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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1 / 1)

经过俞川那么一通点评,她也觉得自己身上乏善可陈的,没有半点特别。卫珩没立刻回答,只凭着自己心意将她放倒在草地上,手肘揽着她的颈子,又贪婪地吻了上去。另一只手轻轻抚过自己喜欢的地方,从面颊到颈侧,再往下行。这一场缠绵悱恻的厮磨持续了足足一刻钟的工夫,宁王大人才心满意足地住了手。然后看着唇颊红透,浑身发软的小姑娘,勾起嘴角说了句:“如你所见,哪里都喜欢。”***夜色已晚,湖边吹起了微凉的风。卫珩躺在草地上与阮秋色说了会儿话,便起身拉她,准备一起回去。“所以说,王爷今日带我来此处,”阮秋色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着的草屑,“是想让你母妃看看我吗?”“啊。”卫珩面上罕见地浮现起一丝懊恼,“差点忘了正事。”阮秋色看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正事?”“求亲。”卫珩道,“本王今夜才想起来,还有东西没给你。”他说的是母妃留下来的玉佩。阮秋色被秦五爷他们放归那日,他本是想在二酉书肆交给她,并且同她求亲。可那时听到她的拒绝,求亲的事作罢了不说,一气之下连那玉佩也放在王府,没带去青州。卫珩解开锦囊的绳结,将那玉佩取出来,递到阮秋色面前:“这是母妃说要送给儿媳的信物,在此地交给你,她看了也会高兴的。”“阮秋色,”他肃了神色,认认真真地叫了她的名字,“你愿意嫁与本王,从此夫妻同心,白首不移么?”阮秋色却盯着那玉佩,久久都没有作声。卫珩等了半晌,没听到她回答,便扬眉说了句:“怎么,还怕本王要娶别人不成?这玉佩天上地下可就一块,既然给了你……”“不止一块。”阮秋色突然抬头,面上却没有半分喜色,“这玉佩,还有一块,我见过的。”“在哪里见过?”卫珩诧异道。“最后一次见到,是在秦五爷那里。”阮秋色攥紧了他的衣袖,急声道,“我跟你说过,我爹有个从不离身的信物——自打我记事起,便见他戴着这玉佩了。”第114章 陪我睡觉是陪你睡觉才对。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间似的, 卫珩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也曾想过手里的玉佩还有另一半——玉佩是半圆形,上头镂刻着一只鸳鸟,无论是形状还是鸳鸯成双的寓意, 都像是个定情的信物。他也知道那另一半定然不在父皇手里。否则, 母妃又怎会过得那样不快乐。“所以说……”阮秋色迟疑着开了口, “我爹心爱的女子……便是王爷的娘吗?”阮秋色在知道自己并非阮清池的亲生女儿之前, 对自己的娘亲很是执着。那时她常常不厌其烦地跟在阮清池后头, 缠着要听自己早逝母亲的故事。阮清池本是不愿意讲的,可看着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样子,到底是于心不忍, 有时也同她说上几句。日子久了,只言片语里也拼凑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娘亲。在他的描述中, 阮秋色的娘是个武艺超群的侠女,行走江湖惩强扶弱,自在得如同天边一抹闲云。他们算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是以她娘亲及笄之前,阮清池找了最好的玉料,亲手制成这玉佩, 作为成人之礼和定情之物送给了她。从那以后, 阮秋色便爱上了各种江湖儿女的话本子,边看边想象着自己母亲的样子。但话本里多是江湖侠客与世家小姐的爱情故事,极少出现女侠客的踪影——小丫头看着看着,便更为自己的娘亲骄傲了。直到后来回京,她从阮清池与叔祖的争执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阿秋,你别哭了。”阮清池抱着眼泪汪汪的小姑娘走在路上,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安慰她, “爹自认待你不薄吧,便是亲生的,也没法更好了,你说是不是?”小人儿搂紧了阮清池的脖子,哭得抽抽搭搭的。长久以来深信不疑的东西破碎了,一时半会儿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最遗憾的倒不是自己身上并未流着阮清池的血脉,而是——“爹说的都是假的吗?那我娘……也是假的吗?”阮清池点了点头,过了许久,又摇了摇头。“爹说的那女子是真的,可她不是你娘,也没能做成她想做的侠女。”阮清池的声音轻似低喃,“她是爹……心爱之人。”小丫头快满九岁,多少也知道“心爱”的含义。阮秋色眼泪也忘了流,愣愣地追问道:“那爹怎么没和她成婚?”阮清池眸中泛起了她看不懂的神色。隔了好久,他才轻声回答她:“她嫁给别人了。”阮秋色闷闷地“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了好久,才忿忿不平地叹了句:“爹喜欢的女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爹这么好,她怎么就不喜欢呢。”“阿秋,‘有眼不识泰山’不是这么用的。”阮清池无奈地掀了掀嘴角,可笑意还没成形,便消失在了脸上,“她也喜欢爹。只是这世间的许多事情,只有喜欢是不够的。”既然喜欢,为何又嫁给旁人呢?九岁的小姑娘还想不明白这个,可是看到阮清池眼底的怅然之色,她终究也没问出口。卫珩静静地听她说完,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问了句:“你们是何时回的京城?”“是嘉元二十三年腊月,那时我快满九岁。”阮秋色想了想道,“在那之前,我们住在朔州。某日午时我爹回到家里,魂不守舍的,将自己关在房里过了一日一夜,第二日便带我回了京城。”“本王的母妃正是那年暮春过世的。”卫珩沉声道,“朔州低处偏远,皇妃薨逝的消息传到那里,总得数月的时间。”阮秋色突然想起阮清池曾说过,他带着她周游四方,是想躲开自己心里的人。现在想来,那人就在京城的深宫里,是以阮清池十多年都不肯回京——直到闻听了那人的死讯。大半个月的回京路途,阮清池是以什么心情度过的呢?那时她对繁华热闹的盛京充满了期待,每天都是欢欢喜喜的,也没留意到她爹有什么异常。“可是……”阮秋色喃喃道,“倘若皇妃已逝,我爹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回到京城,岂不是更伤心了吗……”“许是因为不肯相信吧。”卫珩淡淡道,“不肯相信自己心爱的女子就这样离了人世,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回来确认。”“好像不止是确认。”阮秋色迟疑着摇了摇头,努力回想着他们十多年前在京城的生活,“我爹那时……早出晚归的,说是去拜访朋友,家里也时常有陌生人上门。而且他经常将自己关在房中,几个时辰都不出来……”可她那时全部的心思都被盛京的新鲜事物和新的小伙伴占据着,并没怎么注意到阮清池的异常。现在回想起来——“我爹像是在调查什么。会不会是他觉得,皇妃之死有什么蹊跷?”阮秋色突然灵光一闪,“我爹后来失踪,为朱门做事,会不会是因为朱门与王爷母妃被害有关?或者是想利用朱门的资源,继续调查这件事?”她说着说着,想到了一个更为可怕的假设:“秦五爷他们没有杀我爹的理由。难道是因为我爹真查出了什么,才被幕后之人给……”“没有什么幕后之人,也与朱门无关。”卫珩轻声打断了她的话,“本王的母妃的确是自尽,这是本王亲眼见证的,并无什么蹊跷。”阮秋色听罢,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站在原地思量了片刻,缓缓走上前,两手穿过卫珩的腰际,将他抱住了。“都过去了。”她靠在卫珩胸前,轻抚着他的后背,安静地与他相拥了一阵,她又问了句,“王爷会难过吗?王爷的母妃,一直留着我爹送的玉佩。”卫珩无言地摇了摇头。他一直知道母妃心中另有其人,如今得知了那人正是阮清池,只觉得讶异和怅然。“那就好。”阮秋色把脸在他胸前蹭了蹭,“冥冥之中像有天意一般。倘若我爹和王爷的母妃在天有灵,看到我们修成正果,应该会觉得高兴吧。”“嗯。”卫珩低低地应了一声,“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什么?”阮秋色问。“另一半玉佩还在秦五爷手里,”卫珩沉声道,“本王定要将它找回来。也要让他,给你爹的死一个交代。”***转眼便到了五月。制伪·钞的那一伙人多在川蜀活动,卫珩一直派人密切地留意着。他们的生意青黄不接已经有段日子,得了阮秋色画好的样版,便急急地开始生产,销赃时也不似往日那般谨慎,是以暗卫已然摸到些行踪。密报雪片似的飞进大理寺,加上前些日子积攒的公务和北越使团进京前的事宜,卫珩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回到王府都已经接近子夜。阮秋色也忙了起来。前段时间她跟着卫珩到处跑,笔头的功夫便没时间磨练。皇上亲临的书画大会就在五月中旬,到时候定是高手如云,她可不能掉以轻心——虽然她这人不计较什么得失,可若是名次靠后,岂不是丢了阮清池的脸。白日里她在王府的书房中作画,一画便是一天。到了夜里,她眼睛困乏搁下了画笔,便分外地想念起卫珩来。按说他们现在住得只有一墙之隔,可卫珩早出晚归的,掰着指头数数,两人竟也有三四日没见到过面了。听侍从说,卫珩这几日卯时便起,快到三更才回来沐浴就寝。阮秋色听到他这作息便觉得头痛——一天只睡两个多时辰,未免也太辛苦了些。她帮不上他什么忙,只好去厨房里亲手炖了鸡汤。守在灶旁文火慢煨着,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等卫珩回来再睡。卫珩回到王府时,已是月挂中天。今日着实忙碌,累得连沐浴都顾不上了。一踏进王府后院,他便挥手让侍从们退下,径自向着阮秋色房里行去。一室黑暗,卫珩轻车熟路地走到床边,借着月色望去,床上却没人。奇怪,倘若阮秋色未归,侍从们方才便该禀报才是。卫珩满心疑虑地去了书房,一眼便看到宽宽大大的桌案上趴着个人,枕着手臂,已然睡得香甜。她面前还放着个托盘,上面摆着个汤盅。卫珩伸手探了探,那汤只剩一点余温,看来阮秋色已经等了许久。他并没立刻叫醒她,只是一边看着她的睡颜,一边慢慢地喝完了那盅鸡汤。汤是热的,顺着喉咙淌到胃里,连带着将胸腔也煨得很暖。深夜,热汤,和等他回来的人。是他从没想象过的美好。阮秋色睡得并不深,迷迷糊糊地感觉被人抱了起来,便掀开眼帘,果然看见卫珩近在咫尺的一双笑眼。“你回来啦?”她抬手揉揉眼睛,含糊地咕哝道。目光转向桌案,看到汤盅里已是空空如也,便又高兴地摸摸卫珩的脸,说了声:“汤也喝完了,王爷真乖。”卫珩抱她的动作像是在抱小孩子,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两腿叉在他腰际。阮秋色怕他累,便轻轻挣了挣,想自己站在地上。“你别动。”卫珩的手又紧了紧,让她偎近了些,“让本王抱一会儿。”他脸上的疲惫之色无法掩饰,阮秋色看得心疼,便也环住了卫珩的脖颈,紧紧地搂着,想为他分担些重量。“王爷,”她又开口道,“我炖的汤好喝吗?”卫珩眉目舒展,眯着眼睛笑了笑:“好喝。”“那我尝尝。”说着,阮秋色便捧住了卫珩的脸,轻轻地吻了上去。原本只是想浅尝辄止,用亲吻给他些力量,谁知道宁王大人在短暂的怔愣之后迅速反客为主,非要缠着将她唇齿间每一寸地方都探索个彻底。阮秋色只好茫然无措地任他需索,晕晕乎乎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鸡汤里兴许该多放点盐,现在尝着,好像甜味多了些。***一刻钟后,卫珩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个吻。因为他胳膊酸了。阮秋色虽然瘦,可毕竟也有九十来斤的分量。抱着她亲了这么久,确实有些吃不消。可阮秋色并不打算从他怀里下来,还赖着要他将她抱回房间。小姑娘难得跟他撒娇,卫珩也就咬咬牙应了。所幸她寝房离得很近,几步路便到了。“快睡吧。”卫珩将阮秋色放在床上,温声说了句。两只手却被她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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