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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师弟(1)(1 / 2)

惊蛰三月, 春雷阵阵万物生,百虫惊而出走。桃始华, 仓庚鸣, 鹰化为鸩, 正是春耕开始的时节。微风拂过田边不知名的树, 嫩绿的叶子哗啦啦响,温柔清新,引人瞩目。然而远处官道上一骑绝尘的两个人却无心观赏沿途春景, 他们无一不是眉头紧锁,满面风尘。

马蹄扬起的灰尘飞溅到开得格外艳丽的桃花花瓣上,春风中,花瓣在枝头轻轻颤动, 倏地飘落,往前飞了一阵又被卷入马蹄下碾成春泥。可以想见,匆忙赶路之人并无惜花之心。

观此二人蓝白二色形似道袍的服饰, 应该是昆仑玉虚剑派弟子。事实的确如此, 他们是昆仑玉虚剑派弟子, 其中隐隐领先跑在前头, 模样俊秀的年轻男人正是玉虚剑派大师兄裴回。二人此行最终地点是顺天府,目的只为救人。

救人一事, 刻不容缓。从听到谢师弟出事的消息后,裴回立刻向师父和各位师叔请命下山, 日夜兼程赶往顺天府。终于在日暮时分,城门将闭时进入顺天府, 没有在客栈落脚而是直奔逍遥府。

偌大的逍遥府门前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停在门前,裴回自马上翻身下来,快步跨上台阶。身后小师弟王随碧追上来:“大师兄,等等我。”

他此刻心里正是奇怪的时候,平时常听门里其他师兄、师姐说道大师兄与谢师兄不和,感情生疏客套,怎么听闻谢师兄出事,大师兄反而十分着急的模样?火急火燎,紧赶慢赶,把十来天的路程硬是缩减成四五天,就是家人也不见得这么热络。

裴回脚下不停,边走边道:“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在山顶时学的轻功正好可用上,你要实在跟不上便用轻功。”

话说到这个地步,王随碧只好闭嘴紧跟裴回身后。二人很快步上十二级台阶来到玄色大门,大门紧闭,门口无人,静谧得不似个江湖大派。王随碧在山上的时候听闻谢师兄自创逍遥府,平日里门庭若市,府中遍揽天下能人。

这会儿不说外头空无一人,便道门里头也听不见半点声音。王随碧敲了敲门,没人来应,扭头就问裴回:“大师兄,怎么办?”

裴回表情平静,气度沉稳,抬起一掌直接轰开大门,抬腿跨进去。刚入门庭,脚下地砖、四周环境倏然一变,由亭台楼阁变成荒芜黄沙,无边无际,没有方向。

王随碧脸色一变:“奇门遁甲?!”听闻谢师兄武学天分极高,至今没能成为传奇武学宗师只因他爱极旁门左道。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随性而起,随心而学。偏偏是个天纵奇才,学什么都能一点即通。

裴回脚步未停,将手中剑末端塞进王随碧手中,不迟不疾说道:“跟在我身后。”说完便朝前走,脚步看似平常,实则每一步都走在破阵关键点。眼前景物每走一步则变幻无穷,从漫天黄沙到狂风席卷,自狂风至滔天浪潮,险象环生,波澜迭起。

巨大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往前猛扑,王随碧惊慌之下拔剑抵御,使出玉虚剑法第三式,剑光冲天,眨眼被压制。王随碧听到头顶上传来裴回冷淡的呵斥:“慌什么?不过是个小阵法。”

王随碧讪讪收回剑,挠着头不太好意思的笑笑。心下却咋舌不已,对大师兄来说不过是个小阵法,对他来说就如同龙潭虎穴、刀山剑树,处处危机。要不是大师兄,他可能就困在里面半步也不敢走。

“大师兄,你也学过奇门遁甲术?”

裴回眼中闪过摸追思,半晌后才低声道:“你谢师兄教过我。”

王随碧:“大师兄你说什么?”

“没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得追忆的过去。裴回走过前头那小阵法是因几年前被困在里头,当时他要找师弟谢锡比武。谢锡正好沉迷于奇门遁甲之术,不想比武,于是设下小阵法将他困在阵中。

师弟说若是要找他比试,那就先从阵法中出来。可他对奇门遁甲不熟悉,根本走不出来,那年没能成功比试。回去后,裴回花了点时间钻研奇门遁甲,不过也只是懂些皮毛而已。等他终于能破了阵法,谢锡却对五行八卦起了兴趣,跑去崂山钻研这些。

即便如此,谢锡剑术仍是比他厉害。

裴回抿着唇,神色坚毅严肃。从十七岁那年首败谢锡手中,他就将谢师弟视为此生巅峰,只盼有朝一日能打败谢师弟,继承昆仑玉虚一脉。

所以,在未能打赢谢师弟,证明他剑术比师弟的逍遥剑法高超之前,谢师弟绝不能死!

裴回坚定的信念贯穿他的人生,到老也没能改变这宏大志愿,以至于成为现如今是师弟以后便是夫君的谢锡的日常苦恼之一。

两人穿过前面的门庭,跨过雕花长廊,从演武场过垂花门来到后院大厅。厅门口满满当当都是人,齐刷刷瞪着进来的裴回、王随碧二人,脸上全是不欢迎和厌恶,还有几个不屑遮掩杀意。前面没见半个人影,原来是全都聚在这里候着他们。

有个大汉走出来,粗声粗气道:“来者何人?”或许是个直肠子,平常没有文绉绉讲话,这会儿难得憋出四个字儿的,倒显得格外别扭。

王随碧‘噗嗤’一声偷笑,反观裴回,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气度倒是从容不迫。裴回道:“昆仑玉虚剑派大弟子,裴回。”

江湖中人都知道逍遥府府主谢锡是昆仑玉虚剑派弟子,虽然玉虚剑派向来低调不求名声,尤其是这玉虚剑派大弟子,多年来未曾听闻过其声名。一时间也不知是真是假,怪只怪这谢锡过于惹眼,天纵奇才虽少但也不是没有,但哪有人像他这般,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学完剑法又跑去学什么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偏偏每样都精通。

年纪轻轻就能自创一套精妙剑法,成立逍遥府,一呼百应而天下闻名。走到哪儿都是人群中的焦点,这种人生来有无数朋友,敌人自然也更多。出事后,便有不下十波人来试探。所谓趁你病要你命,落井下石者不再少数。

即便眼前这人当真是谢锡同门,难保他也是个落井下石的。

没人回应,裴回皱眉,想着要不干脆强闯进去好了。挨个解释实在麻烦,等见到人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再说。思及此,脚下一动,向前一步。

前面人群自动分开,有个妙龄女郎走出来,娇声喊道:“可是谢大哥的师兄,昆仑玉虚剑派大弟子,裴回?”

裴回应了声。

女郎覆着面纱,一双秋水明眸露在外头,警惕地打量着裴回。不过一刻便笑语盈盈:“谢大哥要见你,他说要是来的人是你,那就不必防着。请进来吧,裴少侠。”

刚才喊话的大汉问道:“苗姑娘,谢府主没事吧?”

苗英瞪了眼大汉,她本就心情不好,再听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话,更为不悦。“看着别让人浑水摸鱼闯进来就行,要是没事儿,自然会出来通知大家。行了,别问我——裴少侠,这边请。”

裴回往前走,王随碧跟在后头但被拦下。裴回说道:“他是我小师弟。”

苗英犹豫着:“抱歉,谢大哥只要求您一人去见他。”

裴回头也没回吩咐:“随碧你留下。”

王随碧:“哦。”可惜没能见到谢师兄。

苗英引着裴回往前走,一边聊天一边试探,多是问及谢锡在玉虚山时的光景。言谈之间,内容有些私密。裴回淡淡扫了眼苗英,一眼便知又是个看中谢师弟的姑娘。他倒是习惯并感到淡定,谢师弟不仅人聪明,性格温润,人缘极好,同时红颜知己无数。

苗英不是第一个在他面前打听谢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经过抄手游廊,瞧见个大花园,园子里奇珍异草颇多。耳朵灵一点还能听见水声潺潺,裴回略为诧异:“园中有地下河?”

苗英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待走过假山看见对面不远处的人工山泉才笑道:“是有地下水没错。建造逍遥府的时候就引进地下水和温泉,耗费许多人力物力,是项大工程。”她提高音调,面露骄傲之色:“逍遥府地基图是谢大哥亲手绘制,连同地下水也是他想了法子引进来的。”

裴回眉头微微皱起,对谢锡不专心武学一道却跑去钻研旁门左道而感到可惜,还有不敢苟同。因想得太过投入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前面苗英推开门而跟着跨步进去,随后便听到有点熟悉的轻笑声。

“师兄做什么愁眉苦脸的?说出来让师弟听听,也好替您解愁。”

裴回抬头,正对板壁前坐在红木躺椅上的谢锡。谢锡皮相极为好看,俊美清雅,霞姿月韵,难得的是仪态和风度也衬得上好皮相。温润如玉,俨然是个世家公子,浑不似个粗鄙的江湖中人。

他自小就跟其他人不同,脾气好却有原则,特立独行又不会出格到让人难以忍受。一言一行都能引来瞩目,天生就拥有领袖能力般,让人心甘情愿的跟随。天赋出众,明明可以走上武道正途,偏偏要去学那些旁门左道!

裴回心绪起伏,面上还是一本正经,没有表情的注视着谢锡。

谢锡唇角挂着温润如春风的笑,脸色苍白如纸暴露他此刻不太好的身体状况。合身的月白色儒袍替他增添了份书生意气,而将苍白病弱尽化为流风馀韵。背后的板壁上挂着幅千里江山图,本该是热闹的,却不知为何显得寂寥空旷。

原本该置放太师椅、八仙桌的地方只放了张红木躺椅,空空旷旷、不伦不类。但不知是否因为躺在椅子上的人是谢锡——无论多么放浪形骸都合理的谢锡,倒让裴回觉得或许就该这样置放。

谢锡笑意吟吟:“师兄今年来早,也来晚了。”他这个师兄性格冷淡木讷,眼中只有剑道。在山上时便不爱同人亲近,更不愿搭理他,每年六月份下山,天南地北找他也是为了比试。

今年才三月份就下山,难道是听到他行将就木于是想趁他未死前再比试一场?可惜晚了几日,要是七日前,他还有力气跟人比斗一场。现在别看他言笑晏晏,处之泰然,实则病痛已经摧毁他的身体,现下正在身体里疯狂闹腾。

若是常人遇到相同遭遇,即便七尺大汉也会因受不住疼痛而自残、自杀。唯独谢锡,跟没事人一样,还能笑着聊天。

裴回眉头又皱起:“未迟,不早。”意思,适逢其时,恰到好处。

闻言,谢锡眼里闪过道暗光,望着裴回忽而加深笑容:“或许吧。”他挥手让身边人离开,包括苗英。这小姑娘起初不愿,但见另一个清灵漂亮的女医师也走了才不甘愿的离开。

女医师临走时对裴回说道:“桌上放了碗药,还有些余热。劳烦裴少侠劝府主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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