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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平行世界(四)(1 / 1)

“担心我了?”他又问了一次。她不吭声, 他就又继续问,异常的执着,像是没有听到答案绝不罢休。云娆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别过头, 别扭的应了声:“是。”容珺忽然就满足的笑了起来, 拉起她的手, 眼里带着几不可察的幸福,直勾勾的看着她的同时,嘴唇贴上她的手背, 温柔而又亲昵地亲了亲,似得到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吻来得猝不及防,绵密的温热触|感带起一阵颤|栗, 云娆错愕的看着他, 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他怎么这种时候了还……容珺松开她, 眉宇间骤现一抹淡淡的隐忍之色。他别过头,低声道:“去吧,让云笙去请大夫。”云娆下意识握住手背,抱手起身, 耳边全是自己怦怦的心跳声。急忙离开的同时,错过了男人满足而又愉悦的低笑声。太医嘱咐容珺最少卧床三日,容珺嘴上虽笑着应好,翌日却是一大早就让云娆为他更衣,准备上朝。云娆再三劝阻无果,最后索性放弃,乖乖替他换上朝服。没想到她不劝了,容珺反倒问她:“怎么不问我为何坚持上朝?”“奴婢不敢。”她前世很少会问他这些事,就算真问了, 容珺也从来不答,如今更不会开口自讨没趣。容珺待她极好,两世皆然,前世也不算负她,只是有些人一开始就注定有缘无份。她和容珺便是如此。还是得快点想办法出去找钟钰才行。云娆正想着准备什么借口好,突然就被容珺拉进怀中。她吓了一跳:“您身上还有伤!”想挣开怀抱,偏生男人充满侵略的气息霸道地冲进她的鼻端,不盈一握的细腰登时就不受控的软了下去。云娆恼怒羞窘难当,闭紧了嘴不再吭声,只恨自己的身体怎么就如此不争气。美人白皙若雪的脸颊微红,含羞待怯的投怀送抱,容珺显然很是受用,笑着低下头,轻啄她眉心两下。“我刚回京不久便受皇上重用,还是与七皇子有着八拜之交的义兄,如今有许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国公府,等着国公府出事犯错,准备揪我错处。昨日国公府频繁的请太医过来,想必已惊动不少人,今日我若告假不上朝,那么昨日我与容子扬做的浑事怕是瞒不住,到时御史言官定要参上一笔。”容珺说完就将人松开,张开双臂等着她继续。云娆有些意外,容珺以前从不和她解释这么多。她眼睛微微睁大,若有所思的看了身姿清隽挺拔的男人一眼,拿起一旁御赐的嵌玉金带替他束上,弯下腰,熟练地系上佩玉、四色鹤花锦绶、金绶环等物。“公子何时做了浑事?”她垂着眼,随口说:“您不必担心,云娆身份低微,在外人看来,不过就是个贱婢妄想攀龙附凤爬了床,断不会污了您的名声。”到处都有想靠着攀龙附凤翻身的人,就连皇城也免不了,世人早已见怪不怪,没人会怪容珺,更何况比这些还要难听数十倍、数百倍的话,她前世都听过,早已不在意。小姑娘说得云淡风轻不以为意,容珺却因为她的话,想起什么,眼睛里骤然涌起许多的情感。他略带狼狈的偏过头,抬手用虎口压住眉眼,鼻息跟着加重,略带压抑。云娆鲜少见他这般模样,似是在忍耐着什么,看起来很不舒服,甚至痛苦,不由得紧张地问:“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公子您还是回去休息──”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猛地一拽。他的动作总是毫无预兆,教人措手不及,每每回过神来,已是动弹不得。“公子?您怎么了?”男人看着不壮,胸膛却很结实,推也推不开,云娆脑袋被牢牢的摁在他的胸膛上。像抱着最珍惜的东西,舍不得松手。云娆虽是动不了,却注意到锢着自己的手臂微抖,就连他的身体也都微微发颤,不由得心中一惊。“您很疼吗?”“可是伤口又裂开了?”“奴婢再让人进宫请太医可好?”“公子,您别吓奴婢,您说说话。”“您到底怎么了……”少女的声音圆润甜美,尾字绵长的拖音自然而动听,温软动人,听着她的声音,男人逐渐平静下来。他垂眼,安静的看着焦急追问不停,每一句话都是关于自己的小姑娘,无声的笑了起来。那温柔到极致的凤眸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浓烈侵占欲。这样就好,眼里只看着他,心里只牵挂着他,就算后悔,也不要试图逃开,这一次,不要再做任何傻事。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薄唇紧抿,长睫半掩,漆黑的凤眸深不见底,指尖轻缓地抚上少女的后颈,温柔地抚|摸着她酥|滑|玉|嫩的肌肤,来回摩挲,就如两人今生第一次见面那般,眷恋而又亲昵。云娆没法抬头,自是瞧不见男人微微瞇起的狭长双眸中,那肆无忌惮的满足与疯狂。再不走就要赶不上早朝,容珺松开她,清隽的眉眼再瞧不出任何端倪。云娆替他整了整朝服。容珺瞧出她的心不在焉,以为她被自己方才的失控吓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云娆的手顿了下,鼓起勇气开口:“奴婢、奴婢明日想去找阿钰,想请公子给我出府的令牌。”她人好好的,钟钰也不能没事就往国公府跑,她得想办法出门,找钟钰好好计划离开国公府的事才行。“怎么突然想去找钟钰?”男人温热的大掌突然从她的脸颊滑到耳根,最后落在后颈,温柔摩挲。云娆已经想好说辞,故作羞涩地垂下长睫,雪腮泛起淡淡绯红:“奴婢想和她一块去买些新的衣裳及首饰,还想,还想……”容珺记得暗卫回报给他的那些话,她和钟钰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他低下眼眸,看着少女欲言又止,满面羞红的模样,面上笑意渐浓,眸色却是渐冷,默了会儿,才又问:“还想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云娆低着头,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的异样。她轻咬朱唇,纤纤玉指娇|羞地勾着他腰间玉带,细声道:“还想亲手挑选礼物,送给公子。”“之前不是一直不想当我的通房,想通了?”容珺捏了捏她的耳朵,轻笑了笑,嗓音温润如昔。两人曾有过无数次缱绻,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小动作,便令云娆耳根不受控的烧了起来,一如既往,柔若无骨的跌进他怀中。她忍着恼怒羞|意,闭上眼,鸦羽似的睫毛飞快地扑扇,说起违心之论的话:“奴婢哪有不想,之前奴婢只是舍不得公子挨罚,如今您都为了奴婢受了家法,伤成这样,奴婢心疼都来不及,哪可能不愿跟在您身边。”完全没发现男人的瞳孔已是浓黑如墨,满目寒冰。美人妖娆,千娇百媚,还说得一口娇娇滴滴的吴侬软语,即便容珺早就知晓她别有所求,依旧有一瞬的心荡神驰。他沉默片刻,颔首道:“好。”云娆脸上浮现笑意,抬起头,还想再说什么,容珺已经松开她,转身笑道:“明日恰好休沐,我随你们一块。”“什么?”云娆完全没想到容珺会这么说,霎时哑口无语,好一会儿,才找回说话的声音。“奴婢身份低微,公子、公子怎可如此纡尊降贵,更何况,您身上还有伤,还是奴婢自己出门就好。”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想至她于死地,跟容珺一块出门,岂不是要招惹更多仇人,死得更快?容珺往门口走去,嗓音微冷,不容置喙:“不碍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死不了。”待男人走远,被留在屋里的小姑娘才缓缓低下头,委屈的垮下脸,小声嘟囔:“你是死不了没错,可我会死,还会死得很惨。”-荣国公府一日之间连请数次太医,不止如此,就连钟院判的女儿钟大夫,也是一大早就被请进国公府。容珺一上朝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就连明帝都忍不住多关心几句:“容爱卿,朕听闻昨日荣国公府,三番四次进宫请太医,可是家中谁人不适?”原本流言四起,众说纷纭,不少人猜测容珺风头太盛,遭人行刺,可今日他却一如往常,瞧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这流言,自是不攻自破。容珺垂首作揖:“回皇上,昨日长公主殿下头风反复发作,家父心中焦急,才会惊动这么多太医,请皇上恕罪。”“哦?”明帝抬头,目光往后看了些,像在找谁。“容驸马与永宁的感情当真是十年来如一日的好,朕心欣慰。”荣国公的父亲生前官至丞相,荣国公也曾是前途无量的刑部侍郎,可惜容家十多年前曾遭逢大难,如今他就只是个五品小官,只能与后排的一堆文官站在一块,听见明帝说到他,这才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跪地磕头道:“是微臣过于大惊小怪,惊动皇上,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明帝笑笑,摆手:“容驸马待永宁好是好事,何罪之有。”说完,却是若有所思的各扫了荣国公父子一眼,才接着让人奏呈政务。一整个早朝下来,荣国公父子可说连眼神交流都不曾,下朝之后更是各走各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不是父子,而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陆君平虽然才刚被明帝认回,却已经被指派差事及官职,自然也在早朝上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过他与容珺从小交好,十分清楚他家里的情况,早已见怪不怪,见容珺独自走着,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背。没想到却意外听见容珺闷哼一声,仔细一瞧,额间竟然还隐有冷汗。陆君平一下子瞪大眼睛:“你受伤了?”容珺笑而不答,只轻声唤:“殿下。”陆君平对容珺极为了解。容珺这个人,总是报喜不报忧,有话从来不直说,做事向来拐弯抹角,最爱以退为进,如今这一副笑而不答的模样,陆君平哪里还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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