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府帮厨“对，阿梅，我知道你的厨艺挺好的，所以想请你帮这个忙，我也知道你平时是不出门做工的，但这次真的是救急，就在沈府厨房里头，没多少人的。”阿香婶握着热水杯着急地说道。“但沈府不是早就找好帮厨了吗，怎么现在这么着急还在找？”蒋嫂子问道。“哎，真是不凑巧，我带的两个帮厨一个今天切菜的时候，手指都快被切断了，另一个家里老娘突然生疾病，得回家照顾，所以一下少了俩，少一个我还能凑合撑一撑，这少了俩我有天大的本事也忙不过来呀。”阿香婶叹气道。在座的人听了这番话，也都直感叹，最要紧的时候出了这种状况。“沈府管事的让我赶紧今天至少找一个靠谱的帮厨回去，明天正月初一开始，府里就有亲戚还有世家好友要来拜年了，这天天都有宴请的，哪里忙得过来。”阿香婶说道。阿香婶见蒋嫂子看着薛贵不语，忙又补充道：“阿梅，帮厨不会很累的，就是做些洗菜切菜备菜的事情，偶尔忙不过来帮忙炒炒菜，不过主要的掌勺是我，还有其他几个厨娘，那些厨娘也有帮厨的，大厨房加起来大概有十多个人呢。”蒋嫂子见薛贵不说话，只能叹气道：“阿香婶，不是我不肯帮忙，只是从明天开始，我们一家子就得回乡下去，我公公婆婆让阿贵趁着过年，回去给他弟弟修房子打家具。”“啊，那，那让阿贵自己带着孩子回去，你正好去沈府帮厨挣些家用呢？”阿香婶打算再劝说一下。“不行啊，我也得回去帮忙做饭，还要带孩子，实在是走不开，如果不用回乡下，倒是没问题。”蒋嫂子摇摇头说道，她何尝想回乡下去，只是没办法，他家男人不发话，她也不能自作主张。阿香婶失望地放下水杯，愁眉苦脸地说道：“我也知道这大过年的，帮厨不好找，我都找了好几个熟人了，你这里是最后一个有希望的，哎，你也不行，这该怎么办。”苏婶听了这番对话，忙拉了洛文柠的手上前，对阿香婶说道：“大姐，您看，这小姑娘去帮厨怎么样？她的厨艺不比阿梅的差呢。”蒋嫂子一听，忙附和道：“对对对，阿香婶，阿柠可以去帮厨，今天的这几个大菜都是她烧的，她厨艺比我好太多了。”阿香婶抬眼一看，是刚才递热水给自己的小姑娘，不由地说道：“这孩子我看也就十五六岁吧，这去做厨房的帮厨能行吗？”“怎么不行，大姐，来来尝尝，这红烧蹄髈，这鸡汤，特别是这松鼠鱼，您尝过再说。”苏婶放开洛文柠的手，拿了筷子和碗就往阿香婶手里塞。洛文柠有些懵地看着三个女人，这是在推销自己吗，去沈府帮厨？她不由地看向齐氏，齐氏对着她点点头，让她自己决定，现在女儿已经能挑起这个家了，齐氏相信女儿所做的任何决定。洛文柠见齐氏并不反对，心里思量着正月里去摆摊也是没生意，如果能去沈府帮厨的话，倒是可以挣点钱，虽然现在有点银子在手，但钱不嫌多，有机会挣钱还是要抓住的，而且在沈府里头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干的又是自己擅长的活。“嗯，不错，不错。”这边的阿香婶已经在尝洛文柠做的菜了，连连称赞。“那是当然，而且这丫头的爹可是秀才，人是肯定靠谱的，这个您放心。”苏婶说道。“哦？刚刚阿梅的邻居说她在洛家，这就是那洛秀才的家？”阿香婶惊讶地问道，小镇不大，能出个秀才也是不易的，大老爷二老爷每次都会请新中的秀才吃饭，她听到主子们讨论过。“对啊，阿香婶，阿柠人很靠谱的，人聪明手又巧，长得还很标志，去你们沈家帮厨，一点都不会给你丢脸。”蒋嫂子也在旁边助攻。阿香婶吃了洛文柠做的菜，对她的厨艺是放心了，现在又听得她是秀才的女儿，更是放下最后一丝担心，而且看着眼前这姑娘，面如美玉气质沉静身材高挑，这外貌就算是去跟府里的小姐夫人们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帮厨不用看脸，但能带这样一个帮厨在身边，确实能给自己长脸。“好，好，这姑娘确实不错，阿柠姑娘，你愿意帮帮阿香婶吗？”阿香婶很会说话，一句话便显得诚意十足，让人心里舒服。洛文柠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微微笑着说道：“承蒙阿香婶看得起，阿柠愿意。”阿香婶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拉着洛文柠的手说道：“太好了，至于工钱方面你放心，沈府的工钱本来就高，而且正月的工钱要比平时要多一倍，按一百文一天来算，只要能帮忙做完正月就行。”听到一百文一天，蒋嫂子有些哀怨地看了薛贵一眼，没想到工钱这么高，如果不是公婆要求他们回乡下，一个月做下来能有三两银子呢，这不比薛贵拼死拼活地干一个月挣得少啊。薛贵也是没想到工钱这么多，他有一瞬间的后悔但马上又恢复了表情，自己是老大，家里的事情不能不管，等过完年自己努力多干些活挣回来就是了。蒋嫂子知道男人心里的想法，她瞪了薛贵一眼，打算不理他了。苏婶在一旁开玩笑地说道：“沈府到底是家大业大，这工钱给的这么大方，大姐啥时候给我谋个差使，我也去做做呗。”阿香婶却当真了，有些抹不开面子地说道：“沈府工钱高是高，但是要求也高，而且一般都是家生子，很少要到外头来找人，除了过年过节，因为需要宴请的客人多，才会在外头找几个知根知底靠谱的手艺不错的帮厨。”“哎呀，我只是开个玩笑，真要去的话，我这家里还走不开呢，大姐别放心上。”苏婶赶紧解释道。“喔，这就好，这就好。”阿香婶听得苏婶这么说，才放下心来，这个忙恐怕真是帮不上。“阿香婶，不知道每天上工的时间是多久呢？”洛文柠问道。“不久不久，主要忙活厨房的事情，我们就专门负责做饭的，烧火洗碗什么的还有杂工做，所以每天你巳时初过来就行，晚饭做完就可以回去了，不过如果你愿意在沈府吃晚饭也可以的，我们是管中午和晚上两顿饭的。”阿香婶说道。洛文柠算了算时间，工作时间基本是就是现代朝九晚五，那还可以接受，早上把齐氏和元安的午饭做好，晚上在沈府做完饭就回来做晚饭。“苏婶，那恐怕又要麻烦您了。”洛文柠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不麻烦，没事的，你管你去，你娘和弟弟我家吃饭就行。”苏婶爽朗地开口。“不用不用，我巳时前会把娘和弟弟的午饭做好，就是要麻烦您中午的时候帮忙热一下给他们吃就行。”洛文柠忙摆手说道，没想到苏婶这么的热心肠，不过自己能做的事情，尽量还是不要麻烦人家，苏婶家也一堆事情，两个孩子要带，正月估计还有亲戚来串门。“那晚上呢？”苏婶问道。“晚上我就回来做晚饭，沈府做完晚饭大概也就酉时初，我回来做来得及。”洛文柠答道。“就是就是，我们一般也就酉时初就得把饭菜准备好了，主子们晚饭用的不晚。”阿香婶在一旁附和道。“阿香婶，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巳时初刻，我一定准时到。”洛文柠见一切都谈妥，便对阿香婶说道。“行行行，那需不需要我来接你，你认得路吗？”阿香婶关切地问道。“不用接，婶子把沈府的地址告诉我，我自己过去就行。”洛文柠笑着说道，这位阿香婶还挺好的。“就是，接什么，你以为都跟阿兰一样啊，大门不出的，我们阿柠能干着呢，前段时间自己还去集市摆摊的呢，大姐你把地址给她就行。”苏婶一脸骄傲地说道。洛文柠听了这话不由一笑，感觉苏婶把自己当闺女了呢。蒋嫂子在一旁轻轻拧了苏婶一下，小声说道：“我哪有大门不出，我还出去买东西呢。”“那不一样，你只在家周围那几步路活动，不像阿柠，就算让她去京都安阳城，她也是不怕的。”苏婶笑着说道。“啊，去京都啊，那得多远啊。”蒋嫂子说道。“你看，我就说吧，你还不承认，京都离咱们镇子真不算远，我们家苏盛还去过呢，对不对？”苏婶虽然没去过，但还是知道距离的。苏盛憨憨地笑了两声，说道：“确实不远，坐马车的话，顶多两个时辰就到了。”“她一个女人家，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干什么，凡事都有我呢。”薛贵在一旁帮忙道。“啧啧，知道你俩恩爱，可羡慕死我们了。”苏婶见薛贵出声，笑着打趣道。蒋嫂子见薛贵护着自己，脸上有了笑容，刚才的委屈倒不觉得什么了。阿香婶见事情已了，便说道：“沈府就在长平街上，那条街上就咱这一个沈府，好找得很。”“喔，那我知道了，婶子放心吧，明天我一定早些过去。”洛文柠说道，这个地址就是上次送花生的那个沈府。“行，那我先回了，府里一堆事情呢。”阿香婶给众人告辞。洛文柠把阿香婶送出门，转回头招呼着大家继续吃起了年夜饭，人多就是热闹，况且还有一帮孩子。本来大家要守岁的，考虑到第二天薛贵一家要回乡下，洛文柠要出工，大家吃完饺子就散了。来这里的第一个除夕夜就这样过去了，洛文柠听着外面的鞭炮声，渐渐地进入了梦乡。第20章 宴席第二天一清早，洛文柠就被大年初一开财门的鞭炮声吵醒，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早点起床把午饭准备好，第一天上工能早点到就早点到。洛文柠准备了一荤一素，自从她穿过来后，很重视给齐氏和元安的营养搭配，一个病人一个孩子，洛文柠操碎了心，好在以前她就是研究这个的，倒是难不倒她。等洛文柠准备好午饭，齐氏和元安也起床了，早饭就把昨天包的饺子煮一煮，简单地吃好早饭，洛文柠就出门去了。大年初一的街道上，地上一片大红色，都是大家从昨晚一直放到今早的鞭炮，街上虽然人很少但显得很喜庆。从三里巷到长平街，正常速度走大概两刻钟，洛文柠出来的早，所以脚步并没有很赶，呼吸着冰冷且带着鞭炮味道的空气，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沈府两个大字映入眼帘，沈府占了大半条街，其他的住户应该也都是镇上比较有钱的人家，一家家的占地也不少，所以长平街的住户并不多，显得格外的安静，这才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段。洛文柠轻轻扣响边门的门环，“嘎吱”一声，开门的正是上次那个小厮叫小林的。“咦，你不是上次来送花生的那位姑娘吗，哎哟，你做的花生真是太好吃了，我还从来都没吃到过呢。”没想到小林一眼就认出洛文柠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小林哥您过奖了。”洛文柠笑眯眯地答道。“哦，对了，你今天还是来送货的吗？”小林探出身子往洛文柠身后看，不过令他失望的是，洛文柠身边没有任何东西。“不是呢，是阿香婶让我来帮厨的。”洛文柠看着小林丰富的表情，忍住笑说道。“啊，原来阿香婶昨天紧急找来的帮厨是你啊！”小林的象声词用的非常多，显得人特别地活跃。“是的，我也是第一次来沈府帮厨，还请小林哥多多教我。”洛文柠说道，出门在外谦虚低调一点总是没错的。“没问题，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快进来。”小林把洛文柠让进门来，拍着胸脯打包票道。洛文柠跟着小林进了沈府的边门，小林带着她走过大花园，穿过第一进的圆月门，沿着西边的一条小径，走到了一栋小院前，敲了敲门喊道：“阿香婶，开门。”等了一会，门才开，阿香婶见是洛文柠来了，赶紧笑着拉她的手说道：“阿柠姑娘，你这么早就来啦，快进来。小林啊，谢谢你啊。”“阿香婶，你跟我客气啥，回头有啥好吃的了，记得叫我就成。”小林跟阿香婶很熟，语气也变得随意起来，只是几句话都不离吃字。“知道了，你这小馋鬼，这么能吃，咋就吃不胖呢。”阿香婶笑着调侃道。小林对着阿香婶扮了个鬼脸，一溜烟地跑了。“阿柠姑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栋小院子就是沈府的大厨房，进了院子后左右厢房都是厨房，每间厨房都有两个灶台，逢年过节来客，这些个厨房都得用上。”阿香婶带着洛文柠边走边说道。果然是大户人家，把一栋院子都作为厨房来使用，这栋院子起码是一户中产人家的家了。“这里的正堂屋呢，就是我们厨娘平时用来吃饭休息的，你看这里可以摆好几个大桌子呢，正堂屋左右两边的房间，就是我们晚上睡觉的地方。”阿香婶把洛文柠带进正堂屋说道。“你们平时不回家？就住在这里吗？”洛文柠问道。“我们厨房里的人大多都是沈府的家生子，从小就在沈府长大的，这就是我们的家啊，不过我们嫁人后呢，主子们都会在府外安排屋子给我们安家，但是逢年过节的比较忙，我们一般是不回家的，就住在这里，省的每天跑来跑去的，平时不忙，又没轮到自己当班的时候才回去。”阿香婶耐心地给洛文柠介绍。洛文柠了解的点点头，家生子对主人的忠诚度一般是靠谱的，因为他们会认为沈府就是自己的家，再加上主人好一点的话，那更是不会有二心了。“好了，我带你去厨房吧，我们的厨房是在东厢房的第二间，为了能差不多时间上菜，不至于间隔太久，所以大厨房有四个厨娘，每人分做几道菜。”阿香婶带着洛文柠转身走了出来，正巧碰上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婆子，看穿着打扮像是厨房管事。婆子一见阿香婶带着洛文柠，便问道：“阿香，你找的帮厨来了？”“是，好容易找到的，这大过年的，大家都一堆事情。”阿香婶说道。“怎么找了个小丫头，能干活吗？”婆子上下打量了洛文柠一番，有些怀疑地问道。“您可放一百个心，这丫头能干的很。”阿香婶赶紧解释，然后拉着洛文柠介绍道：“阿柠，这是厨房管事任嬷嬷。”洛文柠才不管婆子怎么说，不过她还是给任嬷嬷行了个礼。“行，你说行就行，反正是帮你干活，虽然你只剩一个帮厨了，但分好的任务不会变，你得抓紧了。”任嬷嬷高抬着下巴，一副管事的派头，拿着腔调说道。洛文柠皱了皱眉头，阿香婶却好似见怪不怪了，点头称是。任嬷嬷抬着头就进了正屋，阿香婶把洛文柠带进了她负责的厨房，一边吩咐她要做的事情，一边跟她大概讲了讲沈府的大致情况，以及今天宴请的是哪些客人。今天大年初一，沈府要宴请沈氏一族的宗亲并且祭祖，沈氏在临济镇是个大族，世代书香，其中又以沈府的老爷子沈天成为尊，因为他不仅跟京都的老靖远候是亲家，而且还曾经官拜户部尚书，是沈氏家族做官最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