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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1 / 1)

可那时自己在他身后不过像只乱入虎口的稚兔,身形悬殊下,她的脸只能埋入楚修辰的后背。楚修辰却是很轻易地将她揽住,脸挨入自己的肩颈,呼吸带着节律。“而明州知府私下曾与西域匈奴暗中勾结,在他府邸上,我搜出了不少效用不明的毒。其中便有前一世,公主一直服用之药。”姜知妤依旧僵直着身子,缄默良久:“毒?我前一世,当真被下了毒?”原来自己心疾日后愈发加重,居然当真是毒物所致。姜知妤某一日的无心倒药之举,倒还当真让她察觉出了不对劲。“是,可我知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楚修辰似乎力度稍稍加大了一些,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所以这一世,我偷偷叮嘱过了半夏,告诉她,无需遵循着太医嘱托喝那些日常汤药,自己便能痊愈。”姜知妤指尖微蜷,一瞬间心也在此刻揪了起来。难怪半夏会那般盼着她与楚修辰能回到从前,原来是楚修辰将此事告知于半夏,却又不曾告知是他所举。“我知晓,我早已无权,也没有资格去干涉殿下的一切……”“可、可我却比任何人都祈愿你,无灾无难,诸事顺遂。”姜知妤感受着身后之人身子越发滚烫,连带着自己所触及的肌肤也被传送了些许热意。其实自己在醒后的那一瞬间,一时恍惚,还险些询问旁人,楚修辰在何处。她继续启唇:“所以,你去明州,究竟还有何事?”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桌案上,忽然抬眼:“与那一日佛香寺又有何干系?莫非那一日皇兄的人马未曾遭遇伏击,是你预料之中之事?”前一世,即便姜星野带着一队精兵前去赈灾,自己武功也并不差,却仍旧在那次袭击中身受重伤,再难恢复如初。姜知妤忽然知晓了什么,连忙抬手挣脱开楚修辰,转过身质问他:“所以,你引开了皇兄,确保他这世无虞,你带人制服的?”姜知妤抬起头,正颜厉色地反问着他。“是。”“皇兄前一世身子每况愈下,暴毙而亡,是否是中了什么毒?”“确是如此。”楚修辰适才眼中泛着点淡淡水光,如今又在与她对视的那一瞬,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与我一样,中的毒也是来自西域?”姜知妤看着楚修辰的脸,双眸流转。“是。”“你可有受伤?”就连姜星野仍旧在众人护驾之际负伤撤离,随后万明帝派人彻查此事,却未曾查到任何有关线索,只能作罢。想起那段时日自己在广慈寺,或许正是楚修辰负伤恢复之际。他不用承认,姜知妤大概也能猜测出来。姜知妤的手抚上心口,不似病痛时那般的难挨,而是自己好似有那么一瞬间,动起了恻隐之心。如若不是楚修辰预判到日后的走势,那姜星野日后必然走上前世的结局。而姜知妤居然与他不谋而合,只不过她当时的策略与力量,微乎其微。她先前,似是一直曲解了他。躲避开他的视线,姜知妤垂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楚修辰还未将前面姜知妤的询问答出来,便抬手,轻握住了她的皓腕。“如今还疼吗?”许是后来她逐渐停了那药,如今早已不会再似那般心肌抽痛。也故意隐瞒着太医自己如今痊愈的现状,偶尔请脉时施些小计,遮掩过去。这一世,原来她每一次在楚修辰眼前轻捂心口,不是因为自己心痛。或许只是,难以掩饰内心的那份悸动。“嗯。还疼。”姜知妤鬼使神差地忽然应了一声。她试探性地看向楚修辰的衣襟、颈部,目光逐渐往上,直至落在了楚修辰的唇上。眼神依旧不曾偏移,姜知妤忽然脑中闪过昔日在邕州客房里,替他换药的场景。那时他新伤旧疾在身,仍旧一人一骑一路北上寻访自己,究竟为何那般执拗。假如找不到她,楚修辰会不会一直寻下去?楚修辰敛眉,很是轻声地说了一句:“我也心疼……”寒凉的手腕上传来暖意,惹得姜知妤整只手臂带着细密又陌生的触感。她将手放下。楚修辰也收回了手,只是依旧看着她的脸。一阵红,又一阵白。周围太过安静,明明该在门外守着的半夏居然也不像以前那般,在门外与苏铭叽叽喳喳地谈天说地。静得就连她的心跳都是那般掷地有声。仿佛压抑许久的胸口此刻再无束缚一般,上下起伏起来。“楚修辰,”姜知妤发觉自己有些自乱阵脚,立即恢复了先前的姿态,“今日再见,我怎么发觉你变了好多?”楚修辰闻言,眸□□深。她皮肉不笑地轻哼一声:“你在明州这段时日,向谁学的这般言行?”楚修辰很是谨慎地上前,托起姜知妤盈盈一握的腰身,将她放在了身后的案桌上。“没有人。”他诚挚道。双手微微撑在她的两侧的台面上,他的脸正好此时与姜知妤平行,相离甚近。姜知妤微微身子向后倾倒了些,不知他究竟何意。好端端地,打开天窗说亮话便好好说,楚修辰今日怎么这般古怪?“嗯?”她抬眸疑虑。楚修辰撑着掌心,身子逐渐逼近。他的眸色渐浓,微仰起头,下颌线处很是分明。喉结凸起处缓缓滚动了一下,他轻声轻语。“如若此刻,我吻上殿下,是不是心口就不疼了?”作者有话说:明日崇安日报:惊!大将军神秘失踪多日,公主暗中寻找,却撞见了他正在苦心钻研《追妻十八式》第52章心潮涤荡, 思绪翻涌,姜知妤只觉犹如置身梦境,在前世与今生中来回轮转。她望向楚修辰的瞳仁, 很是罕见地在他眼里瞥见了自己,神色有些慌乱。姜知妤不由得攥紧了衣裙。“哦?”姜知妤缓缓扬唇,嘴角转动清浅的笑意, 横了横眼波。“吻我?”她这句话声音极低,只是嘴角张了张。“楚修辰, 你向来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吗?你今日所作所为, 可是出人意料。”楚修辰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气依然萦绕在旁, 只是中和了姜知妤身上的幽淡香气, 让她嗅出了空气中的一分暖意。“那一日, 在薛府的房中,我曾经和殿下说过, 我从未认为自己是个坦荡君子。”“我与世人无二,也有七情六欲。”楚修辰这话回复得极其认真。他这二十年的时间, 踏遍大显疆土,行至山河边境, 军营里千人千面, 他也算领教了数不胜数。先前他与军营中的几位将领,也偶尔会闲谈。“咱们年纪相仿, 如今也就剩你和兆元尚未娶亲了啊。”另一位则拍了拍说话者的肩膀,哀叹着反驳着。“我可是听闻,兆元兄似乎早就有未婚妻表妹在府中同住, 只不过尚未婚娶罢了。”楚修辰面容向来让人看着觉得严酷, 不苟言笑, 也不敢过于亲近, 或是当面直截了当他的不对。即便是几位同袍,也是和不修小节的许兆元关系更为亲近一些。在一旁盘点兵器的楚修辰处变不惊,面色不露辞色。“君之,你父母早逝,该尽早成家才是,”同僚话锋一转,“我听闻那五公主对你甚为眷顾……”只不过他话尚未说完,楚修辰便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说离开。国家不宁,小家难安,他不想如此尚在建功年岁便有婚姻加身。其他人听他那般说辞,自然也不好再煽风点火些什么,哪怕昔日便相熟。总归是职位有高低之分,人与人之间也有各种不同的情绪。只不过楚修辰也明白,这些人大概会嘲笑自己一通,终究是难抵公主的穷追猛打,还是入了红尘,提出求娶。其实这也无关紧要,只不过京中那时留言四起,说着姜知妤重疾在身,他与姜知妤婚后恐也过不了多少安稳时日。所以前一世,一直到最后,或许无人知晓过他的所求。崇安城里的人猜不透,就连姜知妤大概也不知自己的情感。楚修辰微抬起头,试图向姜知妤靠近。手则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加近了两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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