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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 / 1)

去凇院的路上,陈淮一直都是沉闷闷的。等进了主屋,姜弦就立即拉住了他。她眸色带着担忧:“侯爷,你受伤了?”陈淮默不作声拂开姜弦的手,兀自坐在了罗汉塌上。姜弦是这样干净的人呐!陈淮心里喟叹,那些牢狱里沾染的气味与她格格不入,哪怕一丝一毫她都辨别得出来。他缓了良久,终于轻飘飘道:“是别人的血,溅到了我。”姜弦忙不迭收拾着床铺,偶尔回头肯定道:“那也必定十分凶险。”“侯爷无论如何也不要再受伤了……”陈淮没有想到姜弦会这样说。他不止一次奇怪竟然有人会这样想。可是他还是心神一动。昨夜太劳神了。陈淮不由自主招了招手,姜弦就如可以想象的那样,乖乖走了过来。“如若可以——”陈淮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他或许真的打算留下姜弦。出人意料,姜弦竟然反握住他的手。她像是透过他未尽的话体察到了那倏然消逝的心思:“侯爷,累了就睡一下,我会一直守着的。”陈淮双唇抿成一线,他顿了一下,难得斟酌着开口:“你的母亲是哪个家族?”姜弦不知道陈淮为何这样问她,但还是道:“是岭南纪氏家族,不过是一个极其没落的偏支了。”“所以我阿娘才会来的京城。”陈淮点点头,靠在了靠枕上缓缓道:“这几日我不会去当值了,你有什么想要做的,可以同我讲。”见姜弦不说话,陈淮自顾自道:“会骑马吗?草场如今适合骑马。”姜弦本就喜欢学些东西听得陈淮这么说,当即面容上就染了几分兴奋之色。就像是因为要出去玩、天公特意作美似的,第二日的天气属实是好。天朗气清,云翳生得恰到好处,在草场上堆出奇形怪状的影子。草场上成群结队的马匹慢悠悠地踱步,偶尔还能见着三两只自顾自赛跑。姜弦四下一看,实在没想到草场人这么少。正这么嘀咕着,一道黑色旋风似的影子闪过,马场数十匹马像是受到惊吓似的鸣叫一声,四散跑开。姜弦哪里这么近距离见过这个场景,她带着几分惊异退了两步,就有侍者挡住了她。“夫人莫怕。这些马是训过的,不会过了这围场。”“更何况侯爷让人选出的都是乖顺的,就是给夫人挑的。”“给我?”姜弦虽然面上不显,但语尾上挑,带了几分欣快。那侍者有些谄媚道:“可不是,侯爷吩咐过,今日马场也是清过人的。”姜弦心里掠过不易察觉的甜,她正打算找找陈淮,一个高大的阴影就笼罩住她。陈淮立于马上,居高临下看着她。姜弦抬眸,陈淮就伸出了手,“敢么?”姜弦“嗯”了一声,陈淮一个巧劲拽姜弦上了马。追影的脚程是寻常马比不得的。姜弦只觉得耳边缕缕风划过,痛快又刺激、舒爽又害怕。景物极速闪过,不知不觉姜弦就靠在了陈淮怀里。陈淮一句不说,只是由着姜弦如此。等到小半柱香过去,姜弦后知后觉意识到了,才带着几分调笑道:“靠得舒服么?”姜弦哪还好意思被陈淮笼在怀里,当即就想下马。陈淮道:“那好!”说罢便一个跨身下了马。追影是个有灵性的,它见陈淮下了马,便不理睬姜弦,自顾自驮着她开始小跑。要是别的马姜弦还稳得住,可追影是什么,它可是陛下亲赐给陈淮、万里挑一的名驹。没了陈淮的控制、追影一跑,姜弦只觉得自己被颠得慌。她叫了几声“侯爷”,可陈淮恍若故意逗弄她,反而在后面闲庭漫步、少年郎似的朗声笑了好久。直到姜弦实在是不敢了,冒犯似的喊了几声“陈淮”,才被陈淮从马上抱了下来。姜弦有些气鼓鼓:“侯爷你是故意寻我乐子。”陈淮侧眸轻笑:“不是你说‘下马’的么?”“我说的是我。”姜弦喘着粗气,睁着一双剪水眸,清泠泠瞪着陈淮,只让陈淮一怔。“算了,说不清楚。”陈淮没见过姜弦在他面前使小性子,反而新奇起来。他难得放下身段:“带你去找匹好马,绝对和追影不一样。”第26章 二十六.弦他是她的神祇,从八年前到……月光倾壶而下,千里如水,铺陈在浪似的草场上。夜风拂过,簌簌沙沙。姜弦提着裙子,被陈淮牵着走。面前是无边无际的旷野,身后亦是。人如两点星辰,嵌合在静谧里。“走的动么?”沉静的声音突然垂在耳边,姜弦蓦地抬头,陈淮的脸近在咫尺。气息交缠,让她心神一晃。没等姜弦说话,陈淮便掐住姜弦的腰,将她稳稳托到踏雪身上。踏雪是今日她与陈淮挑了许久才选择的马。通体的白毛如若冬寒时覆盖屋檐的雪,长长的马鬃、矫健的腿,无一不是天赐一般。最重要的是她安分。陈淮解下姜弦特意为他带着的披风,披在了姜弦身上,“去个地方。”说着,他跨上了追影。夜沉,偌大的草场只有陈淮、姜弦二人。马蹄没入草地,踩踏泥土沉闷的声音传来,让人舒服得不想停下。陈淮带着姜弦,直到最高处的的山丘上,才止了马。他解下追影身上缚着的酒壶,之后同姜弦一起坐在了顶上。星辰如海,沉入旷野。心中的郁气在此刻荡涤一空,陈淮朗声一笑。姜弦坐在他身侧,只觉得连月光都是偏爱陈淮的,在他身上镀了光华,让人移不开眼。他与平日不同,放浪形骸、颇有少年姿态。良久,姜弦搓着自己的袖子,回忆到开心事的模样道:“今日侯爷像我第一次见的那样。”陈淮停了一下,转眸过来:“在……九原街道上?”姜弦有些诧异,陈淮他竟然记得那个时候?!甚至她都以为陈淮只是记得那个跪在祠堂、抓着他的腿要爹爹的小女孩。陈淮只是看了一眼姜弦便知道了她心中想的是什么。他笑道:“现在倒不能猜得出你当时那么爱哭鼻子。”他第一次见姜弦,是在九原一个破乱的街上,彼时楚军战败,九原军心不稳,民心涣散。平日整肃的街道如同菜市场一般乱嚷嚷的,当时的姜弦就在那里哭。不过是为了一个糖葫芦罢了,哭的仿佛是天塌下来一般。眼见着她要被周围的人冲倒,陈淮急中生智,□□一挑,把她捞在了自己的怀里。想到这里,陈淮不由倚身侧眸:“说来,这许多年,只有你在我马上。”这话沾着酒意,聚着月色,实在是暧昧。姜弦像是一头扎进了迷雾的小鹿,许久都没有挣扎出来。陈淮又饮了一口酒,夹杂惆怅:“竟然有人记得我那时的模样。”几乎是话音落,姜弦道:“我……”“不止。是北疆永远记得侯爷少年意气、皎如日星。”姜弦是实言,无论如今陈淮是手握权柄的第一军侯,还是不苟言笑、捉摸不透的北军统领,他都是挽救九原、甚至九原以下五州数十万边塞百姓的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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