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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1)

花斑夫人霍然站起来:“你这是敬酒不喝喝罚酒!得罪虎族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池杏并未回答,花斑夫人身上已喷薄出虎族特有的威势,大约是要释放威压,以种族的优势来逼迫池杏低头。可以说,食物链顶端的虎妖可不是开玩笑的,当她大开气场的时候,餐厅里的妖族侍应都两股颤颤,脸色煞白,有的受不住都直接逃进卫生间喷安抚剂了。而池杏仍安然坐在卡座上,用一双乌沉沉的眸子盯着花斑夫人的脸。花斑夫人原以为池杏在强撑,正想出言戏弄他,没想到,池杏拿起了一块烤羊肉,继续吃了起来。如果说,池杏一动不动还能被理解为在强撑,但他竟然还能正常进食,就肯定是不受影响了。花斑夫人噎了一下,收回了身上的威压,凝眉说:“你的定力倒是好!”池杏笑了:“我连明堑都不怕,难道还怕你一只把指甲磨掉做美甲的小猫咪吗?”听到对方说自己是“小猫咪”,花斑夫人的恼意又上来了。池杏偏偏火上浇油:“在我看来,养尊处优到丧失了捕猎能力的老虎,已经算不上老虎了。说是猫,也有点侮辱猫妖的意思。”毕竟,猫妖也有不少强者啊!花斑夫人眼中的恼意更浓了,但偏偏她是无法反驳这一点的。她自出生以来就养尊处优,从未学习过捕猎、格斗技巧,自小就把锋利的爪牙磨掉,做成漂亮光滑的形状。从前在学校上体育课的时候,她真的是连猫妖都跑不过的。她为了恐吓池杏,刚刚使用了威压——这是她有且仅有的招数了。毕竟,她连虎啸都不会。虎啸可以震慑百兽,是虎族特有的强势技能。只是,花斑夫人从小被调教着说话轻柔,声音训练得跟小猫似的可爱温柔,是断然发不出声传百里的虎啸的。那就更别提什么格斗、潜行,她一概不会。只是一般她也用不上这些东西。毕竟,她是一个贵妇,生气的时候释放威压来恐吓一下底下人就够了。谁知道,她现在竟然连一只狗都压不住了。花斑夫人咬了咬牙,脸上维持住骄傲的神色:“你这样的草民确实是很难理解我们贵族的生活的。那些粗鄙野蛮的举止是不被上流社会认可的。”池杏眨眨眼,说:“粗鄙野蛮的举止?你是说我一拳就能打爆你的猫头的举止吗?”花斑夫人怫然不悦,但更多是不以为然:说谁是猫呢?就一条狗也敢再这儿大放厥词?单位了保持风度,她也不说什么,只给了旁边的保镖一个眼神。保镖立即会意,从背后袭击池杏。池杏纤细,那脖子就像是一下就能被拧断似的。当保镖的手快要碰到池杏的脖子的时候,池杏却骤然一个拧身,闪身跃到了保镖的背上。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池杏压在餐桌上爆锤了两拳,直接被打到眼冒金星。花斑夫人一直在安定的环境里生活,从未见过这样威猛的身手,吓得是花容失色,都忘了自己是老虎了,居然因为这样的场面而吓得跌坐在椅子上。池杏还保持着人形,但是四肢着地,举止已有兽态,他昂起头,双眼也化作了麦芒一样的兽瞳,闪耀出迫人的寒光。花斑夫人野兽直觉犹如警铃一样响起,她气息变得紊乱,下意识的抓起包包就夺门而出。花斑夫人回去后也不好意思和别人说这件事,毕竟,母老虎被一只狗给吓跑了,多丢猫脸!保镖也是被吓破胆了,他可是棕熊!一只棕熊,被狗给揍了!说出去还有脸做熊吗?棕熊保镖用大熊爪子捂着大熊脸嘤嘤嘤的哭了起来。花斑夫人这次带着棕熊和支票来,原本的意图是想“软的不成来硬的”,把池杏给击退。没想到池杏是软硬不吃,倒是自己丢脸大发了。池杏寻摸着这事情有些奇怪,周一还上总裁办公室里找明堑,旁敲侧击地问起:“您和花斑夫人的关系怎么样?”明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是我生母的姊妹,又在我丧母后抚养我长大,我很尊敬她,但似乎我们之间曾经有一些不愉快。”池杏问:“什么样的不愉快?”明堑也不知怎么形容,便先说起了很多年前发生的一些事:在明堑还是小虎崽的时候,花斑夫人教育明堑很多“文明的规范”,比如如何保持人形、如何优雅地用餐。明堑幼年在山野里长大,不太懂得这些,尤其是什么优雅地使用餐具。他作为小虎崽,进食的时候特别猛,即使化了人形,还是喜欢趴着吃东西。花斑夫人教了几回,还是没把他改过来,便没了耐性,愤怒地拿小皮鞭打了他两下,又将他绑在凳子上,逼他“像个贵族一样挺直腰背用双手优雅地进食”。有时候,小明堑会因为汤匙搅拌方向出错而被罚关一天小黑屋。总之,花斑夫人为了“矫正他野蛮的习惯”,费了非常大的力气。当然,野惯了的小明堑也会不服管教的时候。有一回,花斑夫人用皮鞭抽打小明堑的时候,小明堑突然反扑,将花斑夫人的手给咬伤了。花斑夫人为此愤怒地把小明堑的两颗上颚獠牙硬生生地拔了下来。不过幸好,小明堑被拔掉的是乳牙,后面还是长出了新牙,他并没有因此变成一只“无牙老虎”。听着明堑说起这些往事,池杏目瞪口呆: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身为猛虎的明堑言行举止都跟人族的贵公子无异了,竟然是这样培养出来的吗?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池杏就气得拳头都硬了,只想把花斑夫人揪出来辱骂一番: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可爱的小虎崽!!!你这是虐畜!!!听到这些话,池杏又愤怒,又是痛心,一双狗狗眼泪汪汪:“她太过分了!怎么这样对你?……你一定很难过吧?”然而,明堑却表情平淡地说:“没有。”“没有?”池杏愣住了:这个明堑也太好性儿了吧!明堑说:“我根本不记得发生过这些事。”明堑玻璃般的眼珠子因为困惑而蒙上一层雾色:“完全没有印象。”池杏讶异地愣住了,说不出话。明堑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自顾自地就继续说了下去:“不过他们都说这很正常,很多人都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按照仆人们的说法,小时候的明堑简直是劣迹斑斑。比如说,花斑夫人的犬卫,因为吠了小明堑,就被小明堑打爆狗头。又比如,花斑夫人的猫女仆,因为挤兑了小明堑两句,被小明堑把猫须给拔了还打了个蝴蝶结埋进猫砂盆里。花斑夫人愤怒之下抽打小明堑,却被小明堑反咬一口,断了手指头。(不过花斑夫人作为血统纯正的大妖,得到治疗后,手指断了也能长回来)……说着,明堑的眼里闪过迷茫之色:“我想象不出来自己会做那些事。”明堑所叙述的过去就像是一团迷雾,而池杏则仿佛在这团迷雾里窥见了一丝亮光。为此,池杏眯起眼,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现在这样的?”明堑嘴唇微抿,神情有些古怪,就像是冷不防被小石头扔了一下似的。池杏察觉到明堑的不自在,便笑了笑:“不说也没关系……”“我不是不想说,而我……不记得了。”明堑的声音沉下。“那些什么拔牙齿的童年往事你也应该不记得吧?”池杏追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明堑回答:“是管家、仆人、长辈还有其他人告诉我的。”“那他们没告诉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吗?”池杏继续问。明堑凝眉:“据他们说,花斑夫人把我带去了一个地方……”作者有话说:第7章 黑明堑【过去时间线·5年前】暗巫的头被安在了狗的身上,自然是屈辱无比的。但他只能低下头颅,掩饰自己失控的、扭曲的愤恨表情。毕竟,形势比人强。他根本打不过这只天煞老虎,只能忍辱负重、伺机而动。他心里还是觉得人类的智慧是更胜一筹的,野兽就算再有蛮力又有什么用?最终还不是败在人类的智慧之下?他只要还活着,就一定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暗巫扑腾着去叼来了护菊宝,装成温驯的狗,但是心里全是愤恨。——而黑明堑并不知道暗巫的心理活动,又或者说,他并不在意。黑明堑拿着膏药,在手里掂了掂。暗巫抬起头,认为黑明堑可能是怀疑药品有问题:说真的吧,暗巫确实是存了下药暗害的心思,但他也不可能直接在护菊宝里下药。肯定是要等黑明堑对自己放下戒心的时候再下手呀!所以,这管护菊宝是绝对安全的。暗巫便解释说:“这是全新未开封的药物。如果主人不放心的话,我愿意以身试药……”“没必要。”黑明堑说,“你在这外头打扫打扫卫生,弄个饭什么的,我的雌兽应该也饿了。”“……是的,主人。”暗巫顿了顿,又试探性地提出,“只是我这具身体打扫起来岂不是部方便……”“你不是有‘狗’么?”黑明堑说。暗巫噎住了,他发现着只大猫懂的比他想的多。黑明堑说的不错, 暗巫是有魔奴的,他在这儿驯养了好几只幽灵,当自己的魔奴。而暗巫原本是打算将这几只幽灵当做底牌,必要时召唤出来刺杀黑明堑。没想到,黑明堑居然知道他们的存在……暗巫低下头,说:“是的,我马上召唤他们开始工作。”“嗯。”黑明堑脸上是漫不经心的表情。黑明堑并没有让暗巫的魔奴当自己的奴隶,而是继续放任这些幽灵当暗巫的仆从。不仅如此,黑明堑也没有给暗巫上镣铐或者别的,暗巫从某程度上来说是相当自由的——只有一件,黑明堑明令禁止魔奴或是暗巫本人进入卧室,因为那是他划定的“巢穴”。从门到窗到地毯,他都和自家“雌兽”以饱满的激情“标记”了一遍。对他而言,那是他最私密的处所,除了他本猫和他的雌兽,谁都不许践踏,否则就视为进犯。此刻,他的雌兽正在伏在柔软的大床上,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因为消耗过大,池杏现在是恹恹的,身体比较不受控,耳朵和尾巴都露出来了。一条灰色的狼尾半掩在臀后。黑明堑的手轻轻碰了碰狼尾,立即惊动了池杏。池杏心有余悸地钻进被子里:“干什么?”黑明堑扯开被子,笑盈盈:“我替你上药。”池杏脸都红了,扯紧了被子,摇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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