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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1 / 1)

楚修辰再次俯身,又吻了吻她的眼睫。“那你……”姜知妤情绪稍稍好转,嗔怒着揪起他胸口的衣领。“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姜知妤抬头,恰好与楚修辰落下的目光相对,她认真答道:“前一世,我的毒,根本就无药可解,是不是?”前一世,她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必然。即便是楚修辰不娶她,她也躲不过最终香消玉殒的结局。而楚修辰却让姜知妤一直就这么相信,责怪着他许久。楚修辰还未开口回应,便感受着小姑娘又是一阵委屈,钻入自己怀中,牢牢地环自己的腰身,清浅的呼吸细细地隔着衣料,钻入他的心尖。“我……还想再抱你一会。”作者有话说:许兆元:喂!这是我的书房,别撒狗粮!,第71章许兆元才从库房挑了柄成色不错的宝剑来, 刀刃上泛着银色的寒光,剑鞘上更是花纹复杂,从上到下镂空, 雕琢着图样复杂的飞禽走兽,虽未沾染上血迹,却是让人只需近前多瞧几眼, 便能不寒而栗的地步。许兆元就这般站在院子里,呆滞地看着半夏双臂摊开, 将他拦住。“我们家公主有话要和将军说, 许大人还是先回避一下。”半夏仰着脸, 双臂摊得更加平直, 半点不敢怠慢姜知妤吩咐之事。许兆元有些迷瞪, 五公主与楚修辰有话要说,他没意见。可是, 为什么不选在他们府上,不偏不倚要在自己的书房里啊?身后还有庭院家丁举着笤帚的扫庭声, 院中的最后一批叶子也枯萎得差不多了,只有枝干上零星几片依旧傲立于初冬的凌冽寒风中。沙沙声一下一下地剐蹭在许兆元的心上, 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觉得此时自己这个屋子的主人, 被拦在这,有些寒意?半夏见许兆元朝前一步, 她便照着他的作法照作一遍,也昂首挺胸地继续守着原地。许兆元看着自己的书房一眼,表面上也瞧不出有何异常, 半夏又这般阻拦着自己, 他当然不敢去强行忤逆公主的旨意。他掂了掂手中的剑, 便重重地将其拍打在一旁的石桌上。如今他想了想, 既然五公主人来都来了,那不妨自己今日借这个机会,把东西交还给她。上一次他鼓起勇气到到了公主府上,却也不知是为何,还是没有勇气当面将东西交还给她。许兆元转身,一身玄色束口骑装随之消失,高高束起的发尾随着阔步跟着摆动着,就这么穿过了院子的小门,朝着另一个院走去。听雪院,向来缺少阳光的照射,才午后时分,便已察觉到几分冷意,透过窗棂,可以看见外头的天边镶着一圈金边的云彩,却不带分毫热意。屋外竹林萧索,地上落着大片阴翳尚未清扫去,只听着脚步声的逼近,踩得叶子沙沙作响。“君君!”许兆元见她闺房仍旧开着,便不打一声招呼地闯了进来。虽说柳君君只是许家寄人篱下的表小姐,可许家双亲都是将她当作女儿一般养育,闺房里该添置的,分毫不少。柳君君坐在桌前,耐着性子慢慢绣着枚香囊,打发着这漫漫冬日。见许兆元忽然这般闯入,柳君君连忙连着剪子与针线,一道塞到了一旁的针线袋中,错愕地起身,“表哥?”自从数月前,自己因傲慢无知,得罪了公主,罚她去看守了皇陵之后,她想通了许多事情。比如,眼前本该珍视的人,她没曾放在心上,却总是想去触及那些,和自己半点不搭的人。或许,得不到的,才是让人最是放心不下的。人人都知道她是被公主罚到此处,自然对她避之不及,唯恐摊上祸端。在皇陵的那一段时日,柳君君吃了不少的苦,也一点点收敛了自己原先的性子。可她却仍旧在皇陵忽感风寒,病情严重,来替她探视的太医摇摇头,说皇陵湿冷,她身子又弱,没有婢女在身旁照料,实在是不利于病情的痊愈。那几日,她只能自己拖着病体,给自己熬着药,病却越发严重。她未曾料想到,在自己几乎已经放弃了余生的所有光亮与希望时,表哥居然在此时,来接他回家。因她病得实在严重,无法受着舟车劳顿之苦,许兆元还把她的婢女带来,在皇陵照顾了她几日。后来柳君君才知晓,原来是楚修辰在圣上面前求情,希望能够饶恕她,放她回府。柳君君回到许府后,为表感谢,还亲自登门,带着些自己做的糕点,想感谢楚修辰一番。原先她过于眼高手低,总是将自己想得过于优越,其实她与楚修辰并不熟,这也不过是楚修辰第二次救下她罢了,在此之前,她想求见楚修辰一面,都被管家以他军务繁忙,搪塞了回去。这一次,管家忠叔却是放了她进府。柳君君端着手中的食盒,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双眸低垂,“君君这次能从皇陵中得以离开,多亏了楚将军的帮衬,君君无以为报,做了一些糕点,希望将军,不要嫌弃……”若是以前,她此时能单独见到楚修辰,一定会大肆宣扬,恨不得府上所有人都知晓她的到来。只是这一次,她只是想表达自己的谢意。且不说自己与楚修辰身份悬殊,再者上京城中,贤良淑德的官家小姐数不胜数,自是会有无数媒人替楚修辰安排婚事,她连排号都排不上。再者,她明白五公主喜欢楚将军,日后若是指了他做驸马,便没有她们所有人的事情了。她在皇陵吃了种种苦头,源头便是冲撞了公主,还在公主面前耀武扬威,将本不符的事实放大,又添油加醋一番,她如今也明白,一切都是她该受的。楚修辰看着柳君君很是谨慎地模样,扬起手,直接抵住了探向跟前的食盒,又扼住了她递来的动作。“柳姑娘,”楚修辰顿了顿,声线依旧清冷如水,“你不必如此。”“我……”柳君君缩回双手,食盒耷拉着垂在自己的膝前,颤抖着解释着:“不、不是,楚将军,君君只是想表达对您的感激,我没有别的意思!”柳君君眼圈泛红,低垂着头不敢和他相视,“君君自幼父母双亡,被舅父一家惯着长大,不懂规矩,之前对将军多有痴念,我如今不会了,只是想报答将军第二次救了君君的恩情……”楚修辰侧过身,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许久才启唇:“柳姑娘,我此番救你,只是因为,我曾欠了你表兄……一条……”楚修辰的话止住,颇有些感慨地抬手,接过了柳君君手中的食盒。“既然柳姑娘亲手所做,那我便多谢柳姑娘的好意,只是我仍旧有话想告知与你。”楚修辰将食盒提起,转过身递交给了身后的苏铭。苏铭立即知道,自己与大家今日有口福了,便连忙给周围众人使了个眼色,悉数退下。眼下庭院中,只剩下了柳君君和楚修辰,两人中间隔着一段不言自明的距离感,正站在那株桃树的不远处下,相视而谈。见四下无人,柳君君试探性地开口道:“楚将军,是想说何事?”楚修辰长吟:“其实,柳姑娘最该感谢的人,是你的表兄。”柳君君自然知晓应该好好感谢表哥不辞辛劳地来皇陵照顾自己,带自己回府。可仍旧不知,楚将军对自己说这话,究竟是何意。“我与兆元同并肩共患难,在营中,他也时常会与我们提及你的过往。”楚修辰缓缓转眸,接着道:“他最是口无遮拦,从小到大替你遮灾挡难的事情也不吝惜分享,对于你这个未婚妻,他说起时,总是眼里含光。”“未、未婚妻?”柳君君瞳孔忽震,耳边此刻仿佛炸开了,久久无法消弭耳畔的喧闹声。她可从来不知道什么未婚妻的啊……“他说,自己出身不高,不过一介武夫,便想好好建功立业,届时也好风光迎娶你,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定不会让你面上无光。”柳君君一下子有些站不稳,却仍旧十分理智地追问道:“将军所说当真?可我为何从来不知道?”楚修辰没有必要对自己说谎,柳君君也明白楚修辰的为人,但此时此刻,仍旧不相信这一事实。楚修辰眉心微锁,淡淡道:“听说定的是娃娃亲。大概是许家上下恐你在失去双亲后,会认为自己被用许家未来少夫人的身份抚养,你恐会产生不适,便让全府上下都将此事隐瞒了下去。”柳君君此刻只觉脸颊火辣辣一片,微风拂过她的面颊,却带不走她眼下的一分热意。原来这么多年,表哥一直这般护着自己,待自己好,对自己处处忍让,那是因为,他喜欢自己。她却一直错将这份包容,理所应当地当成了亲情,丝毫未察觉到许兆元对自己的情谊。柳君君恍然想起,自己之前总是在他班师回京后,见到他第一句话却是询问,楚将军如何,可有受伤?那时,许兆元脸上的表情微妙。从第一眼的喜出望外,再到随后的眼神暗淡,略感失望,再到随后的双眼疲惫,失了兴致。这些,她从未细心观察过。那一日楚修辰告知了她真相后,柳君君才开始一点点追忆起这些年表哥对自己的好,听雪院的屋顶漏水,他二话不说,带着工具就骨碌碌地爬上上去,丝毫不在意母亲在底下害怕得连连劝阻。许兆元还总是给柳君君买好吃的糕点,路过脂粉铺子,还会捎几块成色不错的胭脂回来给她。这些,柳君君从来不知,这潜移默化的关心,早就超过了普通的亲情。许兆元在战场上,过着刀刃舔血的生活,所有的念头便是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好日后娶亲时也更有底气些,可这份动力却一点点地被她自己的无知,给磨得差不多了。也是在几月前,许兆元忽然到她屋中,给了自己一支耳坠子。柳君君接过耳坠子,误以为是送给自己的,连忙询问:“为何只有一支?”许兆元笑了笑,“这个说来话长,我粗枝大叶的,这东西怕是没法好好保存,想着先寄放在你这里。”柳君君眼神也从喜出望外,到如今的感慨物是人非。她微蜷掌心,将耳坠子捏紧,铁钩随着她的加重而微微嵌入她的掌心中,膈应得有些发疼。当本该是自己的东西,即便先前从未在意,只要日后某一瞬间开始不再属于自己,自己就会感到阵阵难过。或许是念旧。柳君君将这支鹅黄色的精巧耳坠放在自己的首饰盒中,云淡风轻地回复:“表哥放心吧,我会好好保存的。”许兆元说了一句多谢,便抬脚转身欲走。“表哥!“柳君君忽然叫住了他:“你是不是,喜欢公主?”她不知道耳坠子主人究竟是谁,可却也是听着府里上上下下的婢女家丁们说,五公主与他私交甚密,就连当今圣上,同样对他很是赏识。许兆元就差将手旁的房门打开,听到柳君君忽然这么询问,只觉呼吸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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