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希望他不要勉强自己进行剧烈的运动。曲和玉站在阳台上，眼神投向窗外看得已经很熟悉的海，陷入沉默。经过了半年，他重新站起来了，已经不需要靠谁就能实现生活自理了。和之前行动不便的状态相比，已经好很多了。只是……眼前最迫切的目标完成后，他却感觉心里的阴郁情绪越来越重。在他还没能利索站起来的时候，即使知道身体不能完全恢复原状，可投入到复健的时候，通过努力让自己的状态一点点变好，重新慢慢掌握回身体的行动，还是给了他希望。心里忍不住想，或许这样下去，会变会从前。可医生告知他可以结束复健了。他能恢复的程度就是现在这个像平常人的样子。即使如此，曲和玉还是继续每天去进行康复训练。秦飞沉回来的时候，听佣人说，他在训练室。他洗了澡换了一套衣服，就走去找他。看到曲和玉戴着手套，打沙包的时候，他晃了一会儿神。有一瞬间他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曲和玉在沙包前示范动作和锻炼。下一秒后，他就意识到不对。比起以前的他，拳头看起来没有以前的力度了。秦飞沉回过神，重新打量了他一下。曲和玉他看起来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只是他的眼神有些阴郁。秦飞沉自然问过医生关于他的情况。知道他基本的复健已经结束了。秦飞沉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过去，伸手想要抱一抱他。曲和玉躲过了他的怀抱，看着他，沉声道：“跟我来。”秦飞沉愣了一下，看着曲和玉快步走在前面。他这样的背影他很熟悉，他跟了十几年了。只不过一年，没看，他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他其实有点怀念这样，像是恢复了从前的曲和玉。玉盐玉盐曲和玉带着他走到擂台上。从手下的报告里，他知道曲和玉平时都在坚持锻炼。还叫了保镖一起打一架。他看着曲和玉，忽然停下来，转过头来看他。“来打一场。”曲和玉他说道。秦飞沉看着他的眼神，是认真的。他缓了缓说道：“你还未恢复。”曲和玉自嘲道：“我不会恢复回以前的身手了。怎么，你现在已经不屑和我打了？”秦飞沉缓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曲和玉走了上前，忽然就出了手。秦飞沉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他的动作看起来利落却后继无力，他只闪避，避免和人交手。他看着几招后，已经气喘吁吁的人还要继续，他伸手握住还要上前攻击的人：“够了，你现在还不能剧烈运动。。”曲和玉胸膛起伏不定，他瞪着他，一会儿后，他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去。曲和玉脚步缓慢往外走，他额头都是汗，看起来身体已经到了疲倦的状态，即使如此背脊还是挺直的。秦飞沉在后面轻而易举就能追得上，并且拦住他。他看着他倔强背影，没有追上去，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看起来好像只打算在他要倒下去的时候，走过去扶他一把。佣人看到了打了招呼后，眼神奇怪在后面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曲和玉坚持回到卧室，扶着熟悉的辅助措施走进了浴室，拍上门，坐在浴缸里，拧开水龙头，让热水充满浴缸。他身体缓缓往下滑，整个人都滑进了水里。浴缸里的水面，冒出好几朵水泡泡。过了一会儿泡泡越来越小。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秦飞沉在门外不紧不慢敲了三下后，沉声喊道：“你忘了拿衣服了。”他等待了三秒，没有动静。他眉头紧蹙，手握住门把手往下一开，发现门被反锁了。“你在做什么？开门！”秦飞沉等了一秒没有听到回音。他用力扳把手，手背上的筋脉突出，两秒后，门把手被他拧断了。里面依然毫无动静。秦飞沉扔掉门把手，一个旋身，踹开了门。而曲和玉浑身湿漉漉地从浴缸里的水面里冒出来，面无表情看着他冲了进来。秦飞沉胸膛急剧起伏，他看到人松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脸又绷紧起来。他大跨步走上前，把人拉起来，把人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扒掉，检查了全身，没有发现一寸破损的地方，提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而曲和玉脸色平静，让他查看，看起来毫不在意。秦飞沉看着眼前的人，沉声问道：“为什么要穿着衣服泡澡？”曲和玉眼神平淡，他重新坐回浴缸：“懒得脱。”秦飞沉皱眉：“为什么敲门不应声？”曲和玉挤了沐浴露，一边搓着身体，一边回答道：“累。”秦飞沉看着他面沉如水，沉默不言。等曲和玉洗完从浴缸里出来，他看起来还是很不高兴。曲和玉裹着浴巾走了出去。秦飞沉拿过来的衣服在刚刚拧门的时候掉地上了，他再次捡了起来，塞脏衣桶里。曲和玉擦干了身体，随便从柜里，扯了一件宽松的黑上衣，一穿，感觉比自己的更宽松了，衣摆还刚好遮屁股。不是自己的。他顿了顿，没有理会，继续扣扣子，扣完扣子，又扯了一条裤子，一穿又宽松了，裤脚还长了……还不是他的。曲和玉不管了，继续穿着，转头对上了秦飞沉复杂的视线。曲和玉坐在床上，看着他，忽然道：“你不会以为我在自杀吧？”第61章“你不会？”秦飞沉反问道。曲和玉顿了顿，淡声道：“我为什么会？”秦飞沉看着他没回话。眼前的人看起来好像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不会忽然做极端事情的样子。曲和玉靠在床头，一只脚伸直了放在床上，一只脚曲起来。他无所事事，抽出床头柜上的书，想要继续看。他眼神怔愣，低头看着书，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秦飞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发现他今天穿的衣服宽松了，裤脚都长了。曲和玉的衣服都是合他的身材，不可能会宽松到裤脚都不合，那只能是他的衣服。秦飞沉眼神深沉看了一会儿，他默默走上前，坐在床尾，伸手稍微折了一下裤脚，接着把他曲起来的脚也拉了下来，同样也折了折裤脚。曲和玉在他折裤脚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把书放在大腿上，伸手往他的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秦飞沉折完裤脚的时候，他无视他的眼神下了床，拉开落地窗，走到阳台抽烟。他吞吐了一口烟雾，看着外面的大海在黑暗中潮起潮落。他刚刚……其实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走回去的就感觉很累。他走回去坐到浴缸，拧开水龙口的动作好像已经耗费了他仅剩的力气。除了身体的疲惫，心也涌上了一股难以抗拒的疲惫。他的脑子什么也没想，只想要躺下。他躺在了水里，心里难得的平静，很快的，氧气缺失的痛苦好像也变得无所谓了，他想就这样睡了过去，于是他在水里闭上了双眼。直到一阵巨响传来。他猛地惊醒，从水里坐了起来。他呼吸了一口气后，秦飞沉从里面闯了进来。他后知后觉刚刚自己是在自杀？他又想起妈妈的话，时间已经很久远了。他还记得知道妈妈死后，哥哥第一次在他眼前崩溃了。他那时候心里在想，妈妈骗人，让我们好好活着，自己却抛下我们走了。他一定不做这样的事，哥哥只剩我了。我不能让哥哥再次崩溃。然而他的哥哥后来也离开他了。他忽然在想，死亡也不意味着只有不幸吧。对于妈妈是解脱，对于哥哥是不幸，对于他呢。他吸了一口烟，是累了就睡，在梦里实现亲人团聚吧。他忽然想起刚刚秦飞沉闯进来，气息不稳眼神担忧看着他。他呼出一口烟，眼神一怔。他想，他要走了，这崽子或许还真的会伤心一阵。背后传来脚步声，秦飞沉拿着烟灰缸也走到阳台，放在他面前，也点了一根吸烟。曲和玉手夹着烟，伸到烟灰缸上弹掉了灰，淡声道：“岛上现在什么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