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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1)

他永远记恨大巫师,像他永远心疼黑明堑。这又恨又痛的情绪交错在他心上的疤痕上,压得他喘不过气。但这一刻,黑明堑这么笑了笑,稍显轻佻的一句“嗨,漂亮宝贝”,就像吹过一阵风,将池杏这几年心上蒙的尘沙都吹走了。 他的心灵又变得鲜活轻盈。黑明堑用尾巴将池杏勾到自己身边,动作娴熟、态度自如,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昨天他们还睡在一张床上。“这是哪里?”黑明堑问。池杏感到一时很难和黑明堑解释,只扯开话题:“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没有。”黑明堑说,“为什么这么问?”池杏轻抚黑明堑的尾巴,眼中流露出珍视之情:“你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黑明堑皱了皱眉:“我们……在睡觉?”“……”池杏明白为什么黑明堑看起来这么无忧无虑了,敢情他是把被巫师上门暴打的事情给忘了?池杏正想说话呢,黑明堑又道:“算了,这也不重要。”“?”池杏一时语塞。正常妖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不是应该十分戒备的吗?怎么就不重要了?池杏发现自己永远跟不上黑明堑的脑回路。黑明堑也是在逗池杏,他身为猫科动物,对陌生环境是十分戒备的。有的猫去了一个新环境,能因为不安而叫唤一宿不停止。黑明堑刚醒来的时候,也是感到相当戒备的。按照惯例,他会大肆散发大妖威压,让附近的妖怪不敢靠近。正当他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就见到池杏了。池杏出现的一刻,就瓦解了黑明堑的一切戒备。原本还想大发虎威的他,登时变得似家猫一样,将利爪收回柔软的肉掌里,尾巴愉悦地晃动着。当然,他还是未完全适应新环境,所以才用尾巴勾缠着他的漂亮宝贝。一猫一狗的身体拱在一处,暖融融的。忽有一股热烈的冲动从黑明堑的下腹升腾而上——这冲动来得突然。黑明堑也不压抑,翻身就将池杏压下,浓厚的信息素从他身上传来。这气味让池杏感到熟悉又陌生。池杏惊讶:“你……怎么……突然……”兴致突然这么浓烈?以前都是会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的,怎么今天突然就……?池杏还没知道这是因为黑明堑喝了明宝珠准备的药。黑明堑只说:“我也不知道,管他呢!”池杏头皮发麻,他现在觉得情况有点奇怪,黑明堑记忆缺失,这就已经足够让池杏担心了。更加上,黑明堑现在的举止异常。毫无预兆的突然发`情,这实在不太正常。就算黑明堑以前比较容易,也没有这么突然的。池杏暂时还没联想到他可能被下了药的可能性去,满心只记着之前的事情。池杏一时担心是不是因为大巫师那一刀,又担心是不是黑檀的术法,反正他就是怕有什么后遗症影响了黑明堑的脑子,使得黑明堑不太正常。池杏没法配合,还忧心得很,皱眉道:“可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不好奇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老虎是一种领地意识很重的嗅觉动物,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进行交`配的。“确实。”黑明堑吸了吸鼻子,这儿充满陌生的气味,让猫科动物很难安心下来,“但我们可以让这儿每一处都沾上我们的气味呀!”黑明堑愉快地说,并觉得自己非常机智。作者有话说:第28章 人伦惨剧白巫师们得知暗巫越狱、并打算唤醒黑明堑,果然吓得不行,一个个先去求助白檀。白檀却说:“我觉得我们要尝试和黑明堑和解。”白巫师简直吐血,只得跑去找老魔羊。老魔羊猜到白巫师们应该得罪过黑明堑,他可不想趟这浑水,便装无知地说:“咩啊?咩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咩~”大祭司一时也拿老魔羊无可奈何,心里却更发愁了,冷瞥老魔羊一眼后,又虚张声势地警告道:“这次我不会再轻拿轻放!无论是池杏还是黑明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了!”老魔羊说:“那我祝你成功。”大祭司看着老魔羊悠哉游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办法,只能气呼呼地带着一群高阶巫师离开,奔赴虎神山。黑明堑当年的事是高度保密的,巫师协会只有几个核心成员知道。因为暗巫试图唤醒黑明堑的事情惊动了大祭司,大祭司才召集了几个新升上来的精英巫师,简单地跟他们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这些巫师根本没经历过黑明堑事件,也不知道黑明堑的实力,所以才踊跃地参与到这个行动里,认为自己得到了大祭司的赏识,有立功的机会。而协会里的老人听说这些巫师要去“围剿黑明堑”,都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后说:“年轻人,吃顿好的再去吧。”年轻巫师便说:“叫我们吃顿好的?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围攻黑明堑的意思吗?”大祭司知道没有白檀大巫的帮助下,自己根本搞不定黑明堑。他现在敢跑去虎神山,其实存的是“先绑架池杏,再威胁黑明堑的”心思。虽然白檀不同意,但大祭司决定效仿当年大巫师搞一个“先斩后奏”,反正事后白檀也不会狠心严惩任何人。更别提,大祭司还能甩锅给年轻巫师们呢!大祭司对几个年轻巫师说:“我们到了虎神山,先不要惊动明堑。我想办法把池杏单独引出来,然后你们一拥而上,将他擒获!”年轻巫师雄心壮志:“没问题!”他们觉得黑化凶兽都能捉,一只混血杂种狗妖更不在话下!大祭司看着这群出生不怕虎的傻犊子,欣慰地点点头:“好的,你们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年轻巫师说:“我们准备先吃顿好的!”“?”“老前辈们都是这么建议的。”“……”就这样,大祭司指挥大家齐赴虎神山,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虎神山里发生了大事!巫师协会来得很快,基本上在“暗巫”唤醒黑明堑的第二天早晨,他们就赶到了。他们并没有从老魔羊那里得到帮助,原本以为会遭到阻挠。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预判,是因为巫师和大妖的关系一直微妙。虎神山是虎族祭祖之地,一般来说,是不会欢迎巫师到来的。千年以来,在人族和妖族的纷争中,不少虎族先辈都是死在巫族手里的,就算现在已经“和平”了,但祭祖的时候,还是不太希望有巫族参与。更别提让巫族进来搜山了。原本,大祭司想从老魔羊那儿拿个邀请函,但老魔羊推三阻四,没有答应。大祭司急着赶来,没有时间和老魔羊磨,只得先带着巫师们去找虎神山。他们已做好打算,是“先礼后兵”的策略。他们会先礼貌地表示有危险的逃犯闯入,请求进入虎神山搜山。他们料想虎族大概率不会答应:“我们拜山,你们就来搜山?我看你们是故意找茬吧?”当大祭司来到虎神山时,竟被热烈欢迎,虎族长亲自迎接,嘴里还说:“你们来得好啊!”大祭司心下奇怪,脸上礼貌地说明来意:“巫师协会有一个要紧的通缉犯逃窜,他是一名危险的暗巫师,我们怀疑他跑到虎神山,并意图对虎族不利……”“啊!”虎族长跳脚道,“是这样吗?”虎族长的反应出乎大祭司意料,大祭司挑了一下眉,又说下去:“不知能否让我们搜查……”“当然!”虎族长点头,“我们正发愁呢,你们就来了!”大祭司非常诧异:“发愁?发什么愁?”虎族长叹了口气:“我们山中发生了血案!怕不是你们所说的暗巫师所为。”大祭司脸色一下变得严肃:“什么血案?”虎族长便说:“你应该知道,这几天是我们虎神山祭祖拜神的节日,所以,全国的虎族大半都聚集而来。”“自然。”大祭司点头。“今早,我们发现一名叫阿涵的虎族的尸体,他死前被挖去双目。”虎族长咽了咽,说,“我们怀疑是黑巫师作为,正想找你们问问情况呢。”大祭司大骇:“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跟在大祭司身边的一名年轻巫师说:“会不会是虎族相斗?怎么会想到是巫师?”虎族长摸了摸脸颊上的虎须,说:“我们妖兽打架互相攻击很正常,一般不会挖眼。从阿涵的尸体上看,他身上除了被挖眼之外,没有其他伤口。也就是说,他没受其他伤,妖力就没太大损耗。在这种情况下,阿涵是能自愈,很快就能长出一双新眼睛,根本不会死。”年轻巫师点头:“原来是这样。”大祭司也点头,说:“按照你的说法,确实像是暗黑巫师所为。”虎族长又说:“我们拿巫力探测器探测了一番,在阿涵的尸体上发现了暗黑巫力残留,所以就更确定了。”大祭司凝重地点了一下头,心里有些疑惑,怎么会有暗黑巫师去挖虎妖的眼?凶手会是越狱的暗巫吗?不过,死了一只老虎,在大祭司眼里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他最关心的还是黑明堑复苏的事情。他便问:“嗯,对了,明堑还好吗?他在哪里?”虎族长神色微微凝住:“怎么问他?难道案件和他有关?”大祭司自然不能透露实情,只含糊地说:“你知道……明堑情况特殊,我想先去看看他。”“嗯。”虎族长点点头。虽然虎族长并不知道黑明堑的存在,但作为族长,他知道明堑是天煞凶兽,所以巫师协会一直很关注明堑。他也知道明堑曾经被暗黑巫师绑架过。明堑被暗巫绑架这件事,其实还是在虎族长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当时,明堑还是特别活跃的“妖族吉祥物”,是用来拉公众好感的工具猫。那天,虎族长和明堑出席了一个公益活动后离场,路上遇到一个自称是粉丝人类要合影。明堑一直亲善待人,便没有拒绝。“粉丝”和明堑站在一起,忽然伸手抱住了明堑,明堑想要挣脱,但没有用全力——他怕自己力大伤人,对待任何人都会留几分力。“粉丝”趁机拿出一件高级法器(后来被证实这和七七妖骨床一般,是黑檀大巫的遗物,可以说,暗巫是全球最大的黑檀遗物收藏家,也是黑檀大巫的天字第一号脑残粉)困住了明堑,并用暗黑巫术将明堑带走。待虎族长重新睁开眼,就发现明堑和那位“粉丝”都不见了。事实上,那位“粉丝”是暗巫乔装假扮的。虎族长事后回想,如果当时明堑不顾忌暗巫是人类,也不想着暗巫是自己的“粉丝”,直接一拳将他打飞,暗巫便来不及用法器捆住明堑。那应该就没有被绑架的事了。虎族长说起这个时候,白檀大巫说:“很有道理。”因此,在把明堑救回来之后,白檀大巫在明堑身上下来一个心理咒术,便是但凡有人主动触碰明堑,明堑都会条件反射地抗拒对方。这也是白明堑那个“自我防御机制”的由来。虎族长被白明堑揍飞了两回之后,又看到明宝珠撒娇的时候被白明堑一拳打飞。虎族长忍不住跟白檀大巫建议:“这个机制能不能改进一下?比如说,如果明堑和对方熟悉,就不会揍飞?”白檀大巫却说:“难道熟悉的人就一定不危险吗?”虎族长也被问住了:确实,熟悉的人也可能是下手的人!于是,虎族长又修改了一下措辞:“那不判定‘有敌意的人’才会被揍飞?”白檀大巫却摇摇头:“咒术本身无法判断对方是善意的还是敌意的。这太复杂了。说实话,就算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天才都没办法一眼判断其他人是否对自己存在敌意吧?更何况一个咒术呢?”虎族长没办法反驳。白檀大巫又说:“明堑是天煞凶兽的消息已经走漏了,以后怕是有更多的人想打他的主意。这样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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