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照亮中国双人滑未来的两颗星……“you和jun这个2a的分也太低了，”备赛区的卡维拉皱了皱眉，“他们这个阿克塞尔两周半真的很棒，我和阿纳托利如果用bracket转体进入，未必能保证这么高的同步率。”奥拉夫习以为常道：“亚洲选手被压分已经是常态了，不过虽然这是lu和xie第一次登上国际赛场，但他们的分数被压成这样也确实有点太……不合理了。”要知道本次日本分站，九个裁判中，可有三个都是亚洲籍，另外还有一个是号称种花亲妈的奥地利裁判，这样的裁判构成对亚洲选手来说应该是很有利的才对。阿纳托利并不赞同这个说法：“可是你们看，亚洲籍裁判中有一个是韩国裁判，you和jun作为南雅珠的最大竞争者，韩国裁判不但不会保他们，反而还有可能为了南雅珠顺利站上领奖台而压you和jun的分数。”阿纳托利似乎并没有把南雅珠要对刚他们的传言放在心上，一方面是他对自己和卡维拉的实力有自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南雅珠今年都19岁了，从年龄上她就已经输了。倒是今年第一次参赛的you和jun，阿纳托利有预感，等他们成长起来，未来必然会成为他们强劲的竞争对手。阿纳托利：“奥地利裁判打出的分数被去掉最高分了，而中国和日本的技术裁判给分又不够大胆，也许是怕打太高被委员会发警告函。”按照国际滑联裁判手册上的规定，某个裁判对选手的打分如果与其他裁判相差过大，会被裁判委员发来一纸警告信，更严重的裁判甚至还会判以好几年的禁止执法。“这对you和jun来说太不公平了，”卡维拉有些孩子气般地说到，“这是在否定他们的汗水和努力，如果是因为裁判的偏爱得到的分数，就算我赢了，也会觉得赢得不够光明正大。”奥拉夫严肃地喊：“卡维拉。”“只要是靠裁判打分的竞技项目，那就没有绝对公平的情况，我们国家虽然很少在分数上得到不公平的对待，甚至有时候还会获得一些偏爱，但你知道我们的国籍还不是裁判们最为偏爱的，真正能够享受goe和表演分红利的，是欧美国籍的选手。”“俄罗斯这些年因为在花样滑冰领头太久，已经隐隐有被打压的趋势了，这些年国际滑联出台的一些新政策，其实都是有针对性地在限制我们。”奥拉夫叹了口气，“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配得上裁判给出的分数，这样才能减少流言蜚语。”“双人滑比起男单女单，压分情况已经好上很多了，至于lu和xie……”“真正的实力是可以对抗一切不公正待遇的，就像现在成年组的ran jiang和botao yu，没有哪一个裁判敢明目张胆地压他们的分数，因为他们足够强，他们凭自己的实力站上了金字塔尖。”他们说话的时候，陆酉和谢云君的开场跳跃完成，技术动作来到捻转。而陆酉又一次举起单手，在捻转时做出了tano姿态。进入省队之后她早就把举手玩得滚瓜烂熟了，并且按照陆酉的话来说，部分跳跃她在做的时候举手还能帮助稳定轴心，目前除了抛跳陆酉还不敢玩举手，其他技术动作陆酉都会加入举手，以此争取更高的goe。灰绿色的裙摆在高速旋转中像荷叶一样舒展开来，陆酉一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举过头顶，身体保持笔直在空中翻滚了三圈。因为谢云君给的力足够，陆酉在做捻转时空中转速非常快，使她整个捻转的过程看起来非常轻盈灵巧。捻转在定级上是有明确的提级规定的，只要满足了提级条件，就算是拿意大利炮架在裁判脑门儿上，裁判也不敢随便提升或者克扣定级。“真漂亮。”捻转定级的日本裁判忍不住夸了一句。要是男伴在把女伴推上去之后能把手放下，而不是保持着举起的姿势就好了，否则这个捻转他完全可以给一个4级，裁判心想。“唉……谢云君这孩子，”姜洋揉了揉额头，“都跟他说了多少次了，以他们捻转的高度，扔出去之后把手放下，等陆酉往下落的时候再伸手去接完全来得及，陆酉不会摔的，这倔小孩儿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陆听讼耸耸肩：“慢慢来吧。”陆酉和谢云君最后这个捻三拿了3级的定级，分数也更新在计分屏幕上。3tw3（三周捻转托举3级）bv（基础分）：5.70goe（执行分）：＋1.71current（选手实时技术分）：11.181st（目前排名第一选手技术总分）：34.63陆听讼和姜洋松了口气，在双人配合的动作上，裁判到底是不敢压太狠了。随着圆舞曲的变奏速度加快，场上陆酉和谢云君的滑行速度也逐渐提升起来。节目进程来到接续步和螺旋线，陆酉和谢云君在各种步法的变换中速度丝毫不受影响，滑行依旧快到惊人，以至于他们都不需要特地压刃滑行以提高速度，就已经连贯地完成了一套接续步。两人飞快地靠近，以谢云君为中心手掌相握，陆酉整个人往后一仰——因为高速滑行带来的惯性，在进入螺旋线之前小姑娘甚至整个人都腾空了半圈，冰刃才“咔嚓”落在冰面上，一圈一圈地勾勒大圆。螺旋线的评判标准除了要看女伴的头部是否低于膝盖，还要看作为圆规中心的男伴，臀部位置是否高于点冰那只脚的膝盖，并且如果在旋转过程中男伴产生位移的距离过大，定级也会相应的降低。bods4（后外螺旋线3级）bv（基础分）：4.3goe（执行分）：＋0.61current（选手实时技术分）：21.781st（目前排名第一选手技术总分）：34.63音乐进度走到1分40秒时，整个表演已经完成三分之二，这时现场的气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两人的表演带得热烈起来。女孩儿的身形小巧灵活，表情丰富可爱，少年身材修长却不失力量，看起来优雅沉稳。两人搭档在一起，就似乎真的把《哈尔的移动城堡》这部经典动画电影给演活了。彩旗飘荡的广场上，羞涩惊慌的少女和温柔漂亮的金发男孩第一次邂逅。哈尔荒芜单调的内心世界逐渐走进一抹明亮的身影，为他带来了清风、花香与温柔，阳光明媚，小溪开始流淌，两人在云端共舞，跳出和谐的华尔兹。而谢云君凝望自己女伴时的神情也让人觉得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演绎能够做到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温柔，想要把她视若珍宝，仿佛就是在诉说电影制作人的那句话：世界这么大，人生这么长，总会有这么一个人，让你想要温柔的对待。卡维拉和阿纳托利正在候场，看到这里忍不住道：“lu和xie的表演真的很能让人共情，选曲也非常适合他们，或许这并不是在表演，而是日积月累相处后自然流露的真情。”奥拉夫赞同道：“这一点在青年组是很难得的，能把一个节目完成得如此吸引人，我想裁判给表演分的时候是要好好掂量掂量的。”不仅如此，lu和xie第一次亮相国际比赛就能给裁判留下固有的好印象，那么在以后的比赛里，两人的表演分是一定低不到哪里去的。托举完成，还剩最后一个动作，抛跳！一段缓冲之后，谢云君手扶着陆酉的腰，女孩儿抬起左腿，右脚的刀刃外外侧一撇——此时的陆听讼也不管姜洋是不是自己以前的教练了，伸手死死地拽住姜洋的衣服，眼睛恨不得瞪出来黏在两个孩子身上，而姜洋也没好到哪儿去，手握成拳放在挡板上，把柔软的泡沫挡板硬是压出来一个坑。不怪他们紧张，实在是陆酉和谢云君的抛跳实在太容易出问题了。赛场上，陆酉右手臂带动身体，加以谢云君的力量辅助，整个人腾空而起！“啪。”刀尖与冰面相撞，迸发出清脆的声响。成功了！陆听讼和姜洋脑海里此时此刻就只有这一个想法，两个孩子不仅成功了，而且还clean完成了国际赛场的短节目首秀！他们就知道，陆酉和谢云君一定可以的！不管最后的成绩如何，他们都完美地展现出了自己的实力，和全场的观众一起享受了《哈尔的移动城堡》这场电影，他们在短短的两分半时间里把他们所理解的一切表现了出来，分享给了在场的所有人。表演结束，陆酉直接跳起来搂住了谢云君的脖子，谢云君托着她的双腿往上掂了掂，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笑意，偌大的冰面上，两个小小的身影开心地抱在一起分享表演成功的喜悦。山本奈奈子忍不住把这一幕拍了下来。她想，即将照亮中国双人滑未来的两颗星星，此时正在这片冰面上发出属于自己的光亮。第十五章 违和的歌剧魅影kiss&cry区。陆酉和谢云君紧握双手，一边跟镜头互动一边等待着最后的得分，陆听讼坐在谢云君身边，焦虑得直搓大腿。计分大屏幕上，小小的五星红旗缓缓浮现。chn（中国）yunjun xie/you lu（谢云君/陆酉）technical elements（技术要素分）：37.08presentation(节目内容分):35.78deductions（扣分）：0.00short program（短节目总分）：72.86分数一行一行跳出，最后定格在总分上。陆听讼先是愣了一秒，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睛，然后便是激动得无以复加，长臂一揽，把陆酉和谢云君搂在自己怀里，一口一个“小叔的好孩子们”，差点都要哭了。他看到了什么，七十分！他们的短节目居然突破了七十分！中国双人滑在青年组的比赛中，已经多久没有人能让短节目突破七十分了？三年？还是五年？陆听讼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外界都对中国双人滑的未来一片唱衰，表示等现役的老将退役之后，中国在双人滑上的风光就将不复存在。节目结束后现场观众的反应热烈，加上中日奥三国裁判的力挺，剩下的裁判到底还是没把分压住，本来陆听讼和姜洋都已经做好了短节目分数在六十几分的思想准备了，结果谁也没想到最后给出的表演分居然这么高，让陆酉和谢云君直接一跃成为目前排名第一的存在。如果非要问陆听讼现在是什么心情，那只能用走到半路上天下砸下个大馅饼来形容。谁说中国双人滑要凉了？希望之光这不就出现了吗！“小叔，你快把我的男伴勒死了，”电视转播的镜头内，陆酉锤着自家小叔的手臂，“轻点行不？”现场观众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陆听讼赶紧把陆酉放开，抹了把脸，直到带着陆酉和谢云君回到姜洋身边，他才冷静了点，傻乐道：“没想到第一次参加a级赛就有拿小奖牌的希望。”花样滑冰赛事里，除了最后的冠亚季军奖牌，每次大型赛事，主办方还会给短节目和自由滑两个分项排名前三的选手颁发一个小小的奖牌，让更多选手能尝到拿奖牌的快乐，同时也是对选手实力的认可。花样滑冰赛场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也谁不能保证在短节目和自由滑中都能完美发挥，因此，小奖牌的存在也算是对选手的一种鼓励。说陆酉和谢云君能拿小奖牌这话可不是陆听讼托大，比赛进行到现在，短节目分数突破70大关的他们还是头一个，而按照后面的选手预先提交的动作编排表来看，唯一能跟陆酉和谢云君打的只有南雅珠组合和大鹅的va。除非突然有选手爆冷超常发挥，在比赛时不按套路出牌临时提高动作难度，否则陆酉和谢云君是一定稳进短节目前三的。而南雅珠的动作编排难度看起来也就跟陆酉他们差不多水平，这姐还是个容易崩的，一个搞不好，今年种花短节目拿个第二也是有可能的。陆听讼简直想想都觉得跟做梦似的。排在陆酉和谢云君后面出场的两组选手也是第一次参加a级赛，本来就够紧张了，结果这70分的高分直接当头一棒砸在人心态上，心脏不够强大的他们直接没顶住压力，一组在单跳的时候双双摔成滚地葫芦，另外一组更离谱，在做螺旋线的时候还没转两圈，男伴手一滑，搞得她的女伴在离心力的作用下飞出去滋溜一下撞上了挡板。最后裁判不忍心，还是给了个最低的一级定级。有陆酉和谢云君的节目珠玉在前，接下来几场表演，观众们的情绪就显得平淡了许多，没再出现那种节目结束冲到栏杆边尖叫的场面了，不过在选手摔倒或者顺利完成技术动作时，大家也不吝啬自己的掌声。这时广播里传来声音：“on the i south korea，yu-joo nam&nixon jerry.（南雅珠&杰瑞）”报幕结束后，原本安静如水的观众席气氛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当即有一部分冰迷振奋起来，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前来观赛的韩国观众，他们分工明确，有人拿着手幅，有人把一张巨型海报往栏杆上一甩，露出上面印刷的南雅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