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年龄成为了他最大的优势，也成为了他最大的劣势。初期这份优势突出又扎眼，后期这份劣势在别人的主动出击下变得越来越明显。他又看了一眼裴辞，裴辞一如既往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倒人胃口。还有许言粲……他想到那个古怪的帖子，他和许言粲生活了半个月，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个帖子是许言粲发的可能性。有点太吓人了。他知道节目组是不会发这种帖子来炒作的，大概率是他们两个cp粉弄的。可节目组在第四期节目的结尾，放了他们两个人在露台上谈话的片段。他都没想到乔开霁和许言粲有过这样一段谈话。节目组放这段视频的用意在哪里，是情敌还是单箭头？他已经快被哥组两个老男人搞得精神衰弱了，承担不起第三个年纪大的情敌。许言粲看起来就是那种很会谈恋爱的人。“啊——！”他哀叹一声，倒在床上。裴辞瞥了一眼赵景歌。他的心情远没有赵景歌以为的那般平静。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紧张。这次的海岛之旅，他干脆地把自己和乔开霁之间那层模糊的界限又撕开了些。他的欲丨望又变大了。他已经无法满足于朋友这层身份。裴辞急躁了。他逼着乔开霁往前再走一步，他生怕乔开霁害怕、退缩，跟他划清界限。不过幸好乔开霁没有这么做。乔开霁没有假装没有看到，他有很努力地去接受裴辞的心情，又乖又可爱，甜得他的心又软又酸。裴辞这下又被满足了，乔开霁任何一点向他走来的行动，都会让他尤为满足。裴辞这次的欲丨望再度被乔开霁填上，下次他的欲丨望会变得更大。要么他拥抱世界，要么他踏入深渊。从他决定上这个节目的时候，就注定只有这两种结果了。他缓慢地编辑短信。许言粲已经知道自己帖子掉马的事情，饭前李pd还找到他问那个帖子是不是他写的。别人不知道，可是李pd是能看到乔开霁和许言粲在露台上谈话的时间的。甚至于许言粲最后一个回复的时间都能和乔开霁敲露台门的时间对应上。就算有再多的人不相信这是许言粲写的，有再多的人觉得这和许言粲的形象不符。事实摆在这里。李pd没办法欺骗自己。许言粲听到后笑了一声。李pd斟酌着跟他讲：“现在网上大部分的路人认为这是cp粉发的或者是我们节目组的营销。”“如果你觉得困扰的话，可以说成是我们营销发的。”这点儿黑锅背下不算什么。许言粲又笑了一声，但这次的笑声真心了很多，他的表情也变得柔和：“没关系，不用做回应，就在那里放着吧。”节目有多红，许言粲是知道的。在知道的前提下，他还在帖子里透露出了那么多的信息，甚至直接用q和p来代称乔开霁和裴辞。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想被人发现自己隐秘的心思。还真是许言粲发的。李pd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来得晚，现在也有好多粉丝，人气好高了，喜欢你的人特别多。”许言粲是优秀的，他没必要拘泥过去，为了曾经的自己感到自卑。许言粲说：“谢谢。”他知道李pd的意思，心里也很暖。他真的很庆幸自己上了这个节目，大家都很好。李pd松了口气：“那就好。”许言粲没有急着编辑短信，他心不在焉地想。也不知道乔开霁有没有看到那个帖子。看到了以后，他又是怎么想的呢？想到这点，他反而有些焦躁了。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转头看了一眼乔开霁的床。他还不回来，在短信收发完前，他可能不会回来了。而此时的乔开霁和李pd分开后，独自来到了露台上。冬天的夜晚很冷。桌子上他们用雪做的那些小动物现在已经变成了冰晶，化得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他哈了一口气，空气里都是白雾。他的手机震动起来。第一条短信来了。【虽然海底世界很美很艺术，但我还是希望下次能够邀请你陪我去陆地上的美术馆。】是童笙发的。童笙猫儿一样的脸和表情出现在乔开霁的脑海里。第二条短信也来了。【雪人化了，我们之前的感情不会化的对吧？】是乐逸发的。乔开霁的眼睛又变得酸涩了。乐逸喜欢上他后，那种因为不安而产生的患得患失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他也跟着难受。他不能给乐逸回短信的愧疚感席卷了他。【以后再去看电影吧，或者，你想来片场看望我吗？拍戏很有趣的。】乔开霁的眼睛倏地瞪大。是别南星？！别南星发的看起来不像是友情短信。乔开霁还没来得及上网，他急忙打开微博，立刻看到了别南星和他的片段剪辑。从那么早就开始……乔开霁脑子里嗡嗡的。他来不及去仔细回忆这些细节、思考感情线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偏移的，下一条短信来了。【下次不要戴草帽了，我给你渔夫帽的时候，你就拿着。】乔开霁一愣。那天海钓，许言粲是要把一顶渔夫帽给他的，裴辞先行一步，霸道地把草帽扣在乔开霁头上，许言粲的渔夫帽才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许言粲怎么会给他发短信？这个短信的内容，总好像有那么一层暧昧的意思。乔开霁又打开微博，上去查他和许言粲，看到了露台上的十几秒。这十几秒怎么了吗？接着他又看到大家磕得死去活来的帖子。他快速大致地浏览了一遍，失语了。是许言粲写的。他很确定。这个时间……太碰巧了。分明就是那天他去露台前许言粲发的，时间刚刚好对得上。许言粲的心路历程都在帖子里写好了，乔开霁想装没有看见也不行。他一直以为许言粲对他的敌意是出于情敌的缘故，没想到是这样。今晚两颗重磅炸弹下来，乔开霁晕乎乎的。最后一条短信到了。【又让你迁就我了。】乔开霁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笑了。在说什么啊。这个人。要不怎么说裴辞这个人很会，他每次都会在前进一步后再后退一步，简直是推拉界的王者。乔开霁把脸埋进掌心，过了好久，冻僵了的指尖开始打字。房间内的人面上在做自己的事情，实际上一直在等短信。他们不仅在等自己的，也在偷偷地观察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