌不够用力,再次抬起了脚。正在那时,一位穿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子经过见到了这一幕,她示意身后跟着的黑衣男子把他救下。“薛一鉴,这小孩和你这么像,你不救他说不过去啊。”这是薛衍听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她说得轻松,话里甚至还在几分打趣的意味。旁边的乞丐们一时都愣怔住,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切换,似乎在寻找两个人的相似之处。薛衍忍不住抬眼看向那女子。她那张朝气洋溢的脸上,肌肤白嫩,明眸皓齿,顾盼神飞,一扬唇,笑容盈盈打动人心。旁边的黑衣男子却是冷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对女子的话不满,还是自己不想出手。但终究还是把人救下。“滚。”那黑衣男子嘴里就吐出冷冷的一个字,吓得那群乞丐仓皇逃窜。“薛一鉴,这小孩真的和你很像诶,你该不会是抛妻弃子了吧?”女子又说了第二句话,几分试探几分调侃,还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这一笑可就不得了了,那叫薛一鉴的男子当场黑了脸,冷声道:“小姐,莫要胡说,一点也不像。”这话让薛衍尴尬地靠在墙角,想说些什么道谢的话都说不出来。“瞧瞧你,把孩子吓坏了!”那位小姐责怪地看男子一眼,走到薛衍跟前蹲下来。“小孩。”她说道,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果放到薛衍手中,“你叫什么名字?”说完又友好一笑,生怕别人以为她是骗子。薛衍握着手里的东西垂目。“我没有名字。”他低低地说道,声音也不似寻常小孩那般清脆。他没有说谎,他就是没有名字,祖父和二舅都只叫他孩子,这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就叫孩子,直到来了贺州他才意识到,那不是名字。“啊?没有名字啊?”女子睁大了眼,闪着双眸很是好看。惊讶了一下,她也垂了头叹息。“其实我也没有名字了。”她沮丧说道,“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像她这样的人,也没有名字吗?薛衍抬头好奇地看着她。“是啊。”女子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她站起来说道,“我和你一样呢。”“你没名字,我如今也没名字,我们可真是同病相怜。”“喂,薛一鉴!”女子转头看向那黑衣男子,“带上他吧,你有这么个孩子多好啊!”她好像就是要惹怒男子一样,一开口说话就把人气得脸色发青。那男子甩头就走,也不等她。最后女子只能带着弱小的薛衍追上去。这便是薛衍与侧妃娘娘和师傅的第一次见面。他如今想来,只觉得好笑。侧妃娘娘就是故意要把师傅气一顿才那样说,其实他和师傅一点也不像,唯一可以放在一起说的,就是他们都比较沉默寡言,看上去冰冰冷冷。李明韫听了他的讲述笑了笑。“是这样啊。”她恍然说道,“我是听说我那姨母喜欢打抱不平,如今又从你的口中得知,我就更了解她了。”薛衍头微微一点。“是的,小姐,若是没有他们,就没有属下今日。”他说道,“他们很好。”“是啊。”李明韫一笑接过话,“从你这里听说,从左嬷嬷处听说,从我娘口中听说我姨母,确实很好,而薛一鉴,跟着我姨母一起的人,也不会不好”“他们,是挺好的”她一直说着话,重复着一个意思,却不知自己究竟想说些什么。春雨都顾不上为薛衍的遭遇难过,忙转移了话题。“那薛护卫,你名字是怎么来的啊?”她眨着泪汪汪的眼睛问道。薛衍一瞬间福灵心至。“是侧妃娘娘取的。”他答道,看着她们,“我师傅不会取名字,他只会”还是没把杀人二字说出来,怕吓到她们。但春雨被勾起了好奇偏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薛护卫,你师傅只会什么?”她问道,微微张唇。一个师傅,用“只会”二字来说,好像不太妥当啊。“我师傅”还没等人说完,春雨急忙又问出了口,“只会教你武功吗?他不会帮你取名字,只能教你习武是不是?”薛衍一愣。说教武功总比说杀人好些。遂干干地应声是。“我师傅原先是不打算教我武功的。”他说道,“他嫌我资历太差,说这样做浪费时间。”“你还资历差啊?”春雨睁大了眼,“薛护卫,你师傅好严格呀。”李明韫也感到诧异。一个小孩子,本该是溜猫逗狗的胡闹年纪,不会武功很正常的,这样就被认为资历差啊?她不太懂习武的要求,也说不准自己的想法是对还是错,所以没问出口。“相比师傅来说,我的确远不如他。”薛衍很维护自己的师傅,怕李明韫对他的印象不好,又为他讲了好话。“我师傅四岁开始习武,遇见我时武艺已经炉火纯青,如今更是很少有人能与之匹敌。”他说道,“而且,那时他也是怕我吃不了苦,才那样说的。”又添了一句,“我师傅对我很好的。”生怕别人不相信似的。李明韫和春雨相视一笑。“我们知道啊。”春雨索性笑出了声,“你师傅对你很好,又教了你武功,又救了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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