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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姑她很邪门 第22节(1 / 1)

外面也是一片狼藉,满是鲜血和尸体,还有一些被甩出来的物品。常安猛地想起什么,脸色骤变,慌乱地跑到车厢断裂的地方。她走上前去,仔细看看了车厢的标号,放下了悬着的心——车厢开始断裂的位置离着他们原本的座位还远,甚至连坐在他们后方的手下也没有波及到。冷静下来之后,常安不忘自己遭遇这些倒霉事的原因,鼻息间是逐渐变得浓烈的烧焦气味,她来不及想别的,沿着铁轨开始寻找。进是不可能进去了,她只沿着车厢查看周围的尸体,搜索那个脖子上有疤痕的男人。就在她即将检查完整段车厢,因未果而快要放弃时,终于在车厢外围,且距离车厢较远的地方找到了那个人。常安动手扯开他的衣领,看到那条疤痕像蜈蚣似的从颈侧一直爬到锁骨的位置。按照被甩出的距离和伤势来看,常安猜测这个人应该是跳车了。虽然周围都是枯黄的杂草,没有什么乱石,但他的脑袋依然流了血,脸上手上也满是刮伤。常安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十分微弱了,但好歹还是活着的。她看着逐渐开始冒烟的车厢大喊不妙,赶紧摸出两只木偶,念着咒语驱使它们将那男人拖走。所到之处是一片枫叶林,在深秋的积淀下颜色愈发鲜红,只是这血一般的颜色更让人觉出荒芜,估计几百以内连户人家都没有,除了草就是树。常安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凭着感觉往深处走。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来到一条小河边,常安才脱力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她以前从来没害怕过死亡,因为她从小见过无数尸体,死人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然而今天,当她真正与死神擦肩而过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内心也是惧怕的。常安掬了一小捧水拍打在脸上,清冷的河水使她瞬间镇定下来。她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后背一阵疼痛,手上也有一些被划伤的小伤口,此刻渗出来的血早已经凝固住了。常安翻了翻自己挂在胸前的挎包,东西倒是一样都没有丢,只是那只肥兔子形状的花灯已经被压扁了。她拆开糊在外面的纸,见里面有一截短短的蜡烛还是完好的,应该还可以用。太阳快要落山了,天也逐渐变冷,常安不知道陆崇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她。常安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记号,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朝哪个方向走,中间是否会改变方向。为了不误导他,索性没有给他留下。常安吸了吸鼻子,用一片手掌似的大枫叶接了一点水,洒到男人的脸上,但他并没有任何反应。常安掐了掐他的人中,发现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不耐烦地拽着他的肩膀将他拖到河边,捏着他坚毅的下巴掰开他的嘴,一下一下地往他嘴里灌凉水。常安数不清楚自己到底给他灌了多少,只知道过了好久之后,他咳嗽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霍廉醒来后模模糊糊看到眼前一个人影,连人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就条件反射地掐住了她的喉咙,快速地将她按倒在地上。一连串的动作速度极快,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快到连常安都被按到地上了都还没反应过来。常安瞪着霍廉那双像猛兽一样危险的眼睛,原本呆愣的小脸瞬间严肃起来,她感受着脖子上那股强大的力道,眉头因为难受而紧锁着。她动了动手指,两只木偶忽然站立起来,周身围绕着一股暗红色的光,完全没了之前慢吞吞的样子,像吸血虫一样猛地趴到霍廉脖子上的动脉处。霍廉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双手松开常安,转而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企图将两个小东西掰开,然而那两个木偶像是长在他身上一样牢固且疼痛。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只感觉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像是正在被抽走一样,难受地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常安眯起眼,原本浅色的眸子愈发幽深起来,细胳膊用力一挥,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霍廉就被直愣愣地甩到了树上。经过猛烈的撞击之后,霍廉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被甩出的距离可不近,疼痛使得他五脏六腑像是拧在了一起。但霍廉愣是一声也没吭,他缓慢抬起头朝旁边吐了一口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常安——这个身份不明且十分邪门的女孩子。常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睛里是尘封的寒冰,张开嘴吐出几个字:“恩将仇报?”霍廉“呵”了一声,“你说与我有恩就是与我有恩?怎么证明你不是我的仇人?”说出这些话已经十分艰难了,霍廉捂着肚子咳了几口血,挣扎地坐了起来,后背靠在自己撞击的那棵树上。常安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感到懊恼,差点被人掐死之后,只剩下满腔的熊熊燃烧的怒火。——还要她证明自己不是他的敌人?他怎么不上天呢!她才懒得搭理他,他是死是活与她无关,对于自己来说他只不过是一条线索而已,没了这条迟早还会有下一条。常安冷着脸收起自己的木偶,接着转身离开,她就当自己大发善心救了一条不知好歹的白眼狼。霍廉看着那个逐渐走远的清高又娇小的背影,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邪门是邪门了一点,这样一个小胳膊小腿儿的姑娘,竟然让他毫无还手之力。但看她的作风与性格,确实不像是跟那帮人一伙的,或许真的是自己草木皆兵了。第30章再说常安那边。她这一路走的浑浑噩噩,常安自认为方向感很强,可是这里的每一棵树几乎都长的一个样子,满地红色的枫叶更是让她头晕,如今她已经绕了两圈了。常安实在分不清东西南北,甚至走着走着她已经忘了来的路是哪个方向。等第三次看到常安时,霍廉忍不住提醒她:“这里没有吃的,你这样只会浪费精力。”哼,关你屁事。常安并没有搭理他,连白眼都懒得给他,又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尝试。霍廉见常安转了第四圈时,只觉得这个姑娘固执又好笑,只是鉴于她救了自己一命,好心道:“沿着河的流向走,中下游应该会有人家。”哼,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会不知道吗?只是她去那些人家里有什么用,到处乱跑反而会加大陆崇寻找她的难度,倒不如直接原路返回了,反正那破车该爆炸应该早就爆炸了,不爆炸估计现在也已经嗝屁了。常安两眼望天,揉了揉肚子——她饿了。毕竟过了一年多衣食无忧的生活,虽然不吃也饿不死,但是她已经习惯了吃饭,肚子也已经习惯了,一顿不吃真是难受的很。霍廉见常安并不跟他说话,还嫌弃似的面朝着小河,背对着他坐。他知道,这大概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让她厌恶透了自己,霍廉识趣地闭了嘴。不一会儿,霍廉听到河边响起细细簌簌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踩碎树叶的声音。借着还不算太黑的天色,霍廉看到之前差点把自己杀死的两个木偶正朝河边移动,然后扑通一声同时跳了进去。那个女孩子则是半蹲在地上,将血红的落叶和枯树枝堆成一个小丘。没用多长时间,两只木偶便上岸了,一手叉了一条鱼,总共四条,整整齐齐乖乖巧巧地摆放在那女孩子面前。霍廉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不知道这个古怪的女孩子是什么来历,不知道她是人还是鬼。但毕竟现在凡事都讲个“科学”,他从来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总觉得一切装神弄鬼的背后都有一定的依据。可现在,他在短时间内看见了太多西方的科学支撑不起来的事实,只觉得腹背处的疼痛又加重了不少。常安找了一根还算粗壮的树枝,斜着掰断,断裂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尖利的锋,她看准那条鱼猛地叉了进去,连着叉了两条,见它们在木棍上痛苦地挣扎,秉着佛道不分家的宗旨,常安一边烤一边小声嘀嘀咕咕:“小鱼啊小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常安在包里翻找,越翻内心越糟糕。她原本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燃香了,所以并没有随身带着,但是那咒语并不是针对蜡烛的呀。现在可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一把火了。这小木偶倒是可以……常安看着那两只浑身湿漉漉,脸上可怜巴巴的小木偶,摇了摇头:“不可以不可以……”片刻后,常安慢吞吞地找来两块木头,抱着渺茫的希望,将两块木头放在一起用力摩擦。半晌过后,她两腿一瘫,两手一扔,心里暗骂:去你-妈-的吧,还不如用石头希望大呢!霍廉看她想要钻木取火,觉得她时而聪明,时而笨拙,先不说这里的木头基本上都是湿的,就算是完全干燥的木头,想要钻木取火也是十分艰难的。正当常安急得焦头烂额时,霍廉将一个火折子扔了过来。常安拿起来一看,心里嘲笑他:哼,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老古董,她家陆先生都是用打火机的呢!唉,一想到陆先生,她心里就更加委屈了。常安凭着百年前的记忆,用火折子将自己的蜡烛点燃,然后又用蜡烛将落叶堆引起了更大的火。常安拿着树枝的另一头,将鱼放在火上慢慢烤了起来。只是鱼儿还未死透,在火上挣扎着,常安低声念起了一段咒语助它们早日超度。念着念着常安忽然想起什么,抓起剩下的两条活鱼,连带着那只火折子一并给霍廉扔了过去。反正那鱼她也吃不完,就当喂狗了。霍廉看着眼前的几样东西,明白她是想跟他撇清关系,也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是——我可不跟你一样是白眼狼。常安救了他,常安讨厌他,常安打了他,常安给他鱼吃。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许多事,好像进行了很多接触,但实际上从开始到现在,常安也只是跟他说过四个字而已。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常安吃完以后感觉身体暖和了一些,但还是需要围着火堆汲取温暖。火光映着她的脸,比起白天少了些孩子气。常安的五官在东方人中算是立体,在火光的衬托下更是明暗交界,优越的眉骨使她的眼窝形成异于常人的幽深,若不是每个五官都长的精致小巧,这样的面相应当是十分英气的。两人相安无事地分处在两边,只是森林深处忽然传出一阵狼嚎叫的声音,霍廉趴下,将耳朵贴到地面上,片刻后面色难看地站起来踩灭火堆,对常安说:“赶紧把火灭了,狼群越来越近了。”常安本来就靠着水边,当即用手捧了几捧水,浇灭那不算太大的火焰。冰冷的河水刺得常安骨头疼,但形势紧迫她也顾不上娇气,她手指灵活地舞动起来,嘴巴一张一合快速吐出一串古怪的咒语。几乎是同一时间,河底发出碎石敲击的清脆声,水面扬起一阵水花,一个黑糊糊的人影忽然站了起来。霍廉以为是追杀自己的人,脸色一凛,想上前去救常安。只是走近时才发现那人已经死了,被河水泡得浮肿不堪,随着他的走动,还有伴有恶臭的气味散发出来,此刻正跟随着常安的操纵有所动作。那很明显是一具男尸,大概是不小心落水而死的,在石头的覆盖下皮肉虽然烂成了泥,却完整地被挂在他的骨头架子上。但也正因为太过完好而更加恶臭,加上他身上的淤泥更是难闻不堪。常安屏住呼吸,小手继续在半空中晃动着,形成一串令人难以理解的动作。随着常安的动作,那句尸体摇摇晃晃的朝前面走去。良久之后,随着狼群咆哮的声音逐渐变小,这法事也就逐渐接近了尾声。引开狼群耗费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到最后常安有些体力不支,虽然疲惫,常安还是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还特地操纵着那具尸体转了好几个圈,迷惑狼群的嗅觉,但是那群狼实在太笨了,并没有常安预想到的危险,傻呆呆地追着那尸体离开了。常安这才注意到霍廉复杂的眼神,勾了勾唇,终于跟他说了见面后的第二句话:“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妖怪。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脖子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霍廉那双漆黑的眼睛盯了她很久,常安虽然十分邪门,但他相信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他从小见过各色各路各行各业的人,几乎从记事开始就一直过着刀剑舔血的生活,他自认为不会看错——常安的眼睛里有天真,有傲慢,有不知世事的肆意,还有独一无二的正直。他猜测常安救他是因为自己脖子上的疤痕,虽然不知道她有何种目的,但毕竟命都是她救的,还是如实告诉了她。其实这道伤疤的来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小时候打架被人砍的。这伤疤离大动脉很近,还好被人及时救治了,倘若再有分毫的偏离,倘若再晚一刻钟,也没有今天的他了。但常安哪里肯相信他的这番说辞,这疤痕分明就跟之前她见过的那些是一样的,这也证明了她看到的那些在人死后会自动消失的伤疤不是幻觉,可是现在眼前这人竟然说这只是一道单纯的伤疤,她当然不会相信。“信不信随你。”霍廉本就不是多言之人,见她不信也懒得多做解释,说完就又重新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靠着树干闭目养神。常安叉着腰,站在他跟前俯视他:“不说实话是不是?信不信我真的一刀砍了你,让你刚刚说的话变成事实?”霍廉凝了一瞬,忽然站起身来,面对着常安解开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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