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生了好啊，你可以休很长时间的产假，直接到明年开学上班了。真有你的！”顾晓楠笑道。“唉，也说不上，天热的时候做月子也难受。”袁静说着，丈夫扶着她在长椅上坐下来，给她打开水杯子的盖子。“那我放假了去看你啊！到时候可以看看小宝宝。”顾晓楠说。“随时欢迎你。”袁静喝了口水，“嗳，小楠，你也抓紧啊，我跟你说，这年纪大了生孩子简直是要老命，我都快不行了。”顾晓楠不说话了。“小楠，你是怎么了？别人相亲恋爱的，有你这么长时间要么分手要么结婚，你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袁静道。顾晓楠叹了口气，站在窗口看着远处。“师姐，你说，没有感觉的话，是不是不该在一起啊？”许久之后，她才开口。袁静愣了下，示意丈夫坐下来，她本来是晚饭后出来散步的，可现在她想安心坐着听顾晓楠说话。“你说的没感觉，是什么意思？”袁静认真地问。“怎么说呢，”顾晓楠将纱窗拉开更大些，晚风吹进来。“我觉得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他喜欢的，我怎么都提不起兴趣，而且，呃，和他在一起，除了说工作就是两家的亲戚，从来都不会聊自己。”顾晓楠说。袁静沉默了。“几天不见面不打电话，也不会想念，见了面，也没有那种心跳的感觉，总之就是很平静。”顾晓楠继续说，“其实，我也知道我不该奢求太多，本来就是奔着结婚去的，而且，他那个人也挺好的，对我也挺好，可是，可是我，就是觉得，觉得缺了什么。”“小楠，结婚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你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对于爱情有幻想，也很正常。可是，你要知道，不管再怎么轰轰烈烈的爱情都要接受现实生活的考验。”袁静慢慢地说着，她丈夫见她和师妹聊这个话题，便主动起身去了旁边的小超市买饮料去了。第22章 我想和他分手“生活很残酷，什么山盟海誓都敌不过一套房子的厉害。你现在也不年轻了，今年都二十六了，错过了曹文康，你还能找到物质条件比他更好的？现在那些男的，稍微有点资本的，都想找个年轻水嫩的小姑娘，你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失望。搞不好就真的剩了。”袁静说。这就是现实，残酷又真实的现实。“小楠，你要是想结婚，曹文康就不错。共同的兴趣可以慢慢培养，毕竟你们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爱好不同也很正常。只要你愿意他愿意，这都不是问题。可是，如果你要追求你的爱情，那，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你们老早就认识，交往半年多了还没感觉，那真的得好好想想了。感情这种事，别人说的都不算，只有你自己内心的感觉才是最直接真实的。”袁静说完，等着那边的反应。“我想和他分手，他也是个好人，我就不想再这样耽搁他了。”顾晓楠说。“你想清楚了？”袁静问。“嗯，我想清楚了。”顾晓楠道。袁静深深叹了口气，说：“要是你不恋爱一次，总是会遗憾的。可是，和曹文康分手，我觉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想清楚，孰轻孰重，不管发生什么后果，可都是要你自己承担的，谁都帮不了你。”即便袁静不说，顾晓楠也知道自己一旦和曹文康分手会面临怎样的压力，可是，这样平淡如水的恋情，再继续下去的话，一定会让她窒息。“我知道了，师姐，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和谁说这些话，谢谢你。”顾晓楠说。如果妈妈在，就可以和妈妈说了，可是妈妈——“好了好了，别煽情了，孕妇忌讳情绪波动。”袁静笑着说。“哦，对对对，我差点忘了。”顾晓楠也笑了。“小楠，慎重抉择，一旦决定了，就不能后悔了。”袁静十分严肃地说。江毓仁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下班后开了个内部通气会，就折腾了一两个钟头，接着长官一干长官一起去吃了个饭，回来就这个点了。别人的家里，早就是灯火通明，而他走进院子的时候，却是漆黑一片。晚饭时喝了点酒，本来不多，现在在阳台坐着吹了下风，头就有点疼了。手机的音乐声在寂静中十分清晰，他不想去接，可是想了想，还是起来去拿手机了。一看，竟是聂瑾的号码。“喂？”他问。“你回家了吗？”她问。“刚到一会儿。你呢？”“今天下班早。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你关机。”“哦，开会呢。”“那个支援基层医院的活动，这个月轮到我们医院了，我选了你那边，正好可以过来看看你。”聂瑾说。“哦，那你什么时候过来？要不要接你？”他问。“周末哪一天也没定，我自己打车就来了，你不用管。”聂瑾说。他又“哦”了一声，接着就没话了。空气中浸满了让人不舒服的安静。“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聂瑾突然问。“啊？没事，挺好的。”他说。“那好，你早点休息吧，拜拜！”说完，聂瑾就挂断了电话。他倒在床上，望着漆黑的房顶。聂瑾要过来看他，他竟然一点喜悦都没有。是因为时间将激情耗尽了，还是别的什么。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平淡的，他不该有太多的奢望。夜，静静走向黎明。顾晓楠也是彻夜难眠，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能让曹文康同意分手，只要他同意了，家里亲戚应该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吧。可是夏天热，越是急躁不安，就越热，她只好起床去阳台站在窗口吹吹风。不知道是一吹风就清醒了还是什么，她突然觉得曹文康也许根本不会在这件事上纠缠，也许她一提出来，他就会同意。毕竟，在许多人的眼里，都是她高攀他，即便和她分手了，他也很容易能找到结婚对象。这样就好了，好，就这样！顾晓楠，别以为你自己有多重要！这样想想，她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尽管不愿意将自己轻视，可是，只要可以顺利分手，怎么都行。后面几天，两个人都忙着各自的工作，偶尔也只是曹文康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问候她一下，而她决定周日和曹文康见面谈分手的事，很慎重地和他谈。因为担心他周末没时间，她在周五晚上就给他打电话约了，约他周日上午在广场东南角那里的一家咖啡店见面。曹文康对这突然的邀约感到有些意外，心里却颇为喜悦。礼拜天她很早就起来了，去学校后门的小吃街买了煎饼果子当早饭拿回宿舍。刚刚吃完，就听到有人敲门，原来是曹文康。“我起晚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吃早饭，不如我们一起去？”曹文康笑着说。顾晓楠看着他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不管怎样，今天必须要提分手的事，不能再拖了。曹文康将车子停在广场附近的一家永和豆浆门口，两人下了车。此时时间都九点了，因为是周末，店里人还是比较多的。顾晓楠什么都没点，曹文康只好给自己买了豆腐脑等吃着。“等会儿你想去哪里逛？”曹文康边吃边问。她不想去逛，就怕这一逛又说不清楚了，可是，要在这里跟他说分手的事？她往周围看了下，人声嘈杂，有不少带着小孩来吃饭的家长，小孩子的声音很大。“怎么了？一脸心事的样子？”曹文康笑道。幸好，他们坐的桌子够小，两个人距离也比较近，他刚刚说话的声音不大，她就听见了。好吧，顾晓楠，就这么做，说，现在就说。“文康，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曹文康也吃的差不多了，抬眼看了看她，说：“什么事？”她咬咬嘴唇，咽了几口唾沫，十分清楚地说出了那几个字“我们分手吧”。曹文康顿时愣住了，刚吃的一口豆腐丝都没咽下去，就那样惊讶地望着她。两个人谁都没说话，过了将近两分钟的样子，曹文康笑了，若无其事地将口中的菜咽了下去。“文康——”她见他没反应，叫了声。曹文康放下筷子，抽出餐巾纸擦擦嘴巴，手伸过去拉住她的，平静地说：“小楠，我知道我平时工作忙，没有很多时间陪你，你心里有怨气。从今以后我注意，好吗？我们现在就去逛商场，你想要什么都行，我给你买——”第23章 你误会了他的语气很沉稳，根本没有任何的波动，似乎她说了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不仅如此，她甚至感觉他有点不耐烦。“文康，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说——”顾晓楠哪里料到他这么轻松，好像她刚刚只是说了句很普通的话一样。“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是我过去太疏忽，以后我会补偿你的，你就别耍小孩脾气了。”曹文康起身，走过来拉着她的胳膊。“文康，你误会了——”她推开他的手，解释说。他刚张开口，话还没说出来，手机就响了，是李航主任的电话。曹文康快步走到外面，接听了电话。此时，顾晓楠已经跟出来了，就站在曹文康身边。曹文康迅速从手机电话本里翻出号码打了出去，挂断电话后对她说：“小楠，江负责人家空调坏了，我已经叫修理工往那边赶了。”“那你去吧，我回去了。”她说完，就往前面公交车站的方向走。曹文康想了想，担心顾晓楠又胡思乱想，赶紧追上去，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等那边完了，咱们再去逛街。”“去哪里？”她问。“当然是江负责人家里，快走吧。”曹文康答道。顾晓楠停住脚步，说：“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你又不是不认识江负责人，就别磨叽了，上车！”曹文康道。没办法，她只得跟着他上了车子，看他这样，似乎根本没将刚刚她说的事放在心上。算了，那就等从江负责人家里出来后再说。可是，一想到又会遇见江毓仁，她的心里就有说不清的滋味。车子停在鹭园六号的门口，曹文康按下门铃，按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顾晓楠愣了下，平静着自己的心绪，跟曹文康走了进去。院子里面停着江毓仁的车子，就是上次她坐的那辆，应该是的。院里还种着几棵树，但都是那种开花的。现在正值夏季，虽然没有花，树叶却绿绿的，看着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